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遠合作突擊佳友銀行的時候,林春就隱晦的表示自己想要脫離軍統,沒有多做考量,陸遠就選擇了相信林春。就算是對於林春在突擊佳友銀行中表現的一個獎勵,陸遠把漢斯的地址給林春,就是因爲相信漢斯的能力,絕對能幫助到林春。陸運的聲音很小,但林春卻聽的很清楚,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林春對陸遠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張指導員,陸先生他們怎麼還沒有出現,馬上就三點了,咱們這麼多人待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搬完了銀行金庫之後,張蘭他們便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帶着車隊又返回了那個日軍的物資站。秦大川的心裡有些不舒服,因爲張蘭他們顯然是還有另外一套撤離計劃,而且並沒有告訴給自己。
“我們不走,就待在這裡,一直到5點。”張蘭有些愛答不理的看着秦大川,這個傢伙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這一路上就沒有消停過,如果不是還需要他們的人幫着搬東西,張蘭可能會在半道上就把這個傢伙給趕下車去。“秦站長,先別說這個了,先安排你的人幫我們把那些做了標記的箱子搬上卡車。”
張蘭所說的那些帶着標記的箱子,就存放在這個物資站的倉庫裡,老金先前安排人手留在物資站裡,就是爲了這些箱子。“哎,你們不準打開箱子,幫我們搬上車就行了。”秦大川手下的一個軍統特務想要打開箱子一探究竟,卻被張蘭手下的游擊隊員給攔住了,游擊隊的人早就在防着軍統的這幫傢伙,生怕他們會壞了事,所以在車隊回到物資站之後,就私下看緊這些不安分的傢伙。
“媽的,不看就不看,你兇什麼。”小特務鬧了個沒趣,但他又不敢和游擊隊的人直接起衝突,這幫傢伙實在是太強悍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傢伙的對手,所以他選擇了退卻。老金的人老老實實的搬着箱子,他們不是不感興趣,只是在老金沒有下命令之前,地下黨的這幫人同樣不會主動招惹秦大川他們的。
地下黨這次匯合軍統的人主動合作,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老金想看看被張蘭說的神乎其神的陸遠到底是個什麼摸樣,說實話,在老金第一眼見到陸遠的時候,他對這次行動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爲陸遠留給他的影響,實在太年輕了。而且制定計劃的時候,也是有一出想一出,這邊還都沒有熟悉前一個計劃,陸遠那邊就又有了新的計劃,這讓他很厭煩,如果不是有上級的指示,他早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真正讓老金改變對陸遠的看法,還是在進入千藏銀行的時候,地下黨早就知道千藏銀行裡的守衛都是來自日軍部隊的士兵,人數不會低於30人,而被派去拖延時間的就只有陸遠和一個軍統的女特工。直到他們搬光了金庫裡的東西,他們把銀行裡的屍體拖進金庫的時候,老金才發現原來守衛銀行的日軍士兵並不是只有30人,而是整整40個,就陸遠和那軍統女特工兩個人就殺光了40個日軍士兵,這太不可思議了。
軍統那幫人的身手,老金多少了解一些,就憑林春一個女人,恐怕起不來獨大的用處,所以千藏銀行裡的守衛應該都是陸遠打死的。搬運屍體進金庫的時候,老金仔細看過那些屍體,40人當中有12具屍體身上並沒有傷口,其他中槍的屍體也分爲兩種,一種是身中兩槍以上頭部完好,另一種是身重兩槍,全都是頭部,而後一種情況的屍體要多一些。
依照軍統那幫人的行事手段,老金判斷被子彈擊中頭部死亡的守衛應該就是陸遠的傑作,可那12具身上沒有傷痕的守衛又是因爲什麼喪命的呢?老金忽然間開始對陸遠有了極大的興趣,其實老金並不知道秦大川也有着他同樣的想法,同樣心思縝密的秦大川此刻在打着把陸遠收入麾下的主意。
“指導員,他們回來了。”負責看守大門的游擊隊員打開了物資站的大門,陸遠他們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了進來,除了扔給秦大川和老金各自一個皮包,陸遠他們三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游擊隊的人離開濟南城,可軍統和地下黨的人還要在濟南城裡生存下去,所以陸遠他們在從高島屋撤離的時候,順便洗劫了高島屋所有的鈔票,就連那些死人的口袋也沒有放過,其中就有不少的情報資料。
