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電閃雷鳴,果然下起了大雨,青璃睜着眼睛,擡頭看着四周漆黑的屋子,雖然文氏已經派丫鬟重新做了整理,牀鋪上也加了一層厚厚的墊子,可是睡起來仍舊不舒服,或許這就是認牀,到了一個略顯陌生的地方,總是格外的精神,她從心裡往外,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緊張。
這種天氣,也不知道暗衛會躲在哪裡避雨,青璃點燃了油燈,支起窗戶,向對面的大樹上看了一眼,兩個人已經不在,估計也會到遊廊這邊躲雨。做暗衛太不容易,風裡來雨裡去的,這種雨天外面滿是潮氣,青璃走到外間,今夜值夜的是杜鵑,聽到響動之後,披着衣裳坐起身子,“小姐,您有什麼需要嗎,怎麼醒了?”
“我就是睡不着,對了杜鵑,給外面的暗衛,送一些小點心和熱茶吧,就放在遊廊下面。”
青璃也披着外衫,這雨天,多少有點寒涼,京都總是這樣,白日的天氣熱的要命,一旦下雨就降溫的徹底,這種天氣,稍有不慎,就會染上風寒,那些弱不禁風的官家小姐們,經常喝苦藥湯。
“是,小姐,正好這茶壺裡面的水還熱着呢。”
這個時候沒有保溫瓶,都是木質的水壺,外面加上一層棉絮的套,保溫效果還算可以,在睡前灌入的熱水,現在也才一個時辰,還冒着熱氣。
“恩。”
青璃點了點,轉身又在屋內走了一圈,這纔回到裡間的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吹滅了油燈,一個人置身在黑暗裡想事,外間的杜鵑,在出門一次之後又折返回來,片刻之後,也滅了燈,屋內一片寂靜,只能聽見窗外的雨落的滴答聲。
外面電閃雷鳴的聲音很大,青璃又耳聰目明,聲音又放大無數倍,她從空間裡叫小靈在紗帳看守,自己進了空間。
空間裡,綠意圍繞,草藥的香氣密佈,她查探了一圈草藥園,被小白狐羽幽打理的很好,除了那些需要一直成長的老參之外,一些幾年生的藥材都被不斷的更換,種類繁多,有的種類還出現了變異,藥效是原來的好幾倍。
青璃看到這些草藥,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上天給她這種逆天的神器,還是有道理的,這些原來覺得多餘的東西,現在看來,都是救命的良藥,草藥是怎麼都不嫌多,還有糧米。
得空,青璃把前幾天種下的米糧全部收穫,最近爲了怕暴露很少進空間,裡面都是小靈和羽幽兩隻靈獸在耕種和收穫,自從空間升級了以後,面積就變得極大,她自己都轉悠不過來,平日最常去的,也只有靈泉,草藥園和邊上的田地。
不遠處有一座高山,山上有各種野生的樹木,其中不乏珍貴的物種,小葉紫檀,金絲楠木,前幾天去狩獵之後,青璃往空間裡收了不少物種,現在繁殖的還挺快,在山上,有一個靈泉的深潭,能看到幾隻小鹿無憂無慮的在喝水,看到她之後也不避開,有隻膽子很大,還上前用鹿角蹭了蹭她的胳膊。
這種有靈性的物種,青璃捨不得殺,那些傻乎乎的山雞和野兔,下手就簡單的多,她從草叢裡提溜出一隻肥肥的山雞,下手擰斷了它的脖子,想着等明天拿到廚房,給淳于魔頭燉雞湯,這種空間滋養的山雞,應該比家養的滋補。
“主人,你最近都不進來,就沒發現點什麼變化嗎?”
羽幽在空間能施展瞬移,很快就移動到青璃的面前,習慣性的跳進她的懷裡,空間自從多了那些收進來的物種之後,顯得更加有生機。
“沒發現有什麼大變化,難道是空間裡之前存貨的烤雞,都被你和小靈偷吃光了?”
