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閃開,將軍受傷了,需要馬上送去醫院。”只穿着白襯衣的陸遠大聲喊叫起來,其他擡着窗簾的日軍軍官也都跟着喊叫起來,大廳裡其他那些傷者,則根本不自安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幾人擡着窗簾衝出大廳,在陸遠的堅持下,他們擡着窗簾上了一輛軍用卡車,然後直奔陸軍醫院。
被火燒傷的日軍中將被擡上卡車送往醫院,只是那輛運送他的卡車,還沒有開出多遠,便突然停了下來。海軍俱樂部門口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驚叫奔跑的人,其中不乏渾身是血的傢伙,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多少人會留意那輛已經離開的卡車。就在這時,遠處卡車的後箱板忽然放了下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海軍俱樂部的大門。
喬裝成日軍軍官的陸遠,趁着混亂混上卡車,沒等卡車開出多遠,就摸出加裝了*的手槍,把卡車裡所有人包括司機全都射殺一空。被日本人邀請來參加酒會的,不是軍方高層,便是聞名上海的各路漢奸,陸遠豈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所以在他最後開槍打死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日軍中將之後,便從儲存空間裡取出一支狙擊步槍,他想要渾水摸魚。
很快,趴伏在卡車車廂裡的陸遠便捕捉到一個日軍大佐的身影。陸遠微微的屏住呼吸,就在不到百米外,那個日軍大佐正揮動手臂喊叫的時候,陸遠的食指毫不猶豫的扣下了狙擊步槍的扳機。“噗!”的一聲輕響,狙擊步槍的槍聲被*降至最低。而在百米之外,錐形的金屬彈頭帶着一抹恐怖的能量直接刺破眼前的空氣波,噗地一聲穿透那個日軍大佐的腦門,除了飛濺起的血花,悄無聲息。
噗!陸遠沒有等敵人做出反應,便再一次扣下了扳機,噗噗,緊接着又是兩聲輕響,人羣之中已經相繼有人中彈倒下。連續有人中彈,終於引起大門外日軍的注意,在一陣呼喝和疏散之後,那些被陸遠開槍射殺的倒黴蛋終於出現自愛衆多的日軍憲兵面前,只是他們看着地上的屍體卻臉上滿是駭然之色,這槍法實在太可怕了!
地上的屍體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眉心或者腦袋上有一個血洞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水,雖然模樣猙獰得可怕,但是擊斃這些人的槍法卻更令人吃驚。實際上,百米之外擊中目標還遠遠算不上精銳射手,尤其日軍士兵在大量的訓練和高精度的武器裝備的幫助下,百米之外命中目標是日軍中大多數士兵都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作爲精銳中的精銳,一些甲種師團中日軍老兵的槍法更是如此,甚至很輕易就做得到,但是要像眼前這樣精準到幾乎擊中同一個位置而且擊斃至少10個人,那就不是輕易就做得到了。這幾乎就等於要求在百米之內擊中超過10枚運動靶子的靶心,而且是同一個位置,除了狙擊手!
因爲此時此刻,除了不停地扣動扳機以外,陸遠的神經已經麻木了。噗!眉頭緊鎖的陸遠扣下扳機,再次將視野內的一個日軍軍官擊斃。開槍之後,早已經離開卡車的陸遠極快地往一棵大樹後面滾過去同時換上新的彈匣,等他再次爬起來進行瞄準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5輛黑色轎車正快速駛離海軍俱樂部,該死!來不及了!見此情形,陸遠不禁在心中暗罵,就在那幾輛黑色轎車裡,至少有兩個日軍少將和三個大佐軍官。
自以爲已經熟悉海軍俱樂部這裡地形的陸遠,根本沒有想到,海軍俱樂部還有其他的出口,就在他躲在卡車車廂裡開槍射殺正門潰散敵人的時候,海軍俱樂部的側門卻忽然打開,一羣憲兵護着幾個高級軍官從海軍俱樂部裡衝了出來。陸遠敢大着膽子,在這裡開槍,爲的就是藉此機會多殺幾個日軍高級軍官,結果發現從側門裡出來的至少有兩個少將,陸遠便跳下卡車急吼吼的追了上去。
可他發現的還是晚了些,就只是開槍射殺了幾個憲兵軍官,卻被真正的大魚給逃走了。目送那些轎車疾馳而去心中懊悔不已的陸遠只能收起狙擊步槍,在大批日軍憲兵追來之前,快速離開這裡。可整個虹口區還處於日軍的封鎖之中,陸遠想要離開,卻並非易事,陸遠邊走邊想,最後決定還是找機會返回海軍俱樂部。
