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紮紮實實嚇了一跳,驚呼:“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笑了,一口大白牙在暗沉中很是顯眼。
“這不太想你了嗎?過來看看你睡了沒。我看你不停翻身,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娃總是鬧騰你,對嗎?”
她都快被他氣瘋了,大聲:“出去!”
大半夜不睡覺,來她的閨房做什麼?!他還真以爲什麼地方都跟北蠻一樣,任他胡來的嗎?!
他壓低嗓音:“要不,我抱着你睡吧。枕頭太軟了,靠着不踏實,我的肉厚,你還是靠我吧。”
阮悠又羞又氣,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侍女嬤嬤一進來,再喊護衛。只是這麼一鬧,整個大宅院便會人盡皆知。
今天他一來,好些人的眸光都怪怪的。再鬧下去,到時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想到這裡,她沒真的揚聲。
蒙爾涵聞若未聞,將紗帳撩起來,低聲:“這東西擋風,現在天氣悶熱,窗戶有海風進來,還是把它弄起來好些。”
阮悠低喝:“我自己的事,我自有主張,你滾出去!”
男人似乎壓根沒聽到,將紗帳搗鼓起來後,便大刺刺坐在牀沿上。
“這南方的夜晚真是悶熱!我剛纔還被蚊子咬了三個大包。你睡吧,我幫你扇風,也幫你趕蚊子。”
阮悠氣呼呼,冷聲:“我的事,你不必管。男女有別,你不能進我的閨房,快出去!”
男人摸起枕頭旁的大蒲扇,大手扇起來,帶來一陣陣涼意。
“你是我女人,咱們連娃都睡出來了,還什麼男女有別!別淨說一些南方人文縐縐的虛僞話!”
她又羞又窘,低喝:“不許胡說八道!我的孩子,是我自己的!”
男人嘿嘿笑了,大手往她的大肚子摸來——
“沒有我,你哪兒來的孩子?”
她嚇了一跳,將他的手一把掃開!
男人低低笑了,道:“阮阮,別生氣,也別激動。乖乖躺好,眯一下。我看你輾轉反側,根本還沒睡下。來,把兩個枕頭都墊在腰下。”
她確實有些難受,慢慢坐好——他把枕頭壓住塞在後方。
她扶着肚子,重新調整一個姿勢,靠坐下來。
“你走,不然我就喊人來轟你出去。”
他自顧自搖着扇,嘿嘿笑問:“怎麼樣?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不舒服!”她冷哼:“我一看到你,心頭就又亂又糟,怎麼可能會舒服!”
男人聳了聳肩,將手裡的扇嘩嘩扇着,吹得她身上的單衣飄動。
“這樣呢?涼快了些吧?”
她沒說話,感覺身上涼了一些,肚子裡的小傢伙也安分了下來。
她換了一個姿勢,小傢伙連忙動起來,肚皮歪了一些。
男人騰地瞪大眼睛,驚喜道:“娃在動!他在動!他肯定是聽到阿爹來了,所以很高興!哈哈哈哈!”
“你閉嘴!”阮悠低喝:“大半夜吵什麼吵!你立刻出去!”
男人捂住嘴巴,轉而放下手,討好道:“我一會兒就走,給你和娃扇一會兒風,等你舒坦了,我立馬就走。”
阮悠白天打理鹽田的生意,又挺着大肚子,本來就有些累,人一涼快,孩子不鬧,整個人昏昏欲睡起來。
“你走……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