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啊——切!
啊——切!
冷不丁三個噴嚏又是再度打出,黑澤銀揉了揉略微發紅的鼻樑,表情未嘗不帶上了一種無奈的神色。
這都什麼事,怎麼倒黴悲催的事情在最近都一擁而上到他的身邊附近,躲都躲不開的說……
不談別的,就拿剛纔的事情來舉例子,就這麼一路走來,他都打了不下十個噴嚏了好不好?
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也不用弄得這麼誇張吧?
是在預兆着什麼倒黴悲催的將來嗎?
黑澤銀默默在計量着最近計劃之內的危局,在保持一定頻率的行步之中,卻又倏然覺得喉嚨略帶癢意,不由自主將手貼緊了喉結的部位試圖揉捏放鬆,然而下一秒,身體卻是不受自己控制,反而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一連串的聲響簡直好像是要把肝臟都吐出去的咳嗽。
下一秒,一聲清冷,卻又緊接其上,分寸不離。
那是屬於一個女人的聲音,陰暗,卻偏向鋒芒,對於很多人來說,也很熟悉。
“好惡心,又是噴嚏,又是咳嗽,你下一秒要是再敢吐出來,老孃宰了你。”
倭文靜緊縮眉頭看着黑澤銀略帶蒼白的臉頰,與他並肩同行的她,身體都是不由得自然而然擡手,將掌心貼附在對方後背劃下,一筆一劃幫其溫柔順氣,脣邊流瀉出去的話語即使刁鑽潑辣,卻難掩溫柔。
“你這混小子壓根兒就不懂得關心自己的身體,也幸好是我在你身邊,要是你媽在場……呵,後果可想而知。”
倭文靜在組織裡和貝爾摩德敵對,而往往真正透徹瞭解一個人的是對手。
倭文靜知道黑澤銀這副狼狽模樣若是被貝爾摩德看見,不,只要是被知道,貝爾摩德都會心疼得要命。
倭文靜是很喜歡看那個女人驚慌失措的模樣,這是事實沒錯。
不過如果這個歡喜,需要用黑澤銀這個代價來換取,她覺得自己還真的要不起。
相比之下,倭文靜無論哪一次權衡之後,都是覺得黑澤銀保持平常的狀態是最佳。
否則,就像是現在一樣。
“我讓你來電視臺,不是讓你來用這幅慘不忍睹的姿態出糗的,你有任務在身。”
“那些任務,有你報社的任務,也有組織得知你今天會和我一起同行這裡所臨時頒佈任務。”
“你需要長時間處於忙碌的狀態,而不是現在這番沒病裝病誇大姿態的無所事事。”
“給我打起精神來,小鬼。”
“我本來還打算在發佈會舉行的兩個小時前去見見鈴木集團和淺見公司的董事長的,但是現在……”
“你這種要死要活的姿態我沒臉跟他們引薦,我很不爽。”
“最重要的是,我本來還打算讓你認識認識我的某位朋友,擴充你的人際交流圈,現在這件事情也泡湯了。”
“我的朋友對於這種病怏怏、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男人沒興趣,即使你不是也差不多了。”
“所以說,我現在很不爽,你給我打起精神,否則小心我宰了你。”
“你現在這病怏怏的抽風模樣,真的可以在無形中搞砸一切的東西!”
倭文靜馬不停蹄一連串說到這裡,自己竟也是越說越氣,把十指插入頭髮狠狠揉弄,那在早上精心打理過的髮型剎那就成了雞窩,可是她卻渾然不覺自己張揚的姿態行爲,反而是尖細着嗓音低吼。
“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抱歉……倭文小姐,我也不想的。”
黑澤銀的表情卻是比之之前更無奈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喜歡裝出那種大病將犧的姿態,他就更不會了。
這一切都源於意外罷了。
誰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麼搞得?
前天晚上吹了一夜的冷風,他整個人都變得精神奕奕,還以爲自己的病已經差不多被凍了回去,沒想到纔不過回家睡了一覺直接變成了這種要死要活的模樣……
別說倭文靜了,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如今的狀態,可惜無能爲力。
“是嗎?”倭文靜微微挑眉,從眉眼之間流瀉出去的卻是深深的懷疑之色。
也難怪她懷疑。
畢竟,幾天前她見到黑澤銀時,在她看來,對方還好的跟個沒事人一樣;幾天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嚴重到了一定程度的,她怎麼可能不懷疑對方隱瞞了什麼?
“我真的沒有……咳……”黑澤銀輕輕咳嗽了幾聲,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坦蕩。
也由不得對方不信。
無奈,在稍微的遲疑之下,倭文靜終究還是選擇默默點頭。
“我就暫時相信你這個不可信的小鬼一次好了。”
“……那個不可信的形容詞是……咳……多餘的。”
“你的停頓和‘咳’也是對於的,令人聽了真的超級不爽快。”
“可是暫時……也止不住。”
“哦,我聽說過一個民間土方,據說嚇一跳就好了。”
倭文靜的眼珠子轉了轉,將右手按上了腰間的凸起。
她的用意簡直昭然若揭,無非就是利用槍準備恐嚇一下黑澤銀,強行令他止住咳嗽和噴嚏。
這就有點兒讓黑澤銀無奈了,他環視了一下如今所處的人潮涌動的廊道,拼命搖頭乾脆利落就拒絕了倭文靜的提議。
他還不想要出風頭到那種地步。
而且——
“小姐,嚇一跳可以止住的,是打嗝,其他兩種病狀,和打嗝可不一樣。”
“要你這小鬼多管閒事啊,老孃當然知道,我只是在逗你而——啊嘞?”
好面子的倭文靜的臉雖然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快速捲上了兩朵火燒雲,卻是惱羞成怒嬌嗔,硬着頭皮強行辯解着自己的真實,表情帶上了一抹氣憤,顯然也是在不滿黑澤銀直接將真實的事情點出來不給她留任何的面子。
但是話才說到一半的時候,倭文靜卻是後知後覺發現了什麼,整個人都是愣了一下。
奇怪,剛纔那話,很流暢,沒有停頓,沒有咳嗽,沒有中斷,不像是黑澤銀會說出來的呀……
而且口氣什麼的也不一樣……
彷彿在迴應她的某項猜測,黑澤銀在她聲音剛剛截斷的時候就立馬把頭搖的好像是撥浪鼓:“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
倭文靜本能一個腳步回身,追隨着原本的聲音來源處順勢看過去,卻見到一位年輕的男人佇立在不遠處。
他的模樣分外年輕,至多不超過二三十歲,留着短髮,身穿簡潔的西裝,帶着淡藍色的領結,正微笑着看着兩人。
“看樣子你們遇上了一點兒麻煩,需要我的幫忙嗎?倭文小姐,黑澤先生?”
ps1:你們要的非強迫症標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