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茶點已然備好,請各位就坐吧。”
“啊……還吃啊。”楚鳶怕怕的縮了縮脖子,身子快速的藏到了楚旭背後。九嫂這也太過於喪心病狂了吧。早知道,他們今日便不跟着五哥起鬨了,也好過這樣接連用餐,吃到腹脹來的好啊。
“怎麼,鳶兒吃夠了,那好……”曲悠挑了挑眉,命人把楚鳶身前的糕點端走。
哎呀,不要啊,雖然她吃不下,可是看看也好啊,最不濟……她還可以打包帶走啊!楚鳶趴伏在圓桌上,可憐兮兮的望着那盤遠去的糕點。
“鳶兒別急,你九嫂不過是在與你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這吃食,定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楚旭暗暗的打了個飽嗝,言語間無形的幫楚鳶打着氣。
曲悠端着溫熱的大麥茶,依偎在楚鈺身旁,幸福的眯了眯眼。說吧,不管你們怎麼說,這一時半刻想要消脹,明顯就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不怕告訴他們,今天這府中的糕點,他們是一塊也帶不走了啦!
“九嫂,關於大皇子一黨的事,不知,你可否有興趣聽上一聽?”沈宴眼珠子一轉,把誘餌朝曲悠拋了過去。
“切,待會兒回房,自有我家王爺來說,焉能顯着你啦。”曲悠不屑的撇了撇,眼含輕蔑的掃過沈宴。毛頭小子一個,居然也想騙到姑奶奶的頭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沈宴的笑容一窒,轉頭欲哭無淚的看向了楚旭。怎麼辦,九嫂明顯不上當,難道……他們便要這樣乾巴巴的坐到這裡,看着那對無恥的夫妻,在那裡歡樂的大快朵頤嘛。
楚旭猛然灌了一口茶,淡淡的咳了一咳,“九弟妹,此次行動皆由愚兄一人謀劃,其中也有老九不曾參與的地方,你便真的不想知道,那大皇子最後的結局?”
曲悠擡頭看了楚鈺一眼,見他沒有反駁,方纔狠狠的瞪了楚旭一眼。奸佞小人,明知道她好奇心重,還這樣吊着她的胃口,乾脆胃脹撐死他算了。
“你說吧,我到是想要好好聽上一聽。”曲悠慵懶的往後一靠,擺出了一副愛說不說,不說我還不聽了的表情。
“好,那爲兄可就說了,當日六皇子在蓮香閣出事後,大皇子便緊急召見了府中的幕僚,想要突然出手,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可事情哪裡有那樣的簡單,他……”
“蹬蹬蹬……”
楚旭吹了吹杯中的浮茶,話還未曾說完,便被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給打斷,他無聲的皺了皺眉,擡眼向屋外看去,“你最好給本王一個適當的理由!”
羅御站在內堂門口,恭敬的彎下了腰,“奴才羅御,給王爺請安,給睿親王,睿親王妃請安,給沈世子請安,給慶華公主請安。”
“起來吧!”楚鈺清冷的聲音,在曲悠的耳邊響起。
嗯,五哥還未曾開口,他答得哪門子的話。曲悠不解的擡起頭,無聲的蹙了蹙眉。
“所謂何事?”楚旭放下杯盞,擡眼看向羅御。
“回王爺的話,皇上召見王爺。”羅御再次彎了彎腰。
皇上召見,怎麼會如此突然,衆人對望了一眼,心裡驀然升起了一絲怪異。難道是嫺妃背後做了什麼手腳,使得大皇子一黨再次死灰復燃了。
“皇上可曾說過,都要召見哪幾位?”沈宴擡起臉,雙眼不眨的看向了門口的羅御。
“回沈世子的話,皇上召見燕王,睿王,睿王妃,還有您……”羅御閉了閉眼,聲音越發的低沉了下來。
哎呦,這人找到的到是滿齊全的嘛,這屋裡好像除了慶華那丫頭之外,真真是一個都沒有落下啊。曲悠勾了勾脣,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看來,明惠帝還是對大皇子存在着幾分的真情,若是不然,也不會在事情有了明顯突破的時候,心急着召喚他們進宮!
楚旭輕聲一嘆,起身撩開衣袍,緩步走了出去。左右躲不過,既如此他便趁此機會,將大皇子一黨,徹底的殲滅。
“老九,我們走吧!”楚旭轉過頭,深邃的眼底滑過了一抹冷意。
“好!”楚鈺點頭,拉着曲悠的手,一起向房外走去。
誒,不對啊。進宮要換衣服啊,若不然,那明惠老頭不得治他們個殿前失儀之罪啊。曲悠頓了一下,將楚鈺生生拉了回來。
“怎麼了?”楚鈺的聲音很淡,彷彿害怕驚到曲悠一般。
“我們就這樣過去?”曲悠大刺刺的擡起胳膊,像個花蝴蝶一般,圈地轉了一個圈。
楚旭轉過身,薄涼的雙眼上下掃視了一眼,“那依着九弟妹,我們又當如何?”
曲悠思忖了片刻,方纔擡眼向楚旭望去。“既然左右逃不了進宮,幹嘛不在氣勢上壓他們一頭?”
