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做什麼。”顧司南靠着圍欄，臉色有幾分蒼白，“從小，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知道。”
兄妹血親之間，總有感應，更何況，絮兒對他絲毫不設防，要猜透她的心思，並不難。
“哪有這麼神的……”顧南絮苦笑，“兄長當真知道我想做什麼？”
“嗯，擁有無盡的生命並非我所願。”他伸手，拍拍顧南絮的臉頰，“若你老了，死了，那我又該如何？一直等一直等，你若不在這兒輪迴呢？絮兒，即使不願，我也……就這樣罷……”
“可是，哥哥！”她不捨，卻也不願讓顧司南等着，孤老一生。
永生。
“再陪我段日子，再往後，就是絮兒一個人的生活了。”他起身，扶着圍欄，慢慢地往回走，“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弄影他，來接我們了。”顧南絮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兩滴清淚順着臉頰滑落，“不用走了，我都……累死了。”
真的很累。
不想繼續這個劇情。
【主人，如果顧司南活下來，他反而會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抹殺，關於他的一丁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什麼？！】
【還是慶幸吧，主人，不要過多地改變劇情，尤其是該離去的……】
她不解系統這話是何意，她降臨到這個世界，本就是爲了改變劇情而存在，爲什麼現在又說“不要過多地改變劇情”？
真是可笑。
那話語中的厭惡一點都沒有掩飾，系統……也是會有個人情感的麼。
“絮兒，快過來，那邊風大，彆着涼了！”沈弄影招呼着，讓兩個得力手下將顧司南扶上馬車。
“好。”她抹了一把臉，也顧不得許多。
雖說一切自有定數，但人定勝天。
遠方之遠，遙遠的三界之外，一座亮堂的宮殿之中，一明豔女子忿忿地按下燈光。
整個宮殿一片漆黑。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文琴，你還在幫那個罪人？省省吧，免得最終，誰也拉不回來了……”
“呵，她一定會回來。”女子摘下一旁的夜明珠，朝着聲源就丟了過去！
黑暗中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遲早有一天，我要撕碎着黑暗，我要讓真正的罪人無處遁形！這萬千流年，又何足懼！”
“得，又瘋了一個。”
一聲輕笑過後，那人便不再有言語。
若是木安安在此，定會驚異於那明豔女子的聲音——竟和系統的一般無二！
顧府的院子裡，梧桐葉掉得差不多了，枝頭光禿，難看得很，顧青芝將那本看了千百遍的書合上。
發出了第一千零一個嘆息。
“唉……南絮就這麼走了……司南公子也就……這麼走了。”
她自小仰慕那如玉的公子，雖是血親，卻……
戀上便是戀上了，飛蛾撲火，也無怨無悔。可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司南公子了？
多到數不清了。
佛曰：求不得苦。
人生八苦之一，自然是苦的。
“小姐，外頭涼，還是進屋看書吧。”丫鬟捧着一個暖爐，遞給顧青芝。
“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