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廳出來後,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很能喝的關蘭,也已有些醉了,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嘴裡一直說着,我沒醉,我還能再跳下去。
關客陪着關蘭也喝了點酒,他自己酒量不行,所以控制了一下飲酒的量。即使如此,也還是感到頭腦發脹。
大家在門口作別後,關客便扶着關蘭坐上了出租車回去了。
關蘭的家裡靜悄悄的,走過大廳的時候只聽得到腳步聲響。關客很想把自己的一些發現告訴關蘭,但看關蘭的模樣,又覺得此時不是合適的時機。
將關蘭扶上牀,蓋好被子後,關客自回客放裡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關客想把昨天沒說的話,告訴關蘭。這個時候她是清醒的狀態,不至於發瘋的亂吼亂喊。敲了幾下門後,卻沒有什麼反應。關客以爲她的酒意還沒退去,正想着在等一等的時候,一個傭人模樣的大媽走了過來。
“在找小姐嗎?”
“是啊。”
“她早早就出去玩了。”
“可是她昨天才喝了好多的酒。”
“她的酒量可是很大的,我就從沒見她喝醉過。”
難道昨天她是裝出來的?關客在心中不禁這樣想到。怪不得離去的時候,那些年輕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了過來。
其實是真醉還是假醉,關客一眼望過去便能分辨出來了,他確定昨天晚上,關蘭確實是有些醉了。
有些時候,醉和不醉也是受心理狀態影響的。一個人如果有着強烈的願望不去喝醉,似乎無論喝多少也能保持清醒,恐怕之前的關蘭就是這樣的狀態。說到底,還是缺少一種安全感。
在讓她感到安全的人面前,即使喝醉了也有人會保護她。
雖然沒有向後看,但關客一直知道有保鏢在跟着他們,即使如此,生長在豪門的子女,也一樣懼怕着什麼,只是行爲上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既然關蘭已經出去了,而自己要說的也是別人的家事,不太好出口,也便罷了。
關蘭的父母比關蘭更早的出去上班了,所以留在家裡的人就只有關客,關蘭的三個哥哥,和幾個傭人了。自從剛來的時候見過關蘭的三位哥哥一面後,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關客一個人看着桌上豐盛的晚餐,心想真是浪費,而浪費是可恥的,於是便在幾個傭人的目光下,狼吞虎嚥了起來。
看着餓死鬼似的關客,傭人們不由得咋了咋舌。
吃飽喝足之後,關客打算出去找一份工作。他在商場大街上閒逛,發現招員工的店比比皆是,但要求都是女性的。許多賣衣服,商場的店也招收銀員,但也要求是女性。
關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道自己要做個變性手術?
逛了好半天,終於找着一家不要求性別的店,便進去問了問,結果是要幹保潔的,一天十二小時,兩班制。
關客當然不想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活,便繼續沿着街道閒逛。
前邊是幾家藥店,門前冷冷清清。關客本想轉身回去,又有些不甘心。既然逛了一圈,不能無功而返。
目光從最近的店開始探索,一直看到盡頭。有一個小小的門診引起了他的興趣,是一間藏在醫藥店間的心理諮詢室。
關客一看到那幾個小紅字,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做一個心理諮詢師,肯定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雖然這家心理諮詢室沒有貼出招募的字樣,但關客自告奮勇,闖了進去。
“您好!”一個四十出頭的,帶着無邊眼睛,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眯眯的站了起來。
華人幾乎佔了內華達州大半的人口,所以言語和文字,基本都是漢語。
“你好,這裡還招人嗎?我是來應聘的!”關客毛遂自薦。
關客全身上下穿着一身黑,言語有些土裡土氣,舉止也有些神經質,醫生很快判斷這是一個有潛力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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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啊,來,先坐下。”
關客很高興的坐在了椅子上。店裡面沒有寫什麼招聘啓事之類的文字,他還以爲這家店不招人呢。
“那,一個月多少錢?”關客彷彿已經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看來這位顧客病的不輕,據醫生的初步判斷,應該是失業綜合症。這種心裡病症自古有之,初步表現爲迷茫,不知所措,然後就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遇到個人就想着能不能招募自己。
“您什麼時候失業的?”醫生笑眯眯的問,好像鄰居家的大哥哥。
關客皺起了眉頭。我問了你一個問題,爲什麼你又還給我一個問題?關客沒有想多,以爲是僱主看人合不合適,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老久了。”
“我可以馬上讓您就業,不過得先交一筆費用。”醫生仍然笑眯眯的,只是豎起了三根手指,似乎怕他不懂,又補充道:“三位數,不多。”
關客馬上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被當成了神經病。他被氣得笑了起來,說道:“找工作就是爲了賺錢,你還讓我給你交錢,我看你纔有病吧,而且病的不輕,你應該去找個真正的心理醫生看看!”