氣勢,跟大楚國的皇帝談氣勢。楚旭嗤笑的搖了搖頭,擡眼向楚鈺望去。依着他來看,九弟多半會支持她的王妃,不管這提議是對,亦或是錯。
“本王與九弟的身材相仿,既然同樣要換衣,也爲本王備上一套吧。”話落,楚旭似乎也不着急了,轉身向着主院走去。
“九嫂,我與九哥的身材也相仿!”沈宴忽然反應了過來,樂顛的湊上了前。
滾滾滾……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曲悠白了沈宴一眼,拉起楚鈺的手,氣哄哄的朝主院走去。呸,這還真是引狼入室了,不過是害怕他們丟了顏面,一個小小的提議而已,這燕王居然舉一反三的訛詐了一套衣服。
“少陵……”我對不起你,讓你無端的少了兩套新衣服。
“無礙,本王有你便好。”楚鈺手臂攏了攏,親暱的摟緊了曲悠的纖腰。
曲悠甜膩的一笑,走到無人注意的地方,掂起腳吻上了楚鈺的臉頰。嗯,男人這東西果然得調教,看見沒,她男人就越來越會說話了。
楚旭走到主院的正廳便停下了腳步,他負手站在門前,靜靜的等待着楚鈺夫妻。
“老九最近可曾添置了新的錦袍?”楚旭的薄脣張張合合,似乎在囔囔自語,又好像在出言詢問。
忽然,主院內的樹叢一陣響動,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裡面閃了出來。
“回五爺的話,王爺最近未曾添置錦袍。”子隱低着頭,單膝跪在了楚旭的身前。
“喔,當真?”楚旭的眉眼一凌,寒涼的掃向子隱。
“回五爺的話,奴才不敢妄言。”
“好,很好。”楚旭點點頭,隨後陰冷的一笑。
子隱默不吭聲,他單膝改爲雙膝,穩穩的跪在楚旭的身前,任憑他如何詢問,也不開口透露半句。作爲貼身暗衛,他的使命便是忠於主子,而這主子只有睿親王一人,並不包含眼前這位燕王殿下。
“本王聽聞,你對睿王妃身邊的靈佑,興趣甚濃?”
“不過是道聽如說而已,當不得真的。”子隱心裡一驚,暗暗提高了警惕。五爺這話是何意,他喜歡靈佑的事,乃是這睿親王府上下皆知的事,爲何他卻如此上心?
楚旭的眼底閃了一抹笑意,他淡淡的點了點頭,心裡對子隱越發滿意了幾分。不錯,他果然沒有看走眼。
“本王今日給幻珊做了主,原本想着,你若是對靈佑那個丫頭有意,便把親事一同辦了,可如今看來,卻不過是神女有情,襄王無夢之說。”
“王爺,您……”子隱震驚的擡起臉,不敢置信的望向了楚旭。
楚旭勾了勾脣,心裡已然笑翻了天。看來外界所言不假,這個木頭小子真的對靈佑有意啊。
“老九的新衣在哪兒,去爲本王取來一件。”
“王爺,求您不要難爲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子隱欲哭無淚的磕着頭。王爺的衣服全部都有王妃掌管,等閒之人不能插手,他焉能知道所在。
“好啦,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楚旭揮了揮手,將子隱趕了出去。
楚鈺夫婦趕到主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子隱耷拉個腦袋,頹廢的倚在院門口。曲悠眨了眨眼,上前拍了他一下。
“怎麼了,不在院子守着,出來幹嘛?”
“五爺在裡面。”
好吧,她知道楚旭在裡面,可是,她現在是在問,他不在院裡守着,出來幹嘛?曲悠擡起手,再次拍了子隱一下。
“回答本宮的話,你爲何會在這裡?”
“王妃,五爺管奴才要王爺的衣袍,奴才……”求王妃明鑑,奴才是忠心耿耿的,是一心爲主的,奴才什麼都沒說,子隱可憐巴巴的看着曲悠,擡手在嘴上做了一個縫針的動作。
嗯,果然是鋼鐵般的漢子,哪怕烈火熊熊燃燒,依然能夠守住本心,好,靈佑找了個好男人啊。曲悠讚賞的點了點頭,擡手豎了豎大拇指。
子隱彷彿得到了鼓舞一般,瞬間挺了挺胸,身體驀然站的筆直。士爲知己者死,既然王妃對他如此的信賴,他一定會做的更好。
“九哥,咱們還進院嘛?”沈宴湊上前,擠在了子隱和曲悠的中央。
子隱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將身前的位置讓了出來。沈世子真是見縫就插針,這麼點小空他也敢進,也不怕身子過於肥胖,擠進去在出不來。
“進去,幹嘛不進,本宮若是不進院,你五哥還不一定摸走哪件呢!”曲悠闇暗的撇了撇嘴,拉起楚鈺的手,昂首挺胸的走進了主院。
沈宴擡起腿,慢慢的跟在二人身後,路過子隱之時,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慢慢的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揚了揚眉。他可是聽人說過,這小子喜歡上了九嫂身邊的靈佑。
“子隱。”
“奴才在!”
“妄議皇族,該當何罪?”臭小子,他剛剛過來時,他明顯嫌棄的後退了幾步,別以爲他沒感覺。沈宴把頭湊近子隱的臉,近的彷彿能夠看到他的毛孔。
“奴才不敢。”子隱心裡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不應該啊,沈世子的反應居然靈敏了幾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經歷了什麼外人所不知的磨難。
不敢,哼……臭小子散的一臉好慌,若他此次沒有參加圍剿大皇子,便也就被他的這幅嘴臉給騙了過去。
“本世子聽聞,你看上了九嫂身邊的靈佑,不知,此時可否當真?”
“不不不,此時當不得真,不過是玩笑而已。”不行,不能讓沈世子把主意打到靈佑的身上。子隱擡起頭,連連擺起了手。
“喔,如此……本世子也就放心了。”沈宴詭異的一笑,大手拍了拍子隱的肩膀,轉身進了主院。
臭小子,你便自求多福吧。沈宴再次轉過身,衝子隱柔柔一笑,方纔大步邁進了主院。
子隱暗暗的擦了擦額頭,未等起身,便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向他投來,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冷冽的轉過了頭。
靈、靈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