青璃摸着羽幽的小腦袋,上面的毛雪白光滑,狐狸的小眼睛黑漆漆的,很靈動,這小狐狸平日裝的高冷,其實也是小吃貨,和小靈搶吃的,爭寵,從來都不落後。
“主人,狐狸當然是愛吃雞的,現在多了這麼多肥山雞,我和小靈饞了就自己殺了烤着吃,全靠我。”
羽幽挺了挺小胸脯,在青璃懷裡撒嬌不捨得下來,好不容易小靈被支開,它纔有了親近主人的機會。
帶着羽幽轉了一圈,青璃在果園休息了一下,摘了幾個蘋果,扔給羽幽,一人一獸,坐在一起,啃了起來,直到都吃完,青璃還意猶未盡。
施展瞬移,青璃去庫房查探了一下,看了看已經存好的草藥,糧米,蔬菜和瓜果,又去看了一下以前儲存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瞬間有一種豪邁的感覺,真想和雲家比比,到底誰更有錢。
整理完珠寶首飾,青璃先到閨房照了一下鏡子,仔細看了一下胸口處點點青色的痕跡,上面還有手指的印記,紅豆和杜鵑,不能發現什麼了吧,想到此,她還是老臉一紅,在現代時候雖然也參觀過島國各種大片,實際未經人事,主要原因也是工作太忙,加上沒什麼親人,一個人孤單,後來就有些排斥外人的接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
鏡子裡的青璃,眼睛溼潤的很,帶着霧氣,臉頰呈現櫻桃一般迷人的粉嫩,她再次低頭看了看胸口處的印記,想起和淳于諳喂蔘湯時候的吻,雙手捂臉,快步走到樓上,“撲通”一聲跳到了溫泉池子!這算什麼,上輩子在地鐵公交上也遇見過鹹豬手,小事情,不必介懷,不然真是白活了!
溫泉裡的水溫度剛剛好,青璃眯着眼,享受着難得的愜意,思緒卻停留在晚上張侍衛送過來的消息上,京都這邊的事情還沒得到解決,邊關又生波瀾,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香草帶回來的紙條上說,四皇子因爲巫蠱之術的詛咒已經昏迷了過去,白若塵被弘德帝派到了四皇子府上,到底如何,不到天亮是不會傳來消息,而她把這些消息送給瞭如玉,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那紙團到底是不是大哥的人丟過來的,如玉的回信上寫了一首詩,“邊城已在虜城中,關西仕時俱稚容,告急軍書夜不通,急雨寒風意萬重。”
藏頭詩,“邊關告急”,青璃皺眉,其實看詩詞的內容也是簡單易懂,邊關的戰事,告急軍書還沒傳到弘德帝的手裡,而且又是在這個冷雨夜,意境更加鮮明,她突然覺得,大哥所在的隱秘組織,應該更加神秘,深不可測。
之前,水零黎曾經和她提起過,名爲“鬼羅剎”的隱秘組織,是皇族裡面特殊的存在,統領着卻並不受皇族管束,弘德帝上位都沒能出現,也有幾十年沒露臉,已經被知情人漸漸的淡忘,如今這是要回歸?大哥做什麼,青璃知道的甚少,但是她通過趙晚晴的慘死了解到,大哥至少不會是三皇子耶律楚仁那邊的,這就夠了。
一夜很快就過去,早晨青璃早早的就從空間裡出來,窗外的雨聲還沒有減小的趨勢,天色昏暗,在空間裡睡了一會兒,感覺不是那麼的累,有可能是太費腦子,她的額角在隱隱作痛。
因爲下雨的關係,早上文氏派了仙草過來說不用請安,就在院子用早膳。如果出門的話,這一路要經過垂花門到後院,走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也會溼了鞋子,既然文姨母特地派了丫鬟過來,她也領了這份心意。
早膳還是那麼豐盛,多了一種用魚肉做的像豆腐一樣的東西,和現代的魚豆腐有些類似,外面是一層辣醬,配粥很爽口,整整的一碟,都被青璃吃了個乾淨,會做美食的不是隻有自己,她突然想起,在莊上的冷庫之內還藏着牛,上次做的手撕牛肉都被當成了零嘴,時不時的吃一塊,已經吃完了。
天氣不好,青璃也不想動,想到出門溼了裙角,冷颼颼的,還要再換衣裙就覺得麻煩,好在和淳于諳的院子很近,中間有一道小門直接連着,她順着抄手遊廊就可以過去,給他重新上藥,並且用金針刺穴。
“爲什麼,你從來沒問過我你的腿?是你擔心治不好而逃避,還是?”
