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罩消失已快一天,伊森沒有任何動作。到了飯點他就吃飯,其餘的時間都花在了他美麗的見習官身上。
留下來的麥考第很看不慣他的行爲,她要求自己的帳篷搭在營地邊緣,這樣可以離伊森遠一點兒。
伊森也不喜歡麥考第那張嚴肅的老太婆臉,所以很樂意見到她離得遠遠的。
伊森外出走動,許多士兵和他擦身而過時,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伊森當然明白他們眼中的含義。此次行動是一個難得的立功機會,每一位士兵都渴望出戰,若是能夠生擒目標人物,那在職位上連升三級也不是問題。如果名聲傳到了哪位高層的耳裡,那麼以後的職業生涯將平步青雲,可就不只是連升三級了。
正因爲如此,每一位士兵都躍躍欲試。他們用希冀的目光望着伊森,希望他能趕快下達抓捕的命令。
伊森用熱切的微笑迴應着他們的目光,他對每一位擦身而過的士兵都很有禮貌,彷彿他們都是他的知交好友。若是有士兵向他打招呼,他也會迴應一聲。伊森看起來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他的言行舉止完全符合一個紳士的標準。
可讓士兵們焦躁的是,伊森始終沒有發佈任何命令。有些家境困難的士兵,恨不得獨自脫離這個駐紮地,親身去抓目標人物回來。雖然很想這麼做,但他們沒有付諸行動。落博爾特不光是進階體系完善,懲罰體系更加完備。對於不服從上級命令的士兵,那多半會成爲實驗室的研究對象。
即使沒有親自觀摩過研究人員的實驗過程,士兵們光是聽聞到的實驗案例,就已夠聳人聽聞了,更不要說被當成實驗體,送到那羣白大褂的手中了。
當別人手上的小白鼠不是不可以,可如果這隻白鼠的最終結果,不是精神錯亂,就是在恐怖中爆體而亡,又或者變成奇形怪狀的東西,那就不應當是考慮的事了。所以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整個營地裡縈繞着煩躁的氣息。小範圍的打架,怒罵,不時發生。這個時候的紀律官眼睛就像失明瞭一樣,什麼也看不到,即使兩名士兵當着他的面,互相指着鼻子罵街,他也能在帳篷裡轉個身繼續睡覺。
過得最舒服,最愜意的,當然是伊森和他美麗的見習官們。伊森是能聽到外面的喧譁聲的,當第一次小小的騷亂髮生的時候,他輕皺了皺眉頭。
但在見習官的努力之下,伊森的眉頭很快平緩下去。這之後喧譁聲變得更加大了,伊森也沒有走出帳篷看一眼。
在細聲軟語中,伊森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察覺自己變得懶散了,自己本不應該如此纔是。但這絲疑慮很快被見習官的溫柔給消融掉了。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伊森仍然神采奕奕。他彷彿回到了少年時候,精神充沛,身上有使不完兒的勁。坐在電腦屏幕前,伊森神清氣爽。昨夜的癲狂後,他竟然不感到疲倦,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從見習官的帳篷裡出來時,迎面碰見了幾名軍官。他們欲言又止,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伊森知道他們要說什麼,站着和他們談了談天氣之類的話題,一點兒也沒提隊伍什麼時候出發。
伊森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按兵不動。這個時候理應出發了,如果那個嚴酷的老太婆(指麥考第),把他遲遲不作爲的消息往上報告,他是要受到譴責的。
但伊森就是不想發兵。想要看樂子只是一方面,那麼其他原因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幾名軍官互相對望一眼,自然明白天氣可沒什麼好談的,便都老老實實地回去了。
伊森敲着桌子,想着剛纔幾名軍官的表情。他們以前對他很崇敬,現在就不好說了。他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想着是不是現在就下達命令,讓部隊開拔呢?正準備深入思考的時候,他最年輕,最美麗,也最得寵的見習官進來了。
伊森本應該嚴肅地告訴她,這裡不是她能夠進來的地方,但當他看到見習官年輕貌美的臉,一句呵斥的話瞬間變成和聲細語:“你怎麼來了?”
美麗的見習官微笑着說:“我來看你呀。”
朝陽斜射進來的光芒照着年輕見習官的半邊臉,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伊森現在是半點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來就來吧。”伊森聽到自己這樣說。
美麗的見習官直接坐在了伊森的腿上。伊森感覺自己的某個部位又起了變化。
見習官說:“夷,電腦上放的什麼?”
