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城主享受了神聖制裁的待遇,皮被剝了下來,套在了城主府大廳內的椅子上,這是用來警惕之後的接任城主。
教廷雖然自詡爲光偉正的存在,稱呼自己是上帝於人間的代言人,但是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並且至少是在明面上主導這個世界的正義面,除了滿口教化以外,強橫的武力支撐也是必不可少的。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裡,黑暗生物還是隻能生活在陰暗處的存在,世界主流還是被教廷所代表的人類力量所主導。
否則,這裡的血族也就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地隱藏着了。
城主府房間不少,老城主被裁決了,城主府舊有勢力大部分被連帶處決,教廷對黑暗生物手段很殘忍,對腐化墮落的人類,也絕對不會客氣。
也因此,城主府現在絕大部分的房間,都給了隨性過來的神職人員暫時居住,新任的城主已經接到了來自梵蒂岡的認命,只是需要先去這個國家首都面見國王陛下後才能趕到這裡來赴任。
這其實就是走一個流程,人類諸多國家的王室,每次新王登基或者是王子冊封都必須得到梵蒂岡的首肯,新王登基時如果不請到梵蒂岡的主教或者祭祀來主持,就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局面有點像是西歐中世紀,教會掌握着神道的權力,同時也掌控着世俗的絕對權力,至少,在這個世界裡還沒有出現主動從教皇手裡拿過王冠自己戴到頭上的拿破崙。
“吱呀……”
門被推開,一個侍女打扮的女人端着飯菜走了進來,她之前端着飯菜在城主府內行走時,顯得很是恭敬謹慎,但進了門之後,則放鬆了下來,將飯菜放到桌上後,自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着法袍的男子從裡屋走了出來,男子面容冷峻,帶着一抹孤傲,但卻絲毫沒對自己的侍女這般不等主人過來就吃主人的食物有任何的生氣,他也坐了下來,跟着一起吃。
兩人吃完飯後,侍女沒去收碗筷,而是先走到裡屋牀那邊取出了一根魔杖拿在了手中。
“你這個精靈,能依靠這個法杖釋放出魔法麼?”法袍男子問道。
“精靈血統自帶對周遭自然元素的感知力,這根魔杖現在我拿在手上,只能讓我把之前從微店裡兌換的那些魔法更加快捷準確地施展出來,我當然不可能釋放出禁咒,畢竟我其實走的也是物理攻擊的精靈強化模式。”
這一男一女,赫然就是安樂跟諾娃。
只是,此時的安樂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教廷裡的一名低級祭祀,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而且模樣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安樂伸手將自己的法袍撩起來,裡面露出了一條極爲精緻的腰帶,腰帶上還有着許多寶石鑲嵌着。
這兩件,都是那兩名死去西方聽衆的本命法器!
“其實,我還是覺得現在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我們去把那個老王妃殺了,反正你也是負責看管那幫血族貴族的祭祀之一,完全可以輕鬆地做到這一點。”諾娃有些擔心地看着安樂。
安樂笑了笑,目光帶着一種不屑,這種不屑,是大神帶新手的姿態,而諾娃也沒有因此而反感,一方面是因爲習慣了,另一方面則是自己自從跟着安樂之後,確實很多地方都順順利利的,這一次自己也分到了這根魔杖,這可是一名西方資深者的本命法器啊,價值不可估量,不能單單地按照微店裡的兌換價格來看,因爲本命法器會跟着資深者的進步而進階,會出現其餘特殊的變化,其價值,早就不能用故事點來衡量。
“你手中的法杖是怎麼來的?”安樂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別急,還早着呢,大概還有六個聽衆在外面,他們會找機會對老王妃下手的,我們只要守株待兔,藉助教廷的力量擊殺他們,再從他們身上獲得好東西,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反正老王妃就被關押在那裡,我們隨時都可以去殺。”
諾娃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決策的權力,所以也就不再說話了。
“你把這裡的東西先收拾一下,很可能今晚教廷的聖殿騎士就要押送老王妃他們回梵蒂岡了,我估計其餘的聽衆很大可能會在路上進行刺殺,我已經申請了隨隊,你作爲我的侍女也可以跟着我一起隨隊,哪怕是再低級的祭祀也有這個特權。”
安樂提醒了一下諾娃,就對着鏡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隨即推開門走了出去,在其餘的聽衆都在訓練自己灰姑娘時,安樂早就摸索到了城裡的教廷力量之中了,並且成功活捉了一名祭祀,用精神力讀取了其記憶之後更是易容成了他,也因此,在血族的宴會開始時,其實安樂在那時候就已經有了另一個身份。