青璃非常奇怪,記得單世子就因爲廢了腿而性情大變,淳于魔頭的傷不比單世子輕,而且他是武將,這雙腿更重要,他這麼心高氣傲冷清的人,難道都不會擔心?從受傷到現在,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傷勢。
“你會治好我的,不是嗎?”
淳于諳看着青璃,感到好笑,自家小野貓還真是直接,竟然能問出這種問題,就她的臉上,不可能藏住心事,他可以在她的臉上,瞭解到他的傷情,是比較嚴重,但是並非不能醫治。
“你可真相信我的水平。”
青璃不知道淳于魔頭是這麼想的,所以還沾沾自喜,她現在醫術已經超過了桃花眼白若塵,以後也要自稱莫神醫,這個稱呼不錯。
“當然相信。”
淳于諳垂眸,掩飾眼底的笑意,小野貓平日裡在外面的時候總是落落大方的模樣,這幾年被培養的禮儀規矩完好,只有在面對熟悉的人,纔會露出本來面目,他剛好是其中的一個。
“既然相信,我會治好你,也是爲了讓白神醫看看。”
青璃下針快狠準,用金針刺穴,還在想,是否要研製點藥膏,以淳于魔頭現在的情況,坐起身來都費勁,出一身冷汗,最好是把需要泡的藥物做成可以塗抹的藥膏,這雙腿還需要活血。
在護國將軍府,青璃的打扮一切從簡,今日下雨,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衣裙,頭上戴着的是文氏準備的牡丹花鑲嵌小珍珠的金簪,這樣搭配起來,簡單素雅,又隨意自然。
“今日,你要回府嗎?”
鍼灸完畢,青璃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因爲下雨潮氣重,她關緊了窗戶,又在桌子上放了一個花瓶,插着她自己屋子裡的薔薇花,裡面加了靈泉水,開的鮮豔,至少一週都不會枯萎。聽到淳于諳問話,青璃轉過身子,回道,“等會派人去問問我四叔在不在,昨日都沒看到人,而且今日早朝,還不知道最近的消息。”
弘德帝想今日早朝廢后,但是昨晚又發生了變故,姜貴妃已經被拖下水,還有邊關的軍情,不知道淳于諳怎麼安排的,是否會傳到弘德帝的耳朵裡。這些關鍵性的消息,還沒有人送過來。
“這些,等一下就知道了。”
淳于諳點點頭,在青璃身上掃視了一下,關切道,“今日下雨,寒氣重,你出門要多穿點。”
“這我明白,我還用你一個病號關心?”
青璃詫異的看了淳于諳一眼,現在躺在牀上,臥牀不起的是他吧,一個少年將軍,邊關告急,他只能躺在牀上,心裡還不一定多着急呢。
“對了,張侍衛什麼時候回去,還是你另外派了人,多派點人手,防止路上有什麼意外,把解藥送過去。”
沒聽到淳于諳提他爹的事,她自己心裡還是挺着急的,“百日銷魂”雖然說在一百日之內是死不了,但是越晚解毒越不利,有什麼變故,就怕來不及挽救。
“這事我正要說,解藥能有多的就最好了。”
實際淳于諳昨夜想了一個晚上解決的對策,思來想去,邊關的事情還要告知弘德帝,不然如果邊關淪陷,淳于家也就成了千夫所指,他不能忍受這種罵名,如果大周不復存在,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恩,多準備點總沒差。”
青璃不缺解藥,也同意,這也就是遇見她,把解藥當成大白菜,空間不缺少極品藥材,換另一個人,最多能得到一枚解毒丹,那就是天大的好運氣。
淳于諳的精神頭看着還不錯,青璃也坐下來,擺弄桌子上的薔薇花,嗅嗅花香,兩個人聊了幾句,對目前的形式做了分析之後,竟然發現意見相同,就等着看今日早朝的結果。
“少爺,侍衛傳過來消息了。”
旺財在門口報備一下,這才慢悠悠的走進來,穿過書房還刻意停止了一下,他看到杜鵑站在遊廊下,神情謹慎嚴肅,就知道青璃小姐一定在裡面,若是和自家少爺有什麼小動作,也好收斂一下,不要帶壞如此純潔的他。
“恩。”
淳于諳又成了那個話少的面癱黑臉,青璃瞟了他一眼,然後坐着沒動,她也想聽聽旺財帶來的消息。
“早朝的時候,皇上沒有提巫蠱之事,看臉色不太好,百官都默契的沒有開口。”
旺財低着頭,恭敬地把侍衛帶來的消息重複了一邊,一邊說,一邊還抓着自己的指甲,“邊關之事,皇上已經知曉,當下大怒,然後派……派忠武將軍去南邊沐陽城支援。”
旺財越說聲音越小,話畢,還擡頭不安的看了青璃一眼,這真不是什麼好消息,弘德帝沒給多少兵卒,讓一個光桿將軍去支援,甚至糧草,藥材的事都沒說,這不是出難題是什麼!
