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西飯店,這裡已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陳嘯的老丈人一見於鎮長居然親自到場,高興的合不攏嘴。於鎮長一般是不會參加這些宴請的,今天能來是給自己天大的面子。鎮黨委書記帶着老婆去京城看上大學的兒子了,因此今天就於鎮長最大。
“於鎮長,感謝光臨。”
“老許,恭喜恭喜。帶了兩個朋友來,叨擾了。”
“您說哪裡話,您和朋友們能來那是請都請不到的,快請裡面坐。”老許前面帶路將一行五人帶到主桌前。
“許叔叔,我是陳嘯的表哥林飛,早上咱們見過了,您就去忙吧,這裡我來招呼。”
老許有點奇怪,早上來迎親的隊伍裡有這個小青年,沒想到居然跟於鎮長挺熟,而且在所有人中間於鎮長總是落在最後,好像對前面的幾個態度非常恭敬。
“好,林飛是吧,就有勞你了。”
老許轉身回到門口,站在陳嘯身邊:“陳嘯,你表哥林飛在哪裡工作,怎麼跟於鎮長挺熟。他旁邊的人你認識嗎?”
“爸,林飛在市裡招商辦上班,他旁邊的女的是我們九里村飛舟廠的老闆周娟,她是我姑媽的乾女兒,這次用的車就是她的,其他兩位我不太熟悉。”
“哦,回頭問問林飛,他跟於鎮長是什麼關係,如果關係不錯,對你有好處。”
這時麪包車停在門口,下來一羣人,老許趕緊說了句“你舅舅來了,我去迎一迎。”
只見許瑩的舅舅宗根生黑着一張臉過來了。宗根生是隔壁鎮大江鎮的副鎮長,算是許瑩家頭銜最高的人物,因此一直有點高高在上的味道。今天宗根生有點生氣,接自己的車是一輛麪包車,讓他很沒有面子,而到了酒席現場看見一輛皇冠停在那裡,就更來火,這個妹夫太不會做事。
“舅舅,舅媽你們來了。”許瑩和陳嘯連忙上前。
“哼。”老宗擠出點笑容。
來到酒店大堂,遠遠見到主席上坐着兩個女的,心裡就更加不爽,自己應該是主席的當人不二人選,怎麼安排了兩個女的。
“哥,這位是海西鎮的於鎮長。於鎮,這位是我大舅哥大江鎮的宗根生鎮長。”
“哦,宗鎮長,歡迎到海西來做客。”
“於鎮長,您好。”宗根生見到於月華,是認識的。年紀輕輕就坐到這麼重要的位置,美女鎮長的前途無量。剛想坐下,老許趕緊拉住:“哥,這裡有人了,你到王鎮長那一桌。”
“老許,沒事,我們坐那桌就行。”於月華有些生氣,這裡是劉部長的座位,他們抽菸回來位置被人佔了,那叫什麼事。
“這不是還有位置嗎,我怎麼不能坐。”宗根生對着老許聲音有些大,自己大小也是大江鎮的副鎮長,你還能請來比於月華更大的官。
“不是,哥,剛剛已經安排好了。。。”
“是不是你女婿家的安排,他們會不會做事。”
“許叔,有什麼事好商量。”林飛剛剛陪兩人到窗口抽菸,聽見這裡的聲音不對,趕緊過來,畢竟這是陳嘯的大喜事,不要鬧出不愉快。
“哦,你是老陳家的人,我想問問這作爲怎麼安排的?”
老許在一邊輕聲說着宗根生的身份和事情的經過。
“宗鎮長,您好,您請坐,怠慢了請您原諒。我是陳嘯的表哥,是我安排有失誤,您消消氣。周娟,我們跟媽一起坐。”
“那這樣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坐了,我們就撤吧。
”身後傳來劉貴華的聲音,宗根生一聽剛瀉下的火氣又上來了,“你算那根蔥。。。。”一回頭見到劉貴華和彭遠征,頓時臉脹得通紅,這兩人自己都認識,一個是新晉市委組織部長,管着全市幹部的帽子包括自己,一個是財政局的副局長,自己剛好負責鎮上的財政,可沒少打交道。
“劉部長、彭局長,怎麼是你們。”
“呵呵,老宗,怎麼不能使我們,今天聽說林飛的表弟結婚,我們就來蹭頓喜酒喝,沒想到佔了你的位置,我們這就搬。”彭遠征不陰不陽的說着。
“啊,對不起,我這妹夫也不跟我說一聲,回頭我來敬酒。”宗根生轉彎挺快,忙不迭的打招呼。
“是應該我們敬你的酒,你是長輩,今天一定喝好。”林飛上前打圓場,喜事誰都不想鬧得不愉快。
宗根生知道自己該撤了,陪着笑臉轉身找了自己一家人的一桌。
“怎麼了,老宗,他們沒讓坐。”宗根生老婆一貫的囂張跋扈。
“你別廢話,那是市委組織部長,管着官帽的大人物。”
“那不更要坐過去,套套近乎。那兩小年輕也不讓。”
“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個林飛就是最近傳說的瘟神,大家在傳這次組織部長陳大江和上次公安局長都栽在他手裡,沒想到許瑩嫁了個這麼牛的人家。”
“那小子纔多大?”
