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聽了戴爾·鄧肯斯的話，講師莫科一把拿起莎草紙，盯着上面的內容看了幾眼道，“嗯，這好像是對我測試試卷最後一道題的證明，但這個答案……21？”
“這是我剛剛計算出來的。”鄧肯斯緩聲道，儘量不刺激到這位脾氣古怪的講師，“你的證明題好像有兩種解法，用傳統解法23是對的，用第二種解法好像就不是23了。”
“我知道。”莫科冷聲道，斜眼望着鄧肯斯。
“哎？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怎麼，鄧肯斯校長，你在質疑我的學術水平麼？難道不清楚這道題有兩種解法？只不過，就憑我們學生的水平，把傳統方法弄懂了就足夠了，第二種怕是要難倒他們。畢竟，就連你這個校長都難倒了，不是？”
“什麼意思？”
“鄧肯斯校長，你再認真看看題，按照第二種解法計算的話，得出來的答案可不是21，而是20。”莫科一點都不留面子的道，從旁邊抽出一張莎草紙就計算起來，片刻把潦草的計算過程丟到了鄧肯斯面前。
鄧肯斯看起來，先是用幾分鐘辨別出莫科到底寫的什麼內容，之後驗算了一遍，露出佩服的表情：“還真是20。”
“當然是20。”莫科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別告訴我，鄧肯斯校長，你叫我來，就是爲了你算出了21這件事。”
“其實是有人計算出了18。”鄧肯斯拿出了李赫的試卷來。
“嗯？”莫科表情突然一僵。
“18？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計算出了18？”莫科瞪着三角眼，走到鄧肯斯面前，先是掃了一眼李赫的試卷，之後皺着眉拿出一張莎草紙再次計算起來。
“沙沙沙……”
他把過程一條條列出，指給鄧肯斯看。
最後重新得出了20的結果。
“20！只可能是20！”
“如果這裡做一下變換，把下面的式子提前，就怎麼樣？”鄧肯斯看了片刻，突然在莎草紙上一點，出聲道。他的學術水平不如莫科，但卻也不差，不然不會成爲校長。他認真思索一番，找到了一個新的解題思路。
莫科聽了，忍不住想要發火，但看到鄧肯斯指的地方，眼睛微微一閃，有些愣住，遲疑起來：“如果……做變換、式子提前，那麼……”
“沙沙沙……”
莫科又是一番計算，最後右手有些發沉的寫下一個新的結果——19。
深呼吸，莫科表情有些怪異，低聲道：“好吧，看來還是我想的比較少，這到底最小的結果是19，但……但肯定不能再小了，不能是18……”
說到最後，莫科的語氣並不是很堅定。他很驕傲，但卻不固執，在他看來既然有可能出錯一次，那也有可能出錯第二次。
但問題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麼才能算出18這個數字。
“18……18……18……”莫科不斷自言自語，不斷在莎草紙上計算。
一遍又一遍，但根本得不出答案。
他變得有些焦躁，眼睛有些發紅的望向鄧肯斯：“鄧肯斯校長，告訴我，這是誰提出來的答案？我想要親自‘請教’一下！”
“李赫。”鄧肯斯道。
“李赫？”莫科聽了，先是疑惑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跳腳道，“就是那個只上了我兩節課，就不再去的學生？要不是米拉女士攔着我，我早就找他去了，但他……是怎麼得出18這個數字的？”
莫科忍不住在辦公室中踱步，幾秒後，突然想起什麼關鍵，大聲道：“草稿紙！草稿紙！”
“嗯？什麼草稿紙，莫科講師？”鄧肯斯疑惑道。
“草稿紙啊！”莫科聲音更大了，瞪大眼睛道，“我的課程測試，是給每個人發放草稿紙的，他能計算出18這個數字，沒準會在草稿紙上留下痕跡。我要去找找，我要看看，他到底怎麼算出來的！”
說到最後，莫科邁步就往外跑。
鄧肯斯忍不住道：“莫科講師，我記得草稿紙，測試完是會丟棄的吧。”
“我清楚！我知道丟在哪裡，能找回來！”
“但你怎麼知道，哪張纔是？”
“太簡單了，和這門課程測試的草稿紙在一塊的，哪張內容最少哪張就是。再說了，我記得住字跡的，只要有字我肯定能認出來，只要有的話，只要有……”說到最後，莫科快速跑出去，留下表情怪異的鄧肯斯。
……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不到半個小時，莫科去而復返。
手中寶貝一般的捧着一張皺巴巴、沾着污跡的草稿紙，大步返回辦公室，把紙放在桌子上。
就看到上面真的寫着內容，是兩個很短的式子，最後的結果便是18。
鄧肯斯看了幾眼，有些疑惑，因爲他發現式子和問題並沒有關聯，望向莫科問道：“這就是對方的演算過程？是不是弄錯了，莫科講師？”
“錯了？不，是我錯了，是我們錯了，是所有人錯了！”莫科此時表情十分亢奮，指着草稿紙上的內容，大聲道，“鄧肯斯校長，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這不是簡單的演算過程，這是那道題第三種解題思路，而且是一種從沒有出現的解題思路。
這是一種新的算數發現！太驚人了，太美麗了！這個學生……不，是先生……不，是大師！這位李赫大師，怪不得只上了兩節我的課程就不去了，只因爲我掌握的內容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我得認識一下這位大師，你要介紹給我認識，我……”
莫科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已經是崇敬的目光。
鄧肯斯正想着安撫一下，突然門口腳步聲響起，又一個小老頭出現。
對方和莫科差不多，也是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小眼睛、尖鼻子，頭髮則是比莫科還少，頭頂一片已經光禿禿，只有四周還有稀疏的頭髮在艱難生長。
對方正是大學裡另一個脾氣古怪的講師——教授星空學的弗洛。
弗洛臉色並不好看，走進來簡單和莫科打了個招呼，之後望向鄧肯斯氣鼓鼓的道：“鄧肯斯校長，有件事我憋了很久了，剛纔散步從樓下經過，看到你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正好過來和你說一聲。
雖然米拉副校長一直安撫我，讓我不要在意，但我覺得爲了整個倫薩大學的名聲和榮譽，必須把一些十分不像話的學生開除。比如我的課上，就有一個傢伙，只上了一節課就不來了，連前兩天的測試都是交了白卷，這樣的傢伙我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應該開除！對了，對方好像是叫做……李赫……砰！啊！”
弗洛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慘叫。
就見旁邊站着的莫科，毫無徵兆的把旁邊一本書就朝着弗洛腦袋丟過去，之後紅着眼睛撲出，揪着弗洛所剩無幾的頭髮就扭打起來。
“你做什麼！你瘋了，莫科！”
“你才瘋了，我不准你侮辱李赫大師！你竟然還想開除他！去死！”
“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