“聖旨上,說沒說什麼時候出發?”
青璃很瞭解弘德帝的心態,四叔殺敵勇猛,曾經是護國將軍的下屬,如今也是四品武將,派到南邊的邊關,去對付那羣烏合之衆綽綽有餘,但是不給什麼支援,就怕這次淳于家又立下戰功,回來不好獎賞,朝中又無人可用,弘德帝此時一定很矛盾,既想解決了小國的挑釁,又不想再給淳于家立功的機會。
往深了說,這次派四叔過去,其實就是有一個機遇,若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打了勝仗,回來一定是重重嘉獎,弘德帝或許想扶持自家四叔上位,挑撥一下關係,讓自家和護國將軍府分庭抗禮,從而爲三皇子耶律楚仁服務,若是這樣的話,她不是又危險了吧!
“說是儘快,忠武將軍回府之後,正在整裝待發。”
旺財不像平時那麼吊兒郎當的,說話也面色嚴肅,“白神醫被皇上派到四皇子府上,現在四皇子還沒醒來。”
耶律楚陽什麼毛病,到底是有意爲之,還是真的棘手?青璃相信,如果有困難,白若塵一定會上門找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到府裡和四叔告別。
“快回去吧,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和藥材,你那有傷藥,藥丸,多給忠武將軍準備一些,就怕一路上不太平。”
三皇子耶律楚仁現在正在府邸裡面閉門不出,如果南方小國和大秦夾擊,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賠本的買賣,他應該不會做,怕就怕在,大秦探子和死士,半路上搞出劫殺事件。
青璃也想到了這一點,和淳于諳告辭,並且告訴他,糧食草藥這些,全都會準備好,讓他不用操心這邊,解決南方挑釁的小國,她相信四叔可以做到。
雨勢很大,青璃坐在馬車上,望着窗外,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顯得很冷清,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激起陣陣的水花,這種下雨天,總的讓人感覺到煩躁。
一路通暢,馬車很快回到了忠武將軍府,青璃直奔前院的書房,四叔莫如海正在和手底下的將士說着什麼,見到青璃回來,頓了一下,“璃丫頭,回來這麼快,是得到消息了?”
自家侄女在護國將軍府上給少將軍治傷,那邊應該也能得到早朝的消息,所以他也沒着急過去送信,現在針對南方的局勢,召集身邊的將領討論,也有點憂慮。
“四叔,什麼時候出征?”
“皇上只給了三千人,儘快,最快的話應該是後日。”
莫如海很捨不得走,陳氏現在又有了身孕,留在京都,萬一有什麼變故,他現在就擔心皇上喜怒無常,上次兵圍護國將軍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自家還不是一隻小蝦米,他現在有點後悔,當年追求名利,可是如果默默無名的話,如何能保護家人,對於此類的問題,他已經想了幾十次,沒有得到答案,最後也嘆息的認命。
“四叔,你可知道,護國將軍已經中毒的消息?”
