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逐漸變得通紅,黑色的衣袍無風自動,裸露在外的皮膚有黑色的線條在上面涌動着,像極了活物。
襯的他更加妖異了。
此刻的謝守銘完全沉浸在過往的回憶當中,絲毫不知自己此刻的狀態有多麼危險。
他們見奈何不了自己,也沒法殺了自己,於是親手毀了她。
只因她是他的軟肋。
爲了保護她,自己當着衆人的面服下魔種,任它在體內生根發芽,讓自己日夜忍受着錐心的痛楚。
當着那些人的面,親手把自己鎖在他們爲自己定製的鎖鏈之中。
那些人的嘴臉可真令人噁心,他服下魔種,對他們的威脅便消失了。
那人終於費勁千辛萬苦煉製了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喂與她服下。
他看着她“起死回生”。
那世間僅成功一次的藥物,一爐只有兩顆的神物。
一顆被她服下,另一顆則在自己手裡。
這些人這才一個個痛哭流涕的,跪在自覺面前懺悔,保證會好好待她。
可這纔過去了多久?!
她纔剛剛成年啊!
他雖渴望自由,也渴望見她,但這次出來卻在他意料之外。
他原是打算,待她實力足夠,再引導她把自己救出,卻沒想到,再次見面,依舊是自己救她!
“到底是誰?!”
他說着,身上黑色的東西動的更加劇烈了,逐漸形成詭異的圖案。
而他的心臟處,一顆黑色的通身詭異紋路的種子,發出淡淡的紅光。
那黑色的種子還生有長長的“觸手”,另一頭緊緊的陷入心房之中。
那腳下的黑色的液體還在往他的身體裡擠,似乎他體內有什麼極其美味的東西,引得它們不顧一切。
謝守銘終於恢復了些神智,看着已經漲到腿間的黑色液體,一臉厭煩的將其斬斷。
隨着理智的恢復,那皮膚上黑色的紋路也逐漸變淡直至消失
也沒心情再管已經進入身體的這些東西,直接上了流宣峰。
他知道,阿傾就是在這裡被推下去的。
若是叫他找到了那人是誰……
謝守銘眯起眸子,他必要叫那人碎屍萬段!
周圍的環境一如既往的無趣,謝守銘掃視着地面。
但地上雖然沒有打鬥的痕跡,但卻有近期走動的腳印。
謝守銘在空中畫了道符,面前顯現出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他在裡面看見了一個較爲熟悉的面孔——肖柏憐。
……
此刻的肖柏憐已經逃出了流雲宗。
她知道夏傾出事了謝守銘第一個不放過她,那道貌岸然的宗主和幾個長老,她倒是一點不擔心。
再一次在身上撒下了斂息粉,肖柏憐短暫的休息一會兒後,就繼續趕路了。
還好她之前吸收了那個關門弟子的靈力,不然這次的計劃估計很難成功。
這般想着,肖柏憐打算一會兒路上再找幾個修爲高點的修真者,畢竟體會過大魚大肉,又怎能再適應清湯寡水呢?
謝守銘看着面前的影相夏傾被推下懸崖,眸光暗沉。
他記得,那肖柏憐是流雲宗的弟子,之前也當着他的面,說是要壓入面壁崖,爲何現在能夠在宗門中隨意走動?
奇虛子正和鳴虛子討論夏傾的傷勢,謝守銘就闖了進來。
身後還跟着跌跌撞撞的看門小童。
奇虛子見謝守銘氣勢洶洶的朝着自己走來,眼中還難掩殺意,他眉心一跳。
忙揮揮手讓看門小童下去,這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大人前來,真是有失遠迎啊!”
謝守銘懶得和他說這些客套話,他冷哼一聲。
直接把自己剛剛所看見的內容,再次放給了奇虛子看。
奇虛子:……!!!
目瞪狗呆。
“大人,此時小輩定會徹查的!”
他哆哆嗦嗦的請罪,“肖柏憐的行爲,小輩定會昭告天下!”
一旁的鳴虛子也看見了影相上的內容,此刻的他更是焦急。
“敢問大人,傾丫頭如今傷勢如何?”
他沒有問夏傾有沒有被救,畢竟已謝守銘的實力,夏傾定是沒什麼大事的。
但謝守銘沉默良久,“我沒找到她……”
鳴虛子和奇虛子同時倒吸一口冷氣,但兩人有所不同的是。
鳴虛子滿目悲愴與不可置信,奇虛子雖然悲傷,但眼中還閃過一絲暗喜。
“宗主,快派人去找吧!”
鳴虛子一邊說着,一邊傳令給自己手下的人,要他們在流宣峰找人。
奇虛子很不耐煩鳴虛子讓他幫忙找人,畢竟夏傾沒了,不僅僅是對他,對整個修仙界都是大大的好事。
只有鳴虛子這個腦袋直的傢伙,纔會真的把夏傾當孫女,好好疼着。
礙於面子,奇虛子還是派出人手去搜尋流宣峰了。
謝守銘看着他們,眼中滿是複雜,還有些恨意。
他沒再說話,一甩袖離開了。
一直到夏傾的住處,他才支撐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剛剛在崖下,他沒有任何防備,自然被那東西鑽了不少空子。
他在屋內尋了塊地,坐下後,小心翼翼的發動功力,將這些東西逼了出來。
這原本黑色的液體,被謝守銘逼出體外後竟變成了黑色霧氣,消失了。
謝守銘花了很長時間來剔除這些雜質。
他再次來到主峰上時,夏傾還沒有被找到。
謝守銘自然知道奇虛子是什麼想法,但聽到他與手下人的對話,還是怒火中燒。
他隱在暗處,看着奇虛子一臉無所謂的吩咐手底下的人。
“夏傾可還找到了?”
“還沒有……宗主。”
“嗯——不着急,慢慢找,找不到也沒事——”
那人一臉震驚的擡頭看着奇虛子,但奇虛子卻無半點心虛。
“掉到流宣峰崖底了,自然是屍骨無存,你們也別浪費什麼精力了,隨意找找,應付應付算了。”
那人也只得應了聲是,退下了。
無人之時,奇虛子開心的哼上兩首小曲。
謝守銘恨死了,自己就不該相信這些僞君子,現在,阿傾沒了,他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一瞬間,奇虛子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極度危險的東西盯着他。
他轉過身來,只來得及看見謝守銘快到模糊的臉,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