“這些東西,你們或許用得上,現在休息,五點鐘,我們出城。”陸遠暗中給張蘭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輕輕點頭,之後便跟着陸遠去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張指導員,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就是我的那個兄弟虎子。五點鐘出城的時候,你必須保證把他帶出城去,我還要留在城裡處理些事情,一個星期之後,我會去你們的那個村子接他。”
突然得知陸遠選擇繼續留在城裡,而且還要一個星期之久,張蘭頗感意外,但她知道陸遠是個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最後也只好點頭答應下來。跟張蘭溝通之後,陸遠又去找了虎子,很是費了一番功夫,陸遠纔算是說服虎子。秦大川一直冷眼看着這一切,但他卻並沒有上趕着去找陸遠,因爲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遊說陸遠。
五點整,兩輛三輪摩托車打頭,幾輛卡車魚貫從已經空無一人的物資站開出,消失在夜色之中,開出不多遠,車隊分成了三個方向,軍統和地下黨各帶着屬於他們的兩輛卡車開去了自己的藏身地,而陸遠他們卻直直朝着濟南城門開去。“停下,你們是那支部隊的,現在宵禁還沒有接觸,還不到開城門的時間。”前行的車隊被駐守城門的日軍攔了下來。
“我們是特高課的,車上是些屍體,都是被我們秘密處決的支那人,我們要趕在天亮之前拉出城外掩埋。”少佐打扮的陸遠從摩托車上下來操着流利的日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還主動拿出自己的證件給對方檢查。攔截車隊的日軍小隊長親自掀開車廂的篷布用電筒照了照,車廂裡的確是橫七豎八的堆放着屍體,而且這些屍體無一類外的都光裸着身體。
“開門,讓他們出去。”確信無疑的小隊長揮手示意自己的人打開城門,收回證件的陸遠一揮手,身後的卡車加大油門駛出了濟南城揚塵而去。駐守城門的日軍小隊長的確是在車廂裡看到了屍體,可那些屍體並不是什麼被特高課抓去的支那人,而是駐守物資站的日軍士兵,他們只是被陸遠拿來充當了掩護。
目送車隊順利出城,陸遠親自駕駛着摩托車重新回到城裡,看守城門的日軍肖隊長多少感覺有些奇怪,只是他卻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裡。返回城裡的陸遠徑自直奔被自己三人襲擊過的高島屋,趕在天色大亮之前,陸遠出現在距離高島屋不遠的地方。“納尼?你是說西羽高島屋遭遇襲擊?”幾分鐘之後,日軍憲兵隊接到一個神秘電話,得知西羽高島屋遭遇襲擊,憲兵隊立馬抽排人手趕去電話中所說的西羽高島屋。
距離高島屋不遠的陸遠靜靜的等在小巷裡,待他從全視角地圖上,發現30幾個紅色小點快速向這邊移動過來的時候,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冷笑來。憲兵隊的人趕到高島屋,發覺這裡完全就是一派寂靜無聲之後,便選擇了馬上破門而入。一分鐘之後,小巷子裡的陸遠就聽到了一聲巨響,高島屋已經化爲一片火海。
轟隆隆的爆炸聲瞬間打破這裡的寂靜,在周圍住戶紛紛被驚醒的時候,幾個渾身冒着青煙的日軍憲兵,正連滾帶爬的從快變成火海和廢墟的高島屋裡跑出來。“這裡發生什麼事情?”裝作正好路過這裡的陸遠,開着三輪摩托車出現在高島屋外,強忍着想要拔槍怒射的念頭,陸遠接受了對方的請求,把這幾個日軍憲兵中傷勢最重的兩人送往日軍醫院。
載上兩個日軍傷兵,始作俑者的心裡憋着笑的陸遠馬上發動摩托車,直奔城裡的日軍醫院。這下好了,摩托車上載着兩個日軍傷兵,陸遠就有了正當理由。路上遇到了兩次哨崗盤查,陸遠只需裝出一副故意焦急和憤怒的樣子,然後胡亂喊幾聲“八嘎牙魯”之後,便順利地脫身。
摩托車一直開進軍醫院,跳下摩托車的陸遠大聲叫着醫生護士,然後和聞訊出來的醫生護士把重傷的日軍憲兵扶進去,“長官,您也需要檢查救治。”一個日軍護士看着後背上滿是焦黑和血漬的陸遠,懷疑他也受了傷。
陸遠看着被擡進手術室的兩個傷兵,抿了下嘴角,對這個日軍護士說道:“我沒事,身上這些血漬都是他們的,麻煩你告訴我,衛生間在什麼地方?我想去洗一下。”那個日軍護士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示意,領着陸遠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