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掛斷電話的肖帆眼中似乎浮現一片血光,垂頭想了想,又撥了個電話。

“老闆,我想請幾天假。”

“那怎麼行?現在正是年底收尾的時候,這時候請假,你倒是好意思張口的!”

“我沒辦法,我女兒被感染了水痘,身邊無人照顧。你要是實在不不同意,我就辭職吧。”

“哎,你別……哪有這種時候撂挑子的?你談的那個單子的款還沒收完呢!幹一半誰給你接手啊?得得得,看你一個單親爸爸不容易,就準你三天假,後面你可要把工作都補起來!”

肖帆急忙答應了,又給老家的嬸孃打電話,拜託她過來照看琪琪一個月。嬸孃正好閒在家裡無聊,聽到肖帆願意給她這一個月開兩千塊錢的工資,就忙不迭地答應了,說是馬上就打起行李趕來省城。

這三天,肖帆一個人照顧生病的琪琪,身心俱疲,不過,和琪琪的父女感情卻得到從未有過的飛躍發展。

三天後,嬸孃到了,接手了已經在好轉的琪琪。

隨後,肖帆也跟着生了一場病,好在他身體素質好,吃點藥就扛過去了,還是堅持去上班。

只是人一下子瘦了許多,叫琪琪哭着摸着肖帆的臉說:“爸爸,爸爸,你瘦得好厲害。你不會突然生病死掉吧?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啊?”

肖帆說:“一點小病,哪裡會死?你這是咒爸爸呢。下次千萬別這麼說,叫大婆婆聽見要說你了。”

這一次的事情後,琪琪對爸爸和爹地的看法都發生了明顯的轉變。

景瑞明忙活了將近一個星期,最終以賠償死者家屬五十萬人民幣了結了這個案子,隨後,景瑞明趕緊把倒黴催的侄兒和他那個哥們兒送去機場。

路上,侄兒小峰問:“三叔,我們那車最後怎麼處理的?”

景瑞明沒好氣地說:“現在在修理廠修着呢,你兩年後拿到駕照再來開走吧。”

小峰說:“要不,三叔,你幫我賣了吧,那車買成三十多萬,該是能賣個十萬塊吧。這錢你先拿着,然後,你把卡號給我,回頭我叫我爸媽把你墊付的那些錢都還你。”

景瑞明皺着眉頭說:“這個事我會和你爸媽說,要你操什麼心?你個小王八蛋就把你自己管好,別再惹禍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管你,等你小子坐牢去!”

小峰死皮賴臉地求饒說好話,又對景瑞明說:“其實,說起那車,還有個事,忘記給你說了。車的後備箱裡好多東西呢,都是爺爺奶奶交代我給琪琪妹妹帶的。哎,說起來,這一次,怎麼沒看見琪琪妹妹啊?”

景瑞明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說:“就你那衰樣,見琪琪做什麼?好叫她有樣學樣,跟你一樣做不良少年啊?”

小峰忙說:“三叔,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再不犯渾了。哎,還有三嬸呢?三叔我大老遠來一趟,你也不叫我見見?車上還有我爸媽給三嬸帶的禮物呢。”

“啥玩意兒禮物?”

“是個純金的打火機,嘿嘿,我爸媽說三嬸是個男的,三叔你可真新潮啊,我都不敢跟我爸媽說我喜歡男的。”

景瑞明橫他一眼,頓時懂了,冷笑一聲說:“你小子好的不學,還什麼都趕新潮是吧?別跟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懶得管你。”

把衰神送走了之後,景瑞明急不可耐地給肖帆打電話,肖帆還是照樣不接,將手機直接給了琪琪。

可是,這一回連琪琪都是愛理不理的了,景瑞明哄了她許多話,她都不吭聲,半天才說:“爹地你過得好就行了,我們也過得好好的呢,不需要你操心了!”

景瑞明一聽這話就不對頭,正要說什麼,琪琪已經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就不接了,隨後手機關機。

景瑞明等不得了,當即驅車狂奔,衝到肖帆和琪琪的住所,狂敲門。

肖帆開了門,一見是景瑞明,馬上將臉一扭,冷聲道:“你來幹嘛?”

肖帆的身體還堵在門口,這意思,是不許景瑞明進去。

景瑞明怒道:“你真夠可以的!兩個多星期,都不接我電話!”

肖帆的臉冷得能掉冰碴子下來,“我幹嘛非要接你電話啊,再說,你打電話給我幹嘛,顯擺你佳人在懷,夜生活豐富多彩?”

景瑞明氣得攥住他的胳膊,說:“你胡說什麼啊,還把這話給琪琪說,敗壞我在孩子心裡的形象!”

肖帆的聲音也越拔越高,說:“你那形象還用敗壞嗎?早就碎成渣渣了。琪琪,過來,給他看看你臉上的痘痘!問問他當時在哪裡?”

琪琪慢騰騰地走了過來,一臉都是紅痘痘的痕跡,看着景瑞明的眼睛裡滿是怨憤,說:“爹地,琪琪以後是麻子臉了!”

景瑞明目瞪口呆,正想衝過去抱起女兒來仔細看看,肖帆又把門堵住,愣是不許他過去。景瑞明只好揪住肖帆,焦灼地說:“這是怎麼回事?琪琪出水痘你怎麼不告訴我知道?”

肖帆氣得橫眉立目,大力地推搡着,氣哼哼地說:“你可真有臉說!我還沒打電話給你?我他媽的快把你電話打爆了!可是,你當時忙啊!忙啥呢?忙着播種造小人是吧,正好把我和琪琪一腳踹開!”