所謂燈下黑,並非沒有道理,陸遠在海軍俱樂部大開殺戒,原本一個好好的酒會,現在如同修羅場一般,按照常人的思維,襲擊者一定早已經趁亂離開,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陸遠會去而復還。隨便找來個地方,換上一身普通的日軍軍裝,陸遠跟着一隊趕來救援的日軍憲兵,再次回到海軍俱樂部。
如同陸遠想象的一般無二,此時的海軍俱樂部形同修羅場,大門處的滿地血污散發出嗆人的血腥味,而那些還沒有送走的傷者只能無助的哀嚎不停。幫着擡了幾具屍體之後,陸遠混入人流進入大廳裡,大廳裡的火焰早已經熄滅,但空氣中卻仍然散發着焦糊味。陸遠擡腿跨過地上的一具屍體,見無人注意自己,便順着走廊一路上到了海軍俱樂部的2樓裡。
連續輕推走廊裡的數個房門,差不多都快要走到走廊另一頭的陸遠,才堪堪發現一扇沒有上鎖的房門。快速閃入房間,陸遠反手鎖上了房門,然後走到窗戶邊上,先小心翼翼的從窗戶向外張望了幾眼,發現並無異常之後,陸遠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時間一點點過去,海軍俱樂部內外的屍體和傷者陸續被送走,現場殘留的血漬亦被清理,只是外面的日軍憲兵卻並沒有全都離開。
躲藏在2樓房間裡的陸遠到是也不着急,反正自己的儲存空間裡帶着足夠多的食水,就是在這裡躲個十天半月的,他也餓不壞。陸遠知道,現在是比拼耐心的時候,只要日軍沒有在虹口區搜查出他們想要的線索,就勢必會把目光轉去租界,而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自己脫身離開虹口區的時機。日軍舉辦的海軍俱樂部酒會,邀請了很多上海的頭面人物,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場酒會會突然變成了一場殺戮盛宴。
日軍事後雖說已經做了諸多補救,可發生在酒會裡的事情,還是被宣揚出去,一時間,整個上海都在議論此事。許還山是幹情報中國的,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他豈能不知曉。和外面的人云亦云不同,許還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跟陸遠有關,只不過,他現在無法聯絡到陸遠,自然也就沒有辦法證實自己的推斷。
日軍果然對虹口區再一次實施了搜查,這一次的力度,比前一次還要細緻,只是他們始終沒能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連續兩次大規模的細緻搜查,終於引發虹口區裡大量日本僑民的騷亂,憲兵司令部無奈,只得接觸對虹口區的封鎖,但那些便衣特務卻並沒有撤回。躲在海軍俱樂部裡的陸遠,並不知道日軍已經接觸封鎖,因爲他根本就接觸不到外界的訊息。
三天之後,還沒有聯繫到陸遠的許還山有些着急了,從陸遠手裡得來的那批古董早已經送離上海,接到上級嘉獎的許還山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他最想分享喜悅的那個人不在。海軍俱樂部慘案發生之後,被特高科視若仇敵的骷髏人卻奇怪的銷聲匿跡,特高科爲此推斷海軍俱樂部的事情,或許也跟這個骷髏人有關,只是他們仔細詢問現場所有人,卻沒有人能說出有什麼可疑的人來。
新任上海特高科負責人的阪田剛一這次沒能躲過厄運,陸遠在大廳裡投擲出的*,使得阪田剛一受傷入院,一枚*破片差點把他的鼻子削掉。入院第二天,阪田剛一便恢復清醒,得知現場並沒有發現襲擊者的線索,阪田剛一隨即大怒,他一邊下令特高科嚴查內部泄密的可能,一邊把李士羣叫來見自己。
和到多數人的想法不同,阪田剛一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情報部門內部有碩鼠。畢竟海軍俱樂部酒會,只能依靠請柬進入,而且外圍還有大量的憲兵和便衣特務警戒巡查,如果沒有內部人員的幫助,襲擊者不可能混進酒會現場,並且在事後全身而退。和李士羣見面之後,阪田剛一說出自己的猜測,李士羣對此贊同,因爲他也有這樣的疑慮。
“阪田君,請您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嚴查76號內部,一旦發現內奸,76號絕對嚴懲不貸。”心中苦悶的臨時羣不得不向病牀上的阪田剛一做出保證,因爲他並不知道這是不是阪田剛一對自己的試探,如果自己表現的含糊其辭,說不定就會成爲阪田剛一的懷疑對象,如果是那樣,自己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