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颳風下雨,桃木牌就算不會掉下來,也會被雨水腐蝕掉吧。”風光擡頭,綠意盎然的樹上掛着許多的桃木牌,那上面的紅繩,隔遠了看就像是開了一朵又一朵花似的。
齊暮脣角噙着一抹微笑,“其實,每過三天便會有僧人把樹上掛着的東西清理掉。”
“啊?”
“不然夏小姐以爲爲何靈感寺求姻緣的人絡繹不絕,但這棵樹居然還有多餘的地方?”
“說的也是……”她有些失落。
他又道:“夏小姐也說了,有份美好的期望就好。”
“對。”她很快恢復了精神,“不管結果如何,這次掛牌子,哪怕當個好玩的遊戲也行。”
“小姐,奴婢求到平安符了。”雲兒拿着平安符跑了過來。
“雲兒,辛苦你了。”風光看向齊暮,頓了一秒道:“世子,我該回去了。”
“夏小姐一路走好。”
“下次再見的時候……”她停頓了一會兒,接着盈盈一笑,“世子可否告訴我風的聲音是怎樣的?”
齊暮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底,映入了她纖細的身影,縱使他看不到,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注視”着她的,許久,他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好,屆時我便告訴小姐。”
風光得到肯定的答案,說了聲告辭,滿意的帶着雲兒離開了,她前腳剛走,蕭王妃就來了。
“暮兒,她的背影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過了片刻,齊暮才把“視線”放在蕭王妃身上,“母親,東西都收拾好了?”
“郭嬤嬤已經搬上馬車了,暮兒,不要轉移話題,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我先前與你提起過的姑娘可不就是她?”蕭王妃另有深意的說道:“暮兒看起來和她相熟,那,可知她是否許了人家?”
母親都問的這麼清楚了,齊暮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是枉擔了他算計兄弟、不擇手段之名了,“她前段日子才解除婚約,母親聽到這個答案可滿意?”
“若是暮兒能告訴我這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我會更滿意。”
“母親若知曉,那恐怕就不再滿意,而是滿心不喜了。”
蕭王妃“嗯?”了一聲,“此話怎講?”
“這位小姐姓夏,是城中夏府的千金。”
她一怔,“是那個夏家?”
齊暮淡然的說道:“正是洛城第一富商的那個夏家。”
蕭王妃變了臉色,捏緊了手中的佛串,齊端與夏家的女兒自小有婚約她是知道的,這是因爲蕭王與夏朝年輕的時候有交情才定下來的婚約,夏家小姐也來過幾次王府,可每一次蕭王妃不是有事出門就是上山拜佛,再加上後來夏家小姐身體不好,越少出閨門,蕭王妃從沒有一次與她正式見過,也因此剛剛在佛前與她談話,她們兩都沒認出對方來。
“母親。”齊暮出聲喚回她的神智。
蕭王妃冷聲道:“我不管你對她有什麼心思,從今天起,我不允許你們來往。”
“我知曉母親是在爲我考慮,不過……”他嘴角微微上挑,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這是我的事。”
“暮兒。”蕭王妃臉色肅穆,抓着佛串的手在微微發抖,“你是忘了,你父王和當年的敏妃也有婚約了嗎?”
“我不是父王,她也不是敏妃。”齊暮眼角微斂,恭恭敬敬的說道:“母親還是不要過多操心爲好。”
母慈子孝,背後藏着的是生疏,而他現在的態度,用生疏來形容都不恰當了……
蕭王妃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她的目光閃過痛苦之色,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