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握着手機,掌心有些微微發燙。
打開第一條彩信,她慢慢閱讀了起來。
(9月15號早上7點,蓮市,陰)
阿濛,我不知道此時的你是不是還在睡夢中,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到達了蓮市的機場,正等待着飛往英國倫敦的航班。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更原諒我昨天晚上的衝動。
你說,我們的婚姻只是一紙契約,是一個騙局,可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爲過。
你還記得我們登記結婚的時候在民政局一起宣讀的《結婚誓言》嗎?
那天我們一起說,“從今天開始,我們自願結爲夫妻,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鍾愛一生!”
那天我們一起承諾,“今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爲終生的伴侶!”
阿濛,你覺得這是民政局的形勢也好,是走過場也罷,結果是我們是夫妻了。
昨晚的一時衝動,毀了我們的和平相處,但是,你該明白,夫妻本該如此,我那樣待你並沒有什麼不對。我喜歡我的妻子,所以吻你。
可,不論如何,我知道此時的你一定不願和我相處,那我們分開一些時日,彼此慢慢冷靜些也好。去英國談生意,不知時長時短,勿念。
還有,你不喜吃甜,我們就不吃銀耳蓮子羹,今早走之前爲你煮的南瓜玉米羹,你,喜歡嗎?
坐在牀上盯着亮着屏幕的手機,以濛這才知道,原來15號早上程姨千叮嚀萬囑咐甚至跟在她身後,她都沒有喝下的那碗南瓜玉米羹是他一大早起來親自煮好的。
攥着手機的手機緊了緊,她繼續往下看。
(9月15號中午12點,航班途中)
飛機上的餐點我還是不太喜歡,阿濛也該吃午飯了吧。
對了,燙傷傷口不準碰水。在我離家之前,特意和程姨交代了讓廚房的季讓師傅幫你中午做黑尾鯉魚湯,中午可是吃上了嗎?除了魚肉,雞蛋,瘦肉都要多吃,且味道都要清淡,我不在家,程姨說的你都聽着,癒合傷口的關鍵期,不能不忌口胡鬧。乖乖吃飯。
(9月15號倫敦時間14:30,晴)
阿濛,蓮市現在該是晚上21:30了,喝了牛奶,上牀睡覺不許再看書了。剛纔我查了國內蓮市的天氣,說明天市內有雨,記得帶傘,加厚衣服,外衣什麼都可以加但惟獨記得不許穿長裙,雨天天那麼滑,你摔倒了,我會擔心。
........
(9月16號倫敦時間傍晚18:00,陰有小雨)
阿濛,今晚我被邀約參加一場英國商商業的晚會,遵從西方的禮儀和宴會的規則,今晚到場的男女嘉賓胸前都需要佩戴一朵玫瑰花。全場晚會,有白玫瑰的清雅,有黑玫瑰的高貴,有藍玫瑰的妖嬈,也有粉玫瑰的嬌美。
萬千玫瑰,萬千中美,可我都不喜歡。
繞過那些花,今晚我在胸口別了一朵藍紫色的桔梗。
有英國高層問我,“祁總,爲什麼偏偏挑了桔梗。”
我但笑不語,他不知道,阿濛可是知道的?
........
(9月17號倫敦時間下午16:00,晴有云)
阿濛,不喜甜,那英倫風味的紅茶喜不喜歡呢?
喝了下午茶,今天下午和英國‘葆萊雅’香水公司的經理斯蒂芬先生談完工作,他說邀我到北郊的花田去看看。
我不喜香,這個香水公司的合作案是盛宇的陸總監簽署的。
跟着葆萊雅經理斯蒂芬先生經過3個小時的車程,我來到了香薰原材料也就是薰衣草花田的現場。
隨風翻滾着的浪漫紫色,像是迷人的海浪,確實足夠令人震驚。
果然,一朵花開不是花,漫山遍野纔是美到至極。
阿濛喜歡桔梗,回國買了國內花田,不賣香料只給你種桔梗花看好不好?
........
(9月19號倫敦時間下午15:00,微雨)
下着雨,下午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繁忙。
剛上了車,我的英國特約助理瑪格因爲上車動作太急促不小心把我正在給你發信息的手機碰在了地上。
瑪格:“sorry,sorry”的道歉道個不停,而後彎下腰去幫我撿拾手機,撿起手機後她愣了一下才交給我。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她想說什麼,說。
看了看坐着的我,她大着膽子問了一句四下人皆愣住的話。
她說,“祁總,您有女兒了?”