“你別管人家多大,他跟我是同級。”
“啊。”
“你怎麼不早跟我講今天來了這麼多牛人。”宗根生開始數落起妹夫老許。
“我也不認識劉部長,以爲就是於鎮長的朋友。”
“以後抓住這根線,對陳嘯一家客氣點。”
“我知道,看看陳嘯能不能通過他表哥引見引見。”
“嗯,還是妹夫理解我。”宗根生雖然吃癟了,但很高興。
吃完喜酒,於月華和周娟回了城裡,劉貴華、彭遠征、林飛三人則到牡丹園休閒娛樂。這樣林飛按照周雷的安排把幾個人綁在了一條船上,爲日後的發展鋪平道路。
第二天,林飛拿出準備好的電錘,一個人獨自打爛了新澤園的26幢101室的夾牆,裡面的東西真讓林飛下了一跳,有一百五十萬的現鈔,還有一些黃金首飾和名人字畫,肖常林這小子居然藏着這麼多現鈔,真是天才。林飛用兩個蛇皮袋分別裝了鈔票和字畫,扔到車上。
“老婆,跟老葛談得怎麼樣?”
“剛出來,老葛把緊鄰着江海公司的一塊地90畝給我,每畝地按3萬元的價格,先給他150萬現款,餘下的分三年結清。”
“太好了,老葛還是夠意思的。”
“可當前公司賬上資金有些緊張,恐怕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
“錢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現在回家,我把錢已經準備好了。”
周娟回到家,樓下車庫裡林飛正在打盹。
“你幹嘛呆在這裡,上去吧。”
“嗯,你看看,這是一百五十萬。”林飛拍拍屁股下面的蛇皮袋。
“你搞什麼,哪裡來的,你可不要犯錯誤。”
“我犯的着犯錯誤嗎,回頭講給你聽,叫廠裡的會計過來把錢入賬,放在這兒不安全。”
“好的,我這就叫他們過來。你說給我聽聽是怎麼回事。”周娟拿了個小凳坐在林飛身邊。
“還記得肖常林的那套房子嗎,這是我在那屋子裡找到的,不義之財。”
“我說我要裝修你怎麼不肯,原來你早就發現秘密了,你行,連我都不說。”
“我那不是沒有把握嗎,今天我那電鑽把牆鑿開才發現的,這事誰都不許說,知道嗎?”
“我知道,你就跟我一個說了嗎?”
“當然,連王倩都不能說。”
“哦。”周娟心裡美滋滋的,自己還是最得寵的一個。“那肖常林會不會出來找你麻煩。”
“肖常林這個星期就要被槍斃了,怕他個鳥。”
“他會不會告訴家裡人,或者肖偉裕他們?”
“這小子在海東的時候誰都不告訴,以爲自己很快就能出來。被轉到省裡後,早被教育得心智全失,那裡還想到錢放哪兒,而且我估計還有錢不知放哪兒。”
“怪不得你要買他的房子,原來早有預謀。我們拿這些錢合適嗎?”
“交出去也是被那些貪官瓜分掉,你記着,等我們賺錢了,這一百五十萬要捐給希望工程或者福利事業,不然良心湖不安的。”
“這些事還不是你做主,我的大官人。”
“小娘子,給大官人笑一個。”
“色狼,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在哪兒過的夜?”
“沒有在哪兒過夜。”林飛有點心虛,難道自己跟左婷的事情暴露了,昨天晚上在牡丹園被按摩小姐聊得慾火焚身,出來就奔左婷哪兒,把大長腿少婦弄得現在還睡牀上呢。
“哼,你們三個男人到牡丹園準沒有好事,昨天是不是在那裡抱着小姐睡的。”
“冤枉,這事你可以問劉貴華,我們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林飛暗地拍拍小心臟,嚇死了。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時飛舟廠的會計和出納兩人開着一輛麪包車停在車庫門前, 林飛幫着把錢搬上車,周娟跟着上銀行,林飛則開着車把字畫等東西送到九里村。
半個月很快過去了,林飛把招商辦的人分成兩路人馬,劉靜與竇海一組、金琳與許建國一組,分別去了澤江和魯東,針對梳理出的祖籍海東的在外成功人士做一個走訪,自己跟左婷則留在家裡協調江海公司的手續問題。江海公司的廠房已經進入建設階段,唐娜這次請的是金林的建築設計公司設計施工,採用全鋼架結構,預計一個半月就能將廠房完工,而辦公用房則需要三個月才能完成。林飛聽說居然這麼快的建設速度,跟周娟商量飛舟的廠房是否也採用這項新技術。
“林飛,告訴你一個消息,肖常林已經伏法了。”
“姨夫,謝謝你。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改天吧,今天手頭有個案子。”
剛撂下電話,手機又響了。
“林主任,你好。”手機裡響起潘林宜帶着澤江口音的普通話。
“您好,潘總。”
“我回來開了董事會研究,家裡人對我的提議比較感興趣,我想明天帶技術、財務人員去考察,你看方便嗎?”
“沒問題,我在海東等您和您的團隊。另外唐總的公司已經正式成立並開始建設,這次來您可以看一看。”
“我已經跟唐總通過電話,她的動作夠快的。那我們明天見。”
澤江人做生意精明,可謂面面俱到。
林飛趕緊找來左婷,讓她去聯繫海東賓館和開發區,自己則到朱傑那裡去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