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做的這一切,圍觀羣衆看着都有些不明所以。可在場的人魚們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痛苦的神色。
“辛朗。”
蘇餘感受着內心突如其來的情緒,看向辛朗的表情有一絲凝重。
“之前的事不是偶然。”
辛朗也不傻,他點點頭。
曾經感受過這痛苦的蘇餘看着臺上的蘇珊他們痛苦絕望的神色,指甲狠狠掐入了掌心。
“這樣下去不行,計劃必須提前。”
火光的映照下,蘇珊他們的魚尾肉眼可見的乾裂,一分一秒劃過,蘇餘幾乎能感受到他們的生命在流逝。
“嗯,我在這守着,你去通知他們準備,待會你別回來了,先上船等我們。”辛朗示意蘇餘去找秦父。
“辛朗,難道我看起來像傻子嗎?”蘇餘撇撇嘴。
想把自己支開,然後攬下最危險的活?
“放心,我會沒事的。”聽出了女孩話裡的擔心,辛朗的心也跟着軟了幾分,他笑着安慰道。
他身上還帶着個bug,無論怎樣都能保住一條命。
不知道是辛朗的眼神太過於寵溺還是蘇餘不想再拖延時間,她也不再反駁,只輕哼一身轉身擠出了人羣。
需要的船秦家已經準備好了,秦父給他們僱傭的那一隊人也都隱匿在了圍觀的人羣裡,只等着蘇餘下令。
國師帶着兜帽,聽着人魚們因爲詛咒而發出的哀鳴。
運氣真好啊,上次那條王族人魚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逃跑了,想不到這次齊獻那個蠢蛋出海的收穫會那麼大,竟然又抓到了一條擁有王族血脈的人魚。
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國師眸子裡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
他已經靠着秘術活了快兩百年了。
傳說中,只要能找到流有王族血脈的人魚,剖出他們體內藏有的明珠,再通過流傳下來的秘術煉化成藥,就能得到青春永駐的效果。
他尋覓了足足半輩子,打聽到了無數關於人魚的傳說,可就是沒有親眼目睹過人魚這種生物。
十幾年前,就在他原本即將要放棄時,卻在一座孤島上發現了一條剛死去的美人魚的屍骨。
但只可惜,他把那條人魚屍體盡數剖開,也沒發現明珠。
他不甘心啊!
人魚這種生物都已經被他遇到了,怎麼就能功虧一簣呢?!
於是他又千辛萬苦的來到了雲國這座小小的島國。
爲了得到更多的機會,他只能藉助雲國國王的力量。
當時雲國國王年紀雖大但身體卻還算硬朗,勤政愛民的他並不相信這些巫術。
但人都是滿身慾望的動物,哪能沒有想要的呢?
在多方觀察下,他知道了國王內心最深處想要的東西。
不過是施了個小小的咒法,讓國王看上去一天比一天衰弱。
人們總覺得時間很長,在看上去還有時間時,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心願未完成是一種多不甘又遺憾的事。
當老國王經歷過病危和生命流逝之後,國師出現拯救了他。
雖然這對國師來說只是暫緩了咒法吞噬他的生命,但這已經足夠讓老國王感恩戴德的了。
生命中的插曲足夠讓國王變得比從前更爲正視自己內心的慾望。
他要健康長壽,他要成爲海洋上唯一的霸主!
想到這,國師轉身走向了被綁在刑架上的蘇珊,用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人魚是海洋中最爲美麗的生物,巴掌大的小臉,下頜線精緻分明。
在這時候,痛苦的蘇珊微微睜開眼看向國師,屬於王族血脈纔有的湛藍眸色在一瞬眸光流轉。
“你可真美麗啊!這麼漂亮的人魚要被當成誘餌,我還有些捨不得呢。”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國師眼裡流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可是我卻只能這麼做,要不怎麼能抓住更多的人魚呢?”
聽了他的話,蘇珊瞳孔猛然縮緊,可是被國師捏住下巴的她無力掙扎,被迫看向了人羣的某處。
辛朗!?
在看見藏匿在人羣中辛朗的身影時,蘇珊開始拼命掙扎。
辛朗在這,那小余兒肯定也來了。
不!
想要發出聲音的蘇珊接下來卻被國師堵住了嘴。
此時月亮已經爬上了屋頂,看了看時間,國師鬆開了手走到國王所在的馬車旁:“陛下,我可以開始了。”
見國王頜首,國師拿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走向了其中一條人魚。
王族的人魚不到萬不得已時他並不想要讓她死去,所以只能先用普通的人魚做誘餌。
就在民衆們聚精會神看着國師的舉動,並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時,卻見他手腕翻轉,匕首狠狠插進了他面前那條人魚的腹部。
“啊——這是在做什麼?當場要把人魚殺掉嗎?”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驚呼聲響起,有些帶着孩子一塊來看熱鬧的父母已經擡手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
民衆的聲音並沒有阻止國師的舉動。
匕首順着人魚的腹部劃下,有一名士兵擡着木桶,讓人魚的鮮血流入桶中。
魚鱗隨着匕首片片剝落,無力掙扎的蘇珊見狀,嗚咽出聲。
在她眼淚滑落變成珍珠之後,又引來人們的陣陣稱奇。
“原來人魚的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啊?”
“傳說是真的。”
一片嘈雜聲中,國師的動作並未停止,他用匕首慢慢的在人魚尾部一刀刀將鱗片剝落之後,又開始切割人魚身上的肉,動作緩慢,場面卻極爲殘忍。
藏匿在人羣中的辛朗此時雙目猩紅,捏緊了拳頭。
穿書變成人魚之後,原主身上帶着受到詛咒的海魔之心,爲了不污染海域被驅逐的他並不覺得人魚討厭,反而在這一路上,他感受到的全都是人魚的善良。
每次那些人魚見到他,雖然嘴裡總會說着他帶着詛咒是個倒黴鬼的這種話,可卻從來不會有一條人魚主動傷害他,有的甚至還會時不時給他提供各種幫助。
人魚是一種傲嬌臭美卻又膽怯善良的生物。
“就算是殺魚也不需要用這種這麼殘忍的方法吧?”
“對呀,這也太過火了。”
國師這種凌遲般的手法,已經讓部分民衆開始受不了了。
看不下去的他們語言中帶上了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