第9章 你還認識我嗎?

廬山五老峰海會寺,偌大的空地上站立着幾十名戎裝筆挺的國民黨將官。

在熱烈的掌聲中,蔣介石和賽克特上將在陳誠陪同下緩步走了過來。

蔣介石笑容滿面,向衆將官頻頻揮手。在衆人面前站定後,蔣介石有些激動地說道:“今天,是一個值得記念的日子,因爲從今天開始,針對‘赤匪’的新的作戰開始了。此次“圍剿”,我們的方案是三分軍事,七分政治。”

蔣介石威嚴地掃視一下衆人說道:“在政治上,我們要加強宣傳,教化民衆;在經濟上,要嚴密封鎖;軍事上,爭取持久戰,堡壘戰。層層鞏固、節節逼進,對峙則守,得隙則攻。此次‘圍剿’,在戰術上要取守勢,即以守爲攻。軍行所至,立建碉堡,逐步推進,穩紮穩打,三裡五里一進,十里八里一推,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四面八方,進得一步,即守一步,逐漸前進,縮小匪區。”

蔣介石得意地說道:“‘赤匪’在江西的地盤不足萬平方公里,只要每天推進二里,不出一年,‘赤匪’還有何處賴以生存?”

陳誠帶頭鼓起了掌,在掌聲中,蔣介石滿意地向衆人頷首致意。緊接着,神態傲慢的賽克特上將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道:“我查閱了這幾年黨國的剿匪戰例,發覺很多**將士作戰的犧牲精神不夠,貪生怕死,不配稱作一個合格的軍人。我們德國有一句名言‘鬥爭只有兩種結局:不是敵人踏着我們的屍體過去,就是我們踏着敵人的屍體過去’!希望**將士在今後的作戰中拿出軍人應有的勇氣來!”

蔣介石點了點頭,厲聲說道:“此次不滅‘赤匪’,愧對總理,難平民怨。我現在提出四句口號,要大家牢記:一、受傷不退,被俘不屈;二、生而辱,不如死而榮;三、不成功即成仁;四、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衆將官齊聲應道:“謹遵委座教誨,‘赤匪’不滅,誓不罷兵。”

蔣介石的侄子,侍衛參謀俞際時拿着一份電報走了過來,在蔣的耳邊輕輕說道:“委座,戴雨農秘電。”蔣介石拿過電報看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詫異的神色。“這個方俊才。鬼點子還真多。好吧,就照他說的辦……”蔣介石把電報遞迴到俞際時手中。

七月的南昌,天氣十分悶熱,烈日灼烤下的地面散發着陣陣熱氣。

“四季雜貨鋪”位於百花州最繁華的路段,在南昌算得上是一家老鋪子了。店主牛老漢是個慈眉善目、六十出頭的東北人。據說是“九一八”事變前由關外逃難過來的。牛老漢平日裡爲人和氣,賣東西童叟無欺。還經常施捨剩菜剩飯給乞丐。在百花州一帶口碑極好。連南昌行營的士兵都經常在他的店裡買東西。牛老漢也經常拉着買東西的士兵們問長問短,完了還送包煙什麼的。一來二往,士兵們就都愛往他那裡買東西去了。

牛老漢今天也和平常一樣,吃完了飯捧着茶壺坐在門口喝茶,還沒喝上兩口,行營裡的一個少校軍官走了過來。牛老漢一看,是行營的許參謀。連忙讓座遞煙。

許參謀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冽冽的說道:“牛老爹,你明天別開門了。”

牛老漢一楞,陪着笑臉問道:“爲啥哩?”

“不光是你,明天行營一帶的商鋪都得關門,你知道不?蔣委員長明天到,百花州一帶戒嚴。我特地先來通知你。”

“唉,謝謝您了,再來根菸……”

許參謀正準備走,一羣學生舉着旗幟,喊着“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口號走了過來。許參謀厭惡的皺了皺眉說道:“又是這幫學生,不好好讀書,天天上街搗亂。”

牛老漢接口道:“是呀,自打日本人佔了東三省,這些學生就不安生了,天天到我們這裡來發傳單要錢來着。”

許參謀冷笑一聲:“日本人要真打過來,這幫學生能濟什麼事?現在呀各處都是人心惶惶的,說早晚要亡國,說我們中央軍根本不是日本的對手。還說什麼日本的大炮多,打出來的炮彈下雨一樣。牛老爹,我就納悶,日本就那麼巴掌大點地方,人也比我們少得多,咱我們就老吃敗仗呢?”

“許參謀,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甲午年間,大清國號稱擁軍百萬,不照樣讓日本人打的丟盔棄甲,最後簽了個馬關條約,割讓了臺灣才讓日本人停手的。這日本人可沒那麼好對付。他們人雖少,可武器精良,這仗不好打呀!”

兩人正說間,遊行的隊伍已經走了過來。

帶頭的幾個大學生喊了幾句口號之後,又帶領大家唱起了歌曲《旗正飄飄》: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兒男報國在今朝。

快奮起莫作老病夫,快團結莫貽散沙嘲,快團結,快奮起,奮起,團結,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兒男報國在今朝,

國亡家破禍在眉梢,挽沉淪全仗吾同胞,戴天仇怎不報,不殺敵人恨不消,

快團結,快奮起,奮起,團結。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熱血似狂潮,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兒男報國在今朝。”

唱到後面,許多學生淚流滿面,語不成調。兩旁看熱鬧的百姓也唏噓不已。

沈欣月正隨着大夥慷慨激昂的唱着,突然旁邊有人向她套近乎:“小姐你好,還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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