青璃把昨夜,張侍衛帶來的消息重複一遍,看到四叔微微變了臉色,就知道這消息還沒傳出去,她嘆口氣,說道,“四叔,此行路上也不會太平,我會準備藥材給你,糧食,草藥也不用擔心,我會盡快的調配。”
青璃說了幾句,就轉身回到後院,走了這麼一路,裙角上溼透了,麥芽見她回來,很高興,一直在身邊服侍,洗漱,換衣裙,還把青璃換下的外海內衣接過來,說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看到。
“麥芽,小雨姐在不在府上?昨夜她應該是回來了吧?”
青璃坐下,接過麥芽端過來的雲霧茶,小口的抿了一下,如今糧草事情還要麻煩沈冰雨,原想讓四叔帶着糧草一起出徵,就怕半路上遇見敵方的人,這樣糧草就成了累贅,還不如組一個小型的商隊,偷偷的運送物資。
“沈小姐昨天回來的挺早,還陪着夫人一起用了晚膳,下了一夜的雨,奴婢也不知道她出沒出去。”
麥芽正要出門去看,沈冰雨自己提着裙角走了進來,“璃妹妹,你怎麼回來了?我聽說四叔要出征?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啊小雨姐。”
青璃拉着沈冰雨,說了南邊小國挑釁的事,現在糧草供應不足,主要是沒軍餉銀子,要是拿銀子在沐陽買糧草也可以,就是怕造成當地的糧食飛漲,最後吃不起糧的還是百姓。
“運送糧草,用莊子上的庫存?正好今年的小麥已經收了一茬。”
和沈冰雨商議了一下具體的細節,還拿出來地圖仔細觀看,走那條路比較快,並且更加安全,兩個人細緻的商討了一下,最後決定,雞蛋都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寧可麻煩一些,多組織幾個隊伍運送。
門外,麥芽再次打了簾子進來,“小姐,您回來可是趕巧了,水小姐和趙小姐一起過來探望您。”
“下雨天,怎麼還來了。”
沈冰雨站起身要出去辦事,青璃把她送到了屋門口,這時,水零歡和趙羊羊兩個人也走在前頭,身後跟着兩個打傘的丫鬟。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這種天氣!”
青璃請二人進屋,又讓杜鵑幫忙沏茶,上點心,水零歡還好,趙羊羊自從在狩獵場就沒見到過,今日二人一起上門,正好趕上她在。
“青璃,我就來看看你,好幾天不見了,你們也不去找我。”
趙羊羊抱怨了幾句,她家的丫鬟婆子就喜歡四處串門,宮裡的消息不瞭解,外面府邸的事可是門清,“我出門剛好看到零歡的馬車,於是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青璃,你知道嗎,孫昊,那個孫公子,去劉家提親了!”
水零歡搶過話頭,說着最近得來的小道消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花生她竟然拒絕了。”
青璃拍了下頭,在狩獵場回來之後,事情接二連三,不是夜闖天牢,設計耶律楚仁,就是醫治淳于魔頭,她說怎麼總覺得忘記什麼,水零歡一提醒,她終於想起來,好姐妹在篝火宴上爲了給國子監祭酒孫大人家的公子擋刀,胳膊上受傷,回府之後,她竟然沒有派人問候。
“爲什麼拒絕?”
“唉,誰知道,可能是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吧,花生想開了,也不想因爲這件事就挾恩圖報。”
水零歡撇撇嘴,總是爲劉花生不值得,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結果,她自己竟然選擇了放棄,人也救了,刀也擋了,這下好處真是一點也沒撈着。
“那個孫公子太迂腐。”
青璃也對孫昊的印象不好,水零歡應該把那天的事告訴了趙羊羊,所以她眨眨圓眼睛,“那個孫公子在京都很有名氣的,學問很好。”
“學問好有什麼用,不提他,對了,最近府上事忙,不如一會兒,讓麥芽代替我去劉府看看,送點藥材儘儘心意。”
青璃給麥芽使了一個眼色,麥芽點頭立刻會意,平日來往的官家小姐,送禮回禮都是她負責,她現在就轉頭去庫房準備禮品。
“青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以青璃的爲人,竟然讓丫鬟去送東西,肯定是忙的脫不開身,趙羊羊也覺得來的不是時候。
“這也不是秘密,你們馬上也能得到消息,是南邊有點摩擦,我四叔要出征,我四嬸又有身孕,出征的衣物,帶的藥材,都要我跟着操心。”
青璃揉揉額角,已經有幾家被拖下水,現在自家也難保,這次出征,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青璃覺得不高興的原因是,好不容易家人馬上都齊聚京都,連爺奶都跋山涉水,在這節骨眼上,竟讓四叔出征,自家又不能團聚。
“這可是大事,那我們不打擾了!”
