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鄭氏看了看豆豆的耳朵,說他:“去坐下吃,別滿地轉悠,轉的我眼暈。你姐不讓你動,你就不要動了,偏不聽。沒看到她的倔勁又上來了,你還招她。”
不大會兒,父親楊秀庭和二黑陸續回來。
楊秀庭和二黑大早起來就出門了。楊秀庭去西市自己的攤位,二黑則去城門口張羅舅舅回村的驢車。找到驢車後,在城門口等着和晚一些出來的舅舅會和。送走舅舅,再走街串巷去賣糖豆。每次舅舅來,找車的事都是由二黑來做。
看着水缸裡的水不多了,鄭氏叫了二黑先去挑兩擔水。這邊張羅着擺飯,楊秀庭看到角落裡的兩個盤子,詫異的問鄭氏。鄭氏用下巴點點冬兒,說:“那丫頭弄的,不知道弄得是什麼東西,拼了命的和我要了些豌豆。”
楊秀庭說:“不過兩三把豆子,冬兒小小年紀也是每日辛苦,只當給她玩就是了。”
鄭氏不滿的嘟囔:“說的輕巧,那是糧食。可是不用你操心家裡這些柴米油鹽。”
楊秀庭笑笑,找了冬兒問:“冬兒,那盤子裡的豌豆是做什麼啊?”
冬兒不滿的看了鄭氏,心想,從頭到尾,母親也沒想過問一句自己要做什麼。冬兒回答父親:“爹,我想讓豌豆長出嫩苗,綠油油的可以當菜吃,沒準兒能賣些錢,賣不了就自家吃。”
冬兒看見鄭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很不以爲然的樣子。
楊秀庭卻呵呵的笑了:“咱家冬兒就是聰明。不過你還小,又是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操心這些。”顯然,也把這個當小孩子的玩鬧了。
冬兒心裡鬆了口氣,面上對父親表示不滿:“什麼嗎?一家人的日子當然每個人都要操心嗎。”
扭頭去找二黑了。二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了些,問她是不是真能長出綠油油的嫩苗來。冬兒也有些疑乎,說:“應該能吧。”想起自己是吃過各種芽苗菜的,肯定的加重了語氣說:“肯定能的”。想了想,又說:“二哥,這個要是長出來,還得你去賣的。”
二黑有些不明所以:“我到哪裡去賣啊?買糖豆的都是些給人家做丫頭、小廝的,再就是窮人家的大嫂、大嬸給自家孩子買幾顆,哪個吃得起你這個綠油油的豌豆菜。”
冬兒耐心的講給他聽:“當然是賣給那些丫頭、小廝的主家吃。你這些天找些常光顧你的大戶人家的丫頭、小子們,看她們能否問問家裡管廚房採買的人,有沒有可能要買些綠色的菜蔬。做下人的,這個時節做了的可口飯食,主家要是高興,下人的日子也好過不是。”
二黑一想也是,點頭:“也是啊。成,我下午就問問去。”
冬兒:“一定要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啊,一般的小富人家即使買了覺得好,下次、下下次,也不見得還捨得買。再說了,小家小戶的人家裡麪人少,沒準吃個幾次就不覺得新鮮了。咱得找幾個以後能經常買咱們這個東西的人家。”
二黑點頭:“我知道。”想了想,又問:“你這個菜是個什麼樣子,多長時間就長成了。”
冬兒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估計豌豆苗就是長成也只是個嫩苗,長不了多高,大概比咱家裡的蒜苗要低一些。七、八天後應該就能長成。你先別把話說滿了,到咱這裡的豆苗長好了,人家再相中了再說。咱們這個東西也不多,這次能收的,頂多也只夠做一盤菜。至於怎麼賣的好,我就更不知道了。二哥你在外面也跑了好幾年了,人家不都說你機靈嗎,自己看着辦吧。其實,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下午冬兒和楊秀庭、二黑一起出門,照常去城外撿柴。楊秀庭是把白糖做糖塊賣的,所以炭火比別家用的多。冬兒家住城邊,爲了節省買柴的費用,冬兒幾乎每天下午都會去城外撿柴禾。大部分時候是獨自一人,有時候也和院子裡的女孩子們一起。二黑隨身也帶着麻繩,見到樹枝等物,也會撿回來。
冬兒和楊秀庭、二黑在巷口分手,楊秀庭推着車、二黑挎着敞着口的木箱,往繁華的城裡邊去,冬兒則走向通往城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