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戴秀,洪胭脂知道他是沈鴻煊的心腹,便將剛剛所聞與戴秀說了,別看戴秀長得粗魯,卻是粗中有細,當即就道:“莫不是姓白的想要暗害將軍和殿下?先是明着派人護送,暗中再派人接應?”
雖然還不能確定,洪胭脂卻上了心,讓戴秀先去穩住軍心,她便躲到暗處,果然看到之前那人帶着人出了城,她便一路跟隨,果然這些人真是來害沈鴻煊等人的。
雖然知道洪胭脂即使不到,那些人也害不到自己,但洪胭脂的這份情意,大家都記在心裡了。
因路趕得急了,下午時分就趕到了繁城,一進到城裡,衆人就感到與之前不同的氣氛,城中的百姓個個都像過節一般歡天喜地,甚至所有店鋪門前都懸掛上一盞寫着大大‘仙’字的紅燈籠。
每個人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是,“你見着仙人了嗎?”
沈小玉想着她離開繁城時,繁城還很正常,怎麼短短時間就變了個樣子,難道凌燁上人真在繁城現了仙蹤?才引起百姓爭先恐後覓仙蹤?
秦沐羽拉了個人問道:“爲何家家門前都掛着紅燈籠?”
那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聽問後便眉飛色舞地道:“這位小公子定是外鄉人吧?如今整個繁城誰不知有仙人住在皇宮裡?據說那位仙人不但法力高強,還慈悲得很呢,爲不少人治好了久治不愈的重病,如今家家戶戶門前掛紅燈籠,就是想要請仙人到家裡,保家宅康寧。”
這是在請仙人?還是在請守護獸?
沈小玉覺得,這位‘慈悲得很’的仙人,絕不會是她認識的那位凌燁上人,就他那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模樣,哪裡像是會迂尊降貴給人看命的主兒?
何況他身上恐怕都沒有什麼好東西,還不知能不能回到仙界,身上那點仙力不得好好地留着?給人治病?做夢吧!
可難道除了凌燁上人還有別的仙人嗎?沈小玉問騰蛇,騰蛇就撲棱着鰭翅跑到琅琬休息的養神木林裡,替沈小玉問了心中的疑惑。
結果琅琬也不知道除了凌燁上人,這裡還會不會有別的仙人,畢竟她如今只是一縷幽魂,可以說是能保持着不散都難,更多的仙法她也使不出來。
沈小玉便將疑惑暫時壓下,秦沐羽連問了幾人,都言辭鑿鑿地表示他們確實見過仙人。
原本想要直接去見皇上秦延的沈鴻煊和秦沐羽便遲疑了,總覺得神仙是那麼好見的嗎?仙人若是誰想見都能見到的,那還有時間修仙嗎?
不過,若是一個外來的仙人,在知道這裡修煉無果後,沒準真能做回神棍,過過從前因爲沉迷修仙而沒過過的癮呢。
最後決定他們先回沈府和六皇子府去看看,去奪兵權的人都到過去了,他們卻沒得着信,沒準是家裡出了事兒呢。
尤其是沈鴻煊,最掛念的就是沈文了,這孩子雖然做了狀元,又有秦沐羽的人保護着,但畢竟是個不怎麼會功夫的書生,真有人挖空心思害他,那就是防不勝防。
而洪胭脂回了繁城自然也是要去看看洪玲瓏,雖然要走的路不同,但畢竟是姐妹,這次洪胭脂站在了秦沐羽這邊,還不知會不會給洪家帶來災難,她怎麼都得回去和洪玲瓏商量一下。
於是,目送洪玲瓏離開後,三人帶着秦沐羽的親隨,一路奔着沈府快馬加鞭而來,所過之處門前都是紅燈高掛,可這不年不節的,門外掛着紅燈,雖然看似喜慶,沈小玉看了卻細思極恐。
沈府在城中的位置,快馬加鞭也好些時候才趕回來,見門前也高掛着兩盞紅燈,因爲沈鴻煊如今做官,這兩盞紅燈比別人家的都大,掛的也比別人家高,沈小玉不免抽了抽嘴角,暗罵沈文什麼都學別人,還掛的比別人家的更高。
不過,別人家都掛紅燈籠,他們家若是不掛纔會顯得更另類。
沈府的大門沒關,幾個家丁正在門前打掃,見沈小玉和沈鴻煊回來,趕緊過來見禮,尤其是見到沈小玉更是驚喜地道:“小姐,你回來了?”
沈小玉點了點頭,問道:“公子呢?我和娘不在府的這段時候,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公子在後院會友,今日有幾位公子的同科舉人來家裡飲酒,人才剛到,公子在園子裡陪着呢。”
想到沈小玉問的最近出了什麼事兒,家丁搖頭又點頭,“說起出的事兒……可不是出了件天大的事兒,不過不是咱們府裡出的,前兩日神仙顯靈了,整個繁城都被佛光籠罩,還能聽到佛光中有人在唱梵歌,很多病重之人聽了梵歌,再被佛光一照,病就都好了。聽說如今仙人都被請到皇宮裡了,被皇上供了起來,就爲了保我們樑康世代昌盛。”
沈小玉疑惑地問道:“這又是佛光,又是梵歌的,到底是佛啊還是仙啊?”
家丁一愣,隨即尷尬地道:“這奴才還真不曉得,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別人都是這麼說的。”
沈小玉也不爲難他,轉身對沈鴻煊道:“爹,咱們還是先見見文郎吧!”
沈鴻煊‘嗯’了聲,邁步朝裡走,走了幾步回頭對家丁道:“往後莫要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又是佛光又是梵歌,還扯出個仙人?我怎麼聽着都像是在說神棍?去把門前的紅燈籠都給我摘下來,我家侍候不起,也不需要請仙人來!”
家下嚇的臉都白了,卻又不敢反駁沈鴻煊,只能苦着臉看沈小玉,就見沈小玉很認真地點頭,“爹說的在理,我聽着也像是在說神棍。”
說完,沈小玉又看向秦沐羽,結果秦沐羽也點頭,“就是神棍!哄着別人家裡都掛紅燈籠,我看這燈籠不是招福的,而是要招災!”
家丁這回真恨不得暈過去了,可府裡的主子和六殿下都發話了,他若是不去摘下來,難道是想給府裡招災嗎?
沈鴻煊大步朝着沈文住的園子走去,半路對沈小玉道:“你先回屋子歇歇,這裡有爹和六殿下,你個姑娘家家的不好見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