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
冰涼的手,被祁邵珩暖着,掌心微微汗溼。
不舒服地動了動,覺察她排斥地厲害,他也不強迫,輕輕地鬆開了她。
慢慢來吧,都等了那麼久,何必逞這一時之快!
“總裁。”於灝身處一側,打開了車門。
“上車吧。”祁邵珩對他身側的女孩子說。
親和的語氣,表現出對對方的尊重。
於灝出神,聯想到祁邵珩曾經站在懂事會上,面對那些高層侃侃而談,言辭狂肆而冷傲。
想來都是由他發號施令,斥責起人來從不留情面,可對這女孩兒不知溫和了多少。
骨節分明地手撐在車門頂上,處處護着,只怕女孩兒撞了頭。
而此時,上了車的以濛,見祁邵珩跟着上來坐在她身邊,擰眉,“你,離我遠點兒。”
她說,“你,離我遠點兒。”
語氣一頓一挫,淡靜卻微微透出命令。
於灝震驚,這小姑娘竟然敢命令祁邵珩,這語氣還帶着明顯的嫌棄,太了不得!
自知今晚抽了不少煙,她不喜菸草味,祁邵珩靠車窗一側靠了靠,問,“如此,可好?”
這是在徵求小姑娘的意見?
深灰色的圍巾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以濛瞥了他一眼,說了句,“還行。”
還行。
這評價,實在牽強。
於灝驚愕地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欽佩起以濛來。
車子駛進雨霧中。
因爲開着暖氣,車內並不冷。
握着方向盤,於灝感覺封閉的車內空間似是涌起一陣清雅的芬香,淺淡,宜人,這香很奇異,不及花香的濃郁,似是帶着天然的藥草的清爽。
車內無人用香,剛纔也沒有,怎麼突然就..
於灝一時覺得驚奇無比。
察覺此異香的,不單單是於灝,坐在以濛身邊的祁邵珩早有所感。
扭頭,雖然帶了圍巾只露出一雙眸,他還是注意到她白皙的額上染了淺淡的暈色。
“熱?”他問。
“還好。”
以濛生下來就體寒,即便發了汗,其實手腳卻是還冷的。
見她不說不舒服,他便不再問。
封閉的空間內,香氣愈發濃郁。
祁邵珩靠在背椅上,黑眸微闔,呼吸間的異香似是漾出了花,在空氣中寧靜地綻放。
別人不知,他自然知曉是怎麼回事。
祁家三小姐蘇以濛,幼年體弱多病差點致死,祁文彬在快要絕望的時候,託朋友找到了一個老中醫,不知用了什麼偏方就那麼給以濛吊着藥,不想三個月後,小女孩竟然慢慢恢復了過來。
只是,老先生用藥用的奇特,自好了之後,祁三小姐發汗時身上便有一股淺淡的香。
這香奇異,雅緻,似幽蘭又不是,清爽,似草本卻非草本。平時不易被人覺察。
闔着眼,呼吸着身邊人兒的清芬。
祁邵珩只覺不夠,遠遠不夠。
這香,可是魂牽夢索了他太多孤然一身的時光。
他對這香有執念!對有這香的人有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