水零歡站起身,招呼麥芽說道,“讓麥芽和我們一起吧,正好我今日沒事,和羊羊去劉府看看。”
“是啊,青璃,打擾了,你忙吧。”
趙羊羊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青璃送兩人走出門,等要出門的剎那,水零歡突然轉了回來,往她手裡塞了一個帕子,然後笑嘻嘻的打招呼,出了門。
“就知道沒事,這丫頭纔不會在雨天登門!”
青璃握住帕子,轉回內室,雨天,又關了窗子,內室很昏暗,她點燃了一根紅色的蠟燭,坐在桌邊,打開帕子裡包裹的紙條,因爲姜貴妃自己清醒,白若塵就沒事了,又被派到四皇子府上,但是奇怪的是,四皇子確實是有點問題,突然昏迷有貓膩,以白若塵的醫術來看,這是少有的中毒徵兆,但是看面相,又和睡着了無異。
四皇子妃阮冉冉說,就是突然這樣的,還說了一件事,就是在狩獵之前,弘德帝曾經召見過四皇子,讓他納側妃,曾經暗示過,讓他好好輔佐自己的皇兄,長幼有序,話裡話外,就是明確三皇子耶律楚仁的地位。
收到字條,青璃心裡多了一層疑惑,這些皇宮的隱秘事太多,腦子不夠用的,這些彎彎道道都能把人繞蒙,四皇子現在沒徵兆的暈過去,這症狀和當年大周巫蠱之術而亡的大皇子,二皇子差不多,不過那個時候是弘德帝登位不久,兩位皇子也不大。當年之事,還有查驗的必要。
“真是亂套!”
水零黎的信說是那麼說,但是看口氣多了一絲篤定,白若塵沒聯繫她,肯定有了辦法,這事她還是不攙和的好,上次爲四叔準備的兩套衣物送了過去,青璃又在空間準備藥膏,解毒丸,止血藥,還有一根百年人蔘,就算用來吊命都夠用。
“小姐,於家的夫人找上門來,現在奔着夫人的院落去呢。”
香草急的一臉大汗,於菲兒在昨日之後,馬車就出了城門,一去不回,於家的人派下人出去尋找,京都這片都找遍了也沒有音訊,有人目擊到說,於菲兒和自家小姐好像拌嘴了幾句,這纔出城的。
“哦?興師問罪?”
青璃站起身,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老天對她不薄啊,每次在失落,沮喪的時候,總會賜給她一個炮灰,這個於家的夫人,聽說是個小三上位,氣死了原配,肯定是個野蠻不講理的,自家府邸的後院的防備嚴密,定是強闖。
“小姐,你放心,奴婢已經派了人,這個於家的夫人,肯定進不去夫人的院落。”
香草擦擦汗,問道,“小姐,您去不去夫人的院落看看,萬一……”
“去是要去的,香草,派府裡的侍衛,拿着我四叔的名帖,送到京兆尹衙門去,聽說大周的律法有這麼一條,不請自來闖入府邸的都可以當盜賊處理。”
青璃淡笑了兩聲,站起身整理下衣襬,於家的人真自覺,她不去找她們的麻煩,這個時候闖進門,有沒有腦子?皇上剛剛下令讓四叔出征,人還沒走呢,就過來找家眷興師問罪,新上任的京兆尹大人是個老油條,誰也不想得罪,今日給他找點事幹,看他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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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了一宿,寫出二更,吐血,突然覺得有種牛皮吹大了的感覺,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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