這問題一出,於灝以及其他剩餘的高管隨從皆是安靜的一句話不說了,唯獨我輕輕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
阿濛,你可知道我在手機裡存你號碼的時候是怎麼署名的?
我署的是:囡囡
南方人尤其是浙閩一帶人一定都懂囡囡是什麼意思。
在蓮市久了,我只記得囡囡一般都是對小女孩兒的愛稱,便用她存了你的號碼,今日瑪格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南方方言的囡囡在上海,浙閩主要是父親對女兒才這麼叫的。
我存你的手機號署了:囡囡
怪不得瑪格會誤會,她一定是剛纔拿手機時不經意看到了我對你的署名才這麼發問的。
可真是沒想到我的英國助理不僅精通漢語,對漢語中的方言還有所瞭解。
那時,問完這個問題見我只笑,瑪格作爲西方人,依着性子裡的直率大膽便又問了我一遍,“祁總,您真的是有女兒了嗎?”
沒有否認,我只點了頭,算是默認。
瑪格震驚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微笑,想到你卻又嘆氣。
——哎,天天想着如何才能照看好阿濛,事事爲你操心,可不是有你這個‘女兒’了麼?
現下國內蓮市已經是夜裡22:00了吧,小囡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晚安,小囡。
信息看到這兒,以濛靠在軟枕上只覺得臉頰有些羞窘的灼燙了起來。
不看了,不看了。
他怎麼能用那樣的詞來稱呼她呢?
丟了手機,以濛將被子拉高蓋住了自己的臉。
算是羞惱至極了!
以濛是南方人自然明白:“囡囡”在江、浙、上海等南方地帶是父親一般用來的稱呼,一般指的是女兒,小女孩兒,寶貝的意思。
方言裡小囡等同於‘小寶寶’。
祁邵珩叫她小囡,她怎麼可能不惱?
小囡,小囡地叫。
就像是小寶寶,小寶寶的叫她。
卷着被子,以濛忿忿:她是成年人,纔不是什麼小寶寶!
那個男人太壞了,即使是在國外,即使是發信息,都不忘戲謔調侃她。
...........
(9月21號,倫敦時間,上午10:00,晴)
今天上午出來得很早,下午15:00後纔開始有工作,稍作放鬆狀態,從我看到自己居住的索菲密斯酒店前,即格林廣場上,呼啦啦地落了一大片白鴿。
阿濛,看你幼年待祁家的狸貓‘紋紋’就知道你一定很喜歡動物對不對?
這廣場上的白鴿,你可是喜歡的?
.........
今天的信息不但有文字,還發了一段簡短的視屏過來。
以濛躺在牀上,點開了那段視屏。
藍天,白雲,英倫風格的白色廣場雕塑,蒼翠欲滴的青綠植物掩映下。
廣場上,有男子手執玉米粒在餵食飛在四周的白鴿。
視屏裡,清雋的側臉,俊逸的無關,一襲黑色的暗格英倫風大衣。
不是祁邵珩又是誰呢?
有白鴿飛到他身邊,撲着潔白的翅膀爭奪他手裡的食物。
英俊的男人,身前身後不斷有白鴿飛起落下,飛起在落下。
還有一隻鴿子,安靜得直接站在了他的肩頭。
視屏裡的人看向鏡頭,此時像是透過鏡頭正對着她的樣子又問了一句,“阿濛,喜歡白鴿嗎?喜歡的話,我們養在宜莊好不好?”
白鴿呼啦啦的飛舞,噴泉起起落落,有男人站在廣場中央通過拍攝鏡頭問了她這樣一個溫情的問題。
直到手機屏幕黑了,以濛坐在牀上,很久都沒有反應。
他對她,如若刨除結婚原因,確實再好不過了。
打開手機,以濛看着亮起來的屏幕,想了想慢慢打出了這麼多天來對遠在國外的祁邵珩回覆的第一條短信。
樓下一樓。
程姨吩咐家裡傭人可以去休息了,轉身,想到她忘記拿回的太太的牛奶杯,就急忙上樓去了。
上樓,沒走幾步,卻聽見莫名有聲音響動。
囡發音(nan),囡囡是上海,江,浙,一帶第一層意思用與父親對女兒的稱呼;第二層,囡囡指的是對小女孩兒的愛稱,有寶貝兒的意思。
小囡則是指對寶寶的稱呼,有小寶寶的意思。
男朋友也可以叫女朋友,囡囡的,不過就是太肉麻了,你們懂得!所以肉麻的稱呼還是讓祁先生來吧。o(╯□╰)o
二更完畢,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