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人一聽,目瞪口呆。
他——竟是孩子的父親?!
阮悠氣了,大喝:“你胡說八道什麼!出去!”
蒙爾涵早有心理準備,壓根不怕她趕。
他嘿嘿討好笑着,往婉貴人靠了過去,道:“娘娘,你別驚訝啊!我待阮阮很好的,真的!我帳篷裡就她一個女人,別無其他人。等她把娃生下,您就要當外婆了!哈哈哈哈!”
婉貴人再也吃不下了,往女兒看過去。
“悠兒,你和壯士——”
“沒有的事!”阮悠打斷她,道:“他是慕容師父的大弟子,整天喜歡胡謅八道。你別信他。”
接着,她冷冷瞪向蒙爾涵,道:“北方局勢紛亂,匈莽部落也需要你去帶領,你速速回去吧。”
男人往外一看,道:“天色都晚了,我大老遠趕過來,一口水還沒喝呢!你怎麼能就趕我走?再說,你都要臨盆了,我得留下來陪你。”
她拂袖,淡聲:“明天一早,速速離去。”
男人嘀咕:“不着急。”
“這是命令!”她冷喝。
他癟了癟嘴,手悄悄伸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連忙沒好氣甩開他。
“阮阮,彆氣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她惱了,大聲:“你出去!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我現在就讓護衛將你轟出去!”
蒙爾涵嘿嘿笑了,粗獷的五官帶着明顯的洋洋得意。
“我是你男人!再說,你那些護衛哪裡是我的對手,我一人能打他們一百個!”
阮悠氣得不行,喊道:“來人!請慕容師父過來!”
男人見她動真格了,連忙對婉貴人道:“娘娘,明天我再來看你啊!”
接着,對阮悠道:“我現在就出去,你別惱!別一會兒氣到身體,對咱們的娃不好!我走了!我真走了!”
他大步邁開,健碩的身體很快奔了出去。
阮悠又氣又無奈——她就知道,只要被他知曉孩子的事,他必定更糾纏不清。
偏偏她現在還得依仗慕容師父,他是他的大弟子,也是未來平定北方的重點人物,在整個大本營的地位舉足輕重,她根本不能拿他怎麼辦。
撇過臉來,對上仍目瞪口呆的孃親,她一時尷尬不已。
“孃親,你——我也有些許累了,你且歇下,晚點兒孩兒再來看你。”
語罷,她腳步匆匆走了出去。
婉貴人壓根歇不下,聽外頭的人稟告說慕容師父來了,連忙衝了出去,劈頭便問:“慕容愛卿,悠兒和你的大徒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豐無奈苦笑,作揖道:“娘娘,且聽微臣仔細說來。”
……
那天晚上,阮悠輾轉反側,許久也沒睡着。
一來是月份大了,肚子太大,只要稍不注意,便會壓到孩子。
小傢伙一不舒服,便鬧騰動來動去,鬧得她睡不着。
二來則是心情紛亂,腦袋亂哄哄,心頭也亂着,就更睡不下了。
“來人,遞個大迎枕給我。”
她的話剛下,紗帳打開,兩個大迎枕便塞進來。
她微微有些意外——平素守房的嬤嬤動作遲緩,偶爾叫幾聲也沒醒,怎麼今日如此快速?!
剛靠坐起來,紗帳便掀開一個角——露出一個黑呼呼的大腦袋。
“阮阮,咱們娃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