教廷的力量突然出現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他這個低級祭祀也沒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不過好在教廷力量介入這裡之後也需要獲得本地教會分支力量的支援,安樂自然被招入同時被安排到了看守老王妃那幫人的活計,可以說是運氣好到了爆棚。
其實,那兩個西方聽衆在昨晚幾乎就成功刺殺了老王妃,因爲教廷的人白天剛剛絞殺了城主勢力跟血族勢力,也很疲憊和放鬆,也沒料到當晚就有人來劫獄,如果不是安樂在最後關頭出手強行拖住了那兩個行刺的西方聽衆導致教廷聖殿騎士和主教趕來的話,可能現在這個故事世界,早就已經結束了。
諾娃手指在魔杖上輕輕摩挲着,她知道安樂這個行爲很冒險,但是,
收穫確實很豐厚啊,
一時間,性格一直謹小慎微的諾娃,都有些在心底懷疑自己的擔心,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一點。
………………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一番暢飲之後,原地,留下的是幾十具商隊人的屍體,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路邊,全都變成了乾屍。
而痛飲一番且沒有再被蘇白吸食鮮血的王子殿下在此時面色終於恢復了一種淺淺的紅潤,身上的傷勢也恢復了大概六七成,雖然沒辦法瞬間恢復到巔峰狀態,但已經比之前被蘇白扛在肩膀上像是一條死狗時要好了太多太多了。
蘇白翻找了商隊的貨物,居然找到了菸葉,順便找了一些紙張,在王子忙着吸食人鮮血恢復時,蘇白則是在旁邊悠哉悠哉地做着紙菸,卷好之後,點燃,抽了一口,
蘇白微微皺眉,將大白牌捲菸直接丟在了地上踩了踩,這味道,確實難抽。
王子一邊擦拭着臉上的血漬一邊微笑着向蘇白走來,吸了血,傷勢恢復了這麼多,王子的心情顯然是格外得好。
蘇白則是站在原地,一臉平靜地看着他。
“這感覺……”王子伸着懶腰,走了過來,
然後,
“砰!”
王子原地發力,整個人彈射而起,單手直接掐住了蘇白的脖子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推着蘇白前行了數十米來到了河邊,將蘇白壓在了自己身下,蘇白的半截身子已經浸潤到了水裡。
“讓我恢復實力,你不覺得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麼?”王子冷笑着看着蘇白,“而且,你居然還想對我母后有意思,
你以爲,
你是誰?
你這個血族裡的野種,連傳承都沒有的野種,居然也敢窺覷血族高貴的王妃,居然敢玷污王族的榮耀!”
王子整個人顯得有些歇斯底里,雙手壓着蘇白怒吼着、咆哮着。
蘇白還是顯得很平靜。
“你真的,不怕我殺了你?”王子見蘇白還是這麼平靜,顯得很是不舒服。
“第一,單對單地廝殺,我們嘗試過兩次,第一次我留力了,平局;第二次我沒留力,你被我爆了後門,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我背了兩天。
且不說你現在實力還沒恢復到巔峰狀態,就算是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王子的胸口一陣起伏,顯然,他清楚蘇白說的是對的,哪怕他是巔峰狀態時,面對蘇白,自己的勝面其實也不大,更何況自己的傷勢,絕不是吸食了幾十個普通人的鮮血就能完全立馬復原的。
“本殿下對你是又愛又恨,你如果早早地同意做我的王妃,可能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呵呵,那我們的頭顱就會被一起掛在城牆內的路邊做展覽了。”
王子“哼”一聲鬆開手,蘇白摔入了河水中,隨即,王子也一屁、股在河水中坐了下來,他目光有些空洞,看着前方,但看的絕對不時前面那幾十具屍體,那些屍體在他眼裡只是享用過後的殘羹冷炙。
蘇白也坐起身,身上已經完全溼透了,
兩個男人,都溼漉漉地坐在河邊。
微風吹過,
有點冷;
“我知道我不能相信你,因爲你肯定有其他的企圖,但我不知道我現在除了相信你,還能怎麼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王子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
隨後,他有些無奈地側過頭,將自己的頭靠在了蘇白的肩膀上,
“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迷茫。”
“啪!”
蘇白一隻手直接拍在了王子後腦上,將王子整張臉都壓到了河底的淤泥中,
摩擦摩擦,
“嗚嗚嗚…………”王子發出了嗚咽聲,顯然蘇白如此簡單粗暴的對待讓他覺得很是不滿意,實在是白瞎了他剛剛營造出的氛圍。
“能不能正常點說話。”蘇白一邊繼續按着王子的頭往淤泥裡塞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