她的疑惑將伊森的注意力拉回到了電腦屏幕上。
原本漆黑一片的電腦屏幕,此刻不僅有了亮光,而且還自動播放了一段視頻。
可以看出,畫面是從高空拍攝的。拍攝的手法說不上多麼高明,畫面也不如偵察飛機傳過來的影像清晰,不過伊森一下子便明白了影像裡的人是誰。
雪兒雖然蒙着面,但伊森還是一下認出了她。臨出發時,伊森把有關她的影像反覆播放了兩遍,雪兒的言行舉止,神態氣質,伊森再熟悉不過了。
那麼目標人物身旁的年輕男性,應該就是關客了。伊森從沒見過這個人,倒是對這個名字不感到陌生。從一年前開始,關客這個名字就已在議員間流傳。從未有一個人的名字被這麼多次提及,伊森很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將畫面定格了一下,以方便觀察。美麗的見習官見他神情專注,很善解人意的沒有出聲打擾。
數年前,伊森看見博士如此受追捧,心癢難耐,便也組建了一個電子方面的研究小組。電腦上傳回來的畫面就是他們的研究成果拍攝的。
伊森組建科研小組,並沒有指望他們能幹出多大的成績來,純粹是抱着姑且一試的態度。現在看來,表現還算不錯,至少他們抄襲而來的黑色機械鳥,在跟蹤追查方面也還不賴。
伊森已對目標人物的身形瞭如指掌,說實話,她並不比自己的年輕見習官美麗多少。他只是看了一眼,確認了身份後,就將注意力轉在了關客身上。
比起雪兒,伊森對關客更感興趣。這個把水攪渾的人物,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心裡面想,這麼樣看,其實也沒什麼不同嘛!平平板板的臉,放在人羣中毫不起眼。他的身高倒是不差,有一米八左右,不過這仍然無法掩蓋他的平庸。
伊森興趣缺缺,原以爲關客是個怎樣厲害的人物,可是當真正看見時,發現他還不如自己優秀。畫面中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既不像多麼強壯,也不像多麼聰明的樣子,他能反覆逃脫追捕,一定靠得是運氣。
伊森頭向後仰着,準備關掉電腦。這時,畫面裡的關客走到樹下,擡起了頭,並比了箇中指。
伊森看見這一幕,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他微笑着喃喃自語:“有意思。”
見習官說:“他向咱們比中指,你怎麼還說他有意思?”
伊森不答,因爲畫面裡的關客在做完比中指的動作後,還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了法可魷。
伊森更開心了,微笑在他的臉上擴大。見習官有些搞不懂,電腦屏幕裡的年輕男子明明是在罵他,他爲什麼還這麼開心?
伊森以欣賞的目光看着關客,同時微笑着對見習官說:“正因爲他罵我們,我才覺得他有意思。”
伊森心想,能第一時間發現有人監視他,說明年輕人是有些聰明的,他的腦袋瓜並不笨。伊森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更喜歡和聰明人博弈。現在還是熱身的階段,等到傭兵的抓捕結束,他就該親自下場了。
電腦下方又彈出一個視頻窗,覆蓋在關客的視頻上方。伊森乾脆把第一個畫面關掉,將第二個視頻放大到整個屏幕。既然目標人物的行蹤已在掌握中,就沒有必要老盯着不放。
一張肥肥碩碩的臉出現在伊森面前。伊森對視頻裡的臉很有印象--恐怕誰見了之後都很難忘記--不過伊森卻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只知道這張胖臉的主人,也是傭兵中的一個領袖。
“伊森大人,我們想放棄這次任務。”視頻裡的胖臉說。
伊森開了麥,但沒有打算開攝像頭--他不想讓自己美麗的見習官,暴露在粗蠻人的目光下。
伊森說:“哦?爲什麼?”
胖子說:“去攔截的人沒幾個回來的。我和我的兄弟們可不想死。”
伊森的手放在見習官的身上,他一邊感受一邊對視頻裡的胖子說:“一味的蠻幹並不可取。你們可以想一想曲折的辦法。”
胖子:“什麼曲折的辦法?”
伊森:“比如在他們前進的路上下絆子,弄點藥之類的。”
胖子:“行不通的。他們故意放了一個人回來。據那人說,目標人物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不僅在武力上強得可怕,而且還很敏銳。下絆子恐怕陰不到他。”
伊森的手指在桌子上面敲了敲,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們可以暫時聯合起來嘛!我就不相信這麼多人圍他們兩個,還能讓他們給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