景瑞明怒吼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子清清白白的做人,哪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肖帆怒極反笑,說:“都叫我逮住兩次了,還有臉說你是清白的!真敢說啊!算了,我也不算你什麼人,沒資格也沒立場,管你雞|巴在哪裡快活呢。你他媽的離我們遠點就是了!”

說着,肖帆趁着景瑞明呆怔了一秒的功夫大力將他推了一把,然後迅疾將門關上。

景瑞明先是站門口打肖帆的電話,還是處於關機的狀態,便也顧不得許多了,捏起拳頭“咚咚咚”地砸門,一邊砸一邊喊:“肖帆,開門!”砸了十多分鐘,肖帆就是不開。

景瑞明手都砸痛了,門沒砸開,倒是惹出了一串兒隔壁鄰居探出頭來,紛紛抱怨說:“別砸門了,孩子在複習功課準備考大學呢,你這聲響鬧得!”

“就是,我家老大爺才睡下呢,這一通門響,老頭兒還以爲是地震了呢!”

景瑞明只好偃旗息鼓,拖着腳步離開了肖帆家。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焦灼,景瑞明索性不回家,就把車停在肖帆住所的小區對面,在車上抽了一晚上的煙,最後將座椅放倒,囫圇着睡了一小會。

等到早晨快八點的樣子,估摸着是肖帆去上班的點兒,景瑞明又回到肖帆家門口守株待兔。

結果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肖帆都沒出來,冷得景瑞明在樓道里走來走去,不住地跺腳。

終於門開了,肖帆看見一身寒氣、冷得直打哆嗦的景瑞明先是一愣,倒是心軟了一點,不過想起他不顧生病的琪琪在外面風流快活的事情,馬上就沒了情緒。

肖帆的眉頭擰着,臉也冷得跟一塊鐵板似地,不屑地說:“少在我跟前演戲!不回家睡覺在這裡扮什麼苦情戲碼!”

景瑞明上前一步,拉住他,帶着幾分可憐巴巴的哀求,說:“誰他媽演戲了?老子都要凍成冰棍了!”

肖帆恨恨地說:“活該!就該把你那一根操蛋玩意兒都凍掉了纔好!叫你在外面風流快活!”

景瑞明昨兒還在氣肖帆拿莫須有的罪名栽在自己頭上,還說與琪琪聽,在女兒面前搬弄是非,這時候看得清清楚楚肖帆比在家那時候清減了許多,想來這段時間確實受了寫磋磨。另外,在這哈氣成霧的冬日早晨裡肖帆帶着怒氣的面容反而比以前顯得還要英俊和生動,而且,剛纔的話雖然是罵人的話,到底有幾分曖昧,叫景瑞明馬上聯想起昔日的牀底之歡,心早就軟得一塌糊塗,現在只求挽回。

景瑞明低聲下氣地拉着他的胳膊,說:“你口口聲聲說我在外面風流快活,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給我下這個定義的。你給我個機會解釋行嗎?若不然,我都要被你冤枉死了。”

肖帆拂開他的手,說:“解釋個屁!老子纔不關心你那些爛事!跟你說,現在有個電視劇,叫《離婚了就別來找我》,咱倆還到沒那關係呢,你就更要自覺一點!再說,當初還是你先提出的分手呢,瀟灑一點不行嗎?”

景瑞明索性無賴地說:“我當時是被你氣糊塗了,說的不是真心話。好了,別鬧了,咱們和好行不?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肖帆氣沖沖地說:“滾蛋!別攔着我,老子遲到了要被扣工資的,叫我和琪琪喝西北風去啊?”

肖帆和景瑞明都比較激動,說話的聲音也大,頓時又有鄰居探頭出來看。一見又是他們倆,鄰居們都不滿地說:“昨晚上鬧了一場還不夠,今兒一大早又來鬧,就不能消停點嗎?多大個事嘛,兩大老爺們還那麼磨磨唧唧的,比女人還惱火!”

肖帆趁機一摔手,揚長而去。

肖帆心裡煩躁,跑了一個客戶以後就將車停在一邊,給好哥們舒飛打電話。

自從琪琪出了水痘,肖帆也是忙得不得了,許久都沒給舒飛打過電話了,這一通電話才知道舒飛忙得胃出血住院了,便忙問清楚醫院地址,說是一會兒有空去探視。

舒飛連連說不必,說是現在已經大好了,在醫院裡繼續住着其實是爲了療養保健。肖帆哪裡肯聽,只說舒飛不夠意思,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他,再說舒飛孤苦伶仃一個人拖着孩子,現在又病倒了,他這好哥們不聞不問,哪裡還算得上是好哥們呢?舒飛拗他不過,就由着他來了。

肖帆是中午去的,被護士小姐引入病房後,恰好看見舒飛和高遠一起坐在臨窗的沙發下共進午餐。

肖帆當時還在納悶:“咦?高遠也住院了?還住同一所醫院呢?最近真是生病住院的人多啊,跟傳染病似的,別把我也帶累進來,夠湊一桌地主了!”

肖帆正要開口招呼兩位,就看見高遠在他自己吃飯的餐盒裡撥弄了兩下,用勺子勺起一塊酥炸的裡脊肉模樣的東西喂進舒飛嘴裡,還追着問:“好不好吃?”

呃……這是個什麼狀況?

作者有話要說:某捕又開紅樓新文了,喜歡的妹紙求領走啊

紅樓之林家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