雖然醫生再三挽留,關客還是甩門出去了。
甩門出去之後,關客又回頭看了看。這家心理諮詢室並沒有什麼招聘信息,倒有什麼專治失業綜合症一類的話,才明白過來醫生爲什麼如此了。
肯定是沒有幾個人肯上門的,所以醫生見到有人來,纔會那麼熱情吧。
晚上,關召涵夫妻兩人都已回來,和關蘭關客一塊兒吃飯。桌子很大,人卻很少,總共加起來一共四位。關蘭想要叫哥哥們下來吃飯,關召涵卻阻止了她。
“他們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自然就會下來了,不用管他。”
本要離座的關蘭,又重新坐了回去。
一頓飯吃得極其冰冷,關蘭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倒是關客覺得有些尷尬。
和父母親一塊兒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是問長問短,嘮叨來嘮叨去的,同樣的事情說了何止三遍,嘮叨的關客甚至都覺得煩了,哪像現在這個家裡,真的是隻吃飯不說話啊。
早上吃的太飽,到現在也不覺得餓,關客又覺得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更想逃離,便匆匆的夾了幾口菜,就想告辭回房休息。
“伯父,伯母,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一直沉默着的關父,此時開口了。“等等,我們有話要和你說。”
關客的屁股剛離開椅子,此時又重新貼了回去。
“那你們說,我不打攪你們,先上去了。”關蘭扒了一口飯,也準備逃離飯桌。
“你也坐下,我們也有話對你說。”關召涵極其嚴肅的對着女兒說道。
關蘭只好悻悻的坐下。
趁着關蘭父母不注意,關客對着關蘭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換來關蘭的怒視。
“你真的娶妻了嗎?”關召涵轉過臉來,對着關客問道。
見他很嚴肅,關客不敢怠慢,說道:“是的。”他不知道關父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只是先應答着。
“你知道他有老婆了嗎?”關召涵又轉過臉去,問自己的女兒。
關蘭有些懵,她有着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知道啊。”
“那你們昨天晚上,爲什麼會有那樣親暱的行爲?”關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震得所有的碗碟都晃了晃。
“沒有啊,能有什麼親暱行爲?”關蘭疑惑說道。
關父掏出手機,將關蘭和關客兩人在舞廳跳舞和門口的一些視頻播放了出來。“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平常的時候,只覺得關蘭的父親是個很沉默的人,沒想到發起怒來,也可怕的很。
看着被跟蹤拍攝的視頻,關蘭也憤怒起來:“爲什麼要拍這些視頻?爲什麼要派人跟着我?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有自己的自由!”
之前關客還在想,關蘭也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就沒人追呢,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原因。
關客覺得他有必要解釋清楚。“伯父,我們只是跳了個舞,沒有別的。”
關父指着兩人摟在一起的視頻,憤怒的說道:“嘴巴都快要親在一塊兒了,你告訴我只是跳個舞?是不是一塊兒脫光了躺在牀上,才叫有別的啊?”
關客只好不說話了。
“爸,人家是客人,說話幹嘛那麼兇?”
關客心想要糟,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果然,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關父,似乎要跳了起來。“你還維護着他,他可是個有婦之夫!”
“我們只是朋友。”
“你把這視頻拿給別人看看,看人家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