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我南樑國的子民,本王心中其實是十分不願意傷害你們的。”
“只要你們能夠放下武器,打開城門,迎接本王,本王可以保證不讓屍傀大軍亂殺一人!”
“是生還是死,決定權都在你們自己的手上,本王給你們時間考慮!”
話音落下。
南樑皇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虛弱的身子不禁晃了晃,腳下微微踉蹌着往後退了半步。
很顯然,被南宮御這一番話給氣得不輕。
南宮御說這話的時候,分明將自己當作了南樑國的主人。
那麼,將他這個真正的南樑皇帝,置於何地?!
“逆子!逆子!南宮御這個逆子!”
南樑皇氣得渾身顫抖,口中接連爆出一聲聲逆子,險些沒有站穩。
還是慕容凜眼明手快,上前一步穩穩地將他給扶住。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南樑皇聽到這句話,微微蒼白病弱的面容上,頓時閃過一絲頹然之色。
哪裡還有四國風雲會上的揮斥方遒,意氣風發?
“皇上?”
他嘴脣顫抖囁喏着,苦笑一聲道:“如今南宮御和西涼煙聯手作亂,這羣不死不滅的屍傀大軍兵臨城下,南樑國多少無辜百姓就要國破家亡,朕還算什麼皇上?”
“……”
慕容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而一個帝王,需要的也不是別人的同情與安慰。
身爲臣子,慕容凜此時此刻能夠做的,就是站在南樑皇身後,沉默以伴。
“走。”南樑皇突然開口說道:“扶着朕過去。”
慕容凜扶住身體虛弱的南樑皇,一步一步慢而穩的走到城牆邊上。
就如同他當年登基的時候,從一步一步登上太廟祭天一樣。
站到城牆上,俯視着城外重重包圍着這座皇都的屍傀大軍,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令人不禁背脊生寒。
大軍最前面,一男一女騎着馬。
男子一身玄黑色皇子服,正是南宮御。
少女一襲紅裳嬌俏可人,手裡把玩着七彩骨笛,正是西涼煙。
就是這兩人……
就是這兩個人——
屠殺殘害他不知多少南樑國的子民!
南樑皇俯視着城牆下的一切。
看着那片黑壓壓的屍傀大軍,既是心驚肉跳,又是痛心不已。
這些屍傀,生前又何嘗不是他南樑人?
如今卻成了一具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沒有神志,只聽從西涼煙命令與控制的傀儡!
想到這裡,南樑皇看向南宮御和西涼煙的目光更冷,恨不得將其用眼神給立刻殺死。
南宮御同樣也察覺到南樑皇正在看他。
心中浮現起一絲微微冷笑。
這恐怕是從他出生到現在,父皇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他南宮御吧?
可惜,都已經到這個地步,打親情牌是沒用的!
南樑皇也沒想過要打什麼親情牌,單刀直入的開口說道:
“南宮御,你想要什麼?”
這話,已經隱隱有妥協之意。
騎在馬上,一身玄黑色衣裳的御王殿下,微微仰起頭看向這個昔日他永遠只能夠仰望的父皇。
——今日,他雖然依舊是仰着頭的,但是他卻感覺南樑皇已經匍匐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