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兒沒把大力娘說的話放心上,大力的娘反倒不開心了。
“希姑娘,不是我說話難聽,而是做人必須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古話說的好,龍配鳳,老鼠啊還得配老鼠。”
當希媚兒和林公子一行人再次在客棧相遇時,大力的娘實在憋不住,湊希媚兒身邊表面勸她,實際譏諷她想飛上枝頭。
大力的娘自從大力簽下了那份契約,就總看希媚兒不順眼,她不理會她就算來,如今還來拿話譏諷她!
希媚兒當時就冷了臉,“這古人說的話多着呢,大娘怎地就單單記住了這句?王侯將相尚且沒有種哉,何況你我!大娘若真已經認定自己永生永世都只是老鼠,只能過老鼠一般的生活,我便讓大力再貧民區租一間屋子住就是。”
“哪個說要去住貧民區了!再說了,我倒是想不做老鼠啊,可是人家不是隻給我家大力每月二十兩的月銀嗎!二十兩,在這京城好過幹啥的!”
大力娘見嘴上吃了虧,當即就火了。
希媚兒也火大了,沉身說,“大娘若是嫌二十兩太少,大可以帶着大力去別地兒找活兒幹,我還擋着你們不成?京城之內,自然多得是月銀多的去處!”
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滿意沒和他們合夥。這個大力娘,病了一場,性子非但沒變好,反而變本加厲,比之前更加視金錢爲一切。
“我有說要去外面另尋地方幹活嗎?我看你分明是連那二十兩月銀都不想出,才這樣拿話擠兌我們娘倆。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我家大力就不該救你!如今,你得了好,便把我們母子當做下人使喚,整日裡充當主子小姐,當我們娘倆不知道你的底細是吧!”
大力的娘越罵越氣,越氣愈口不遮掩。
希媚兒有種想要狠狠扇她一巴掌的衝動,可是又礙於大力的面子,不好動手。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大力孃的臉上,她臉上因爲氣憤而暈出的紅色瞬間褪去,偏頭就要狠罵那個打她的人,可是看清那人是誰後,敢怒不敢言地死抿住脣。
“你這主子是如何當的,任由一個下人這樣與你說話。本公子看你還是早早地把他們趕走的好!”
林公子揹着右手對希媚兒說,他的眉宇之間藏着怒意,想必是被大力娘說的話氣的。
大力娘說話難聽,他惱個什麼勁兒啊?
希媚兒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有些感激他的那一巴掌。因爲大力救過她的關係,她肯定不能把他們母子丟在街頭,可即便留下大力,大力的娘也不一定會消停,一想到以後可能時不時就要聽到剛纔那樣的話,她的太陽穴就有些痛。
“你剛不是上樓了嗎?”
記得他們只是在客棧門口撞上而已,他連瞥都沒瞥她一眼,就上了二樓。這也是希媚兒覺的憋屈的地方,大力的娘怎地就認定她想要攀附腹黑貨呢?
“本公子準備去巡店,看見你這樣主子不是主子,下人不是下人的慫樣,本公子忍不住替你教訓這個不知道尊卑的。”
林公子恨鐵不成鋼地斜覷希媚兒一下。
去餵馬的大力剛好從外面進來,看見自己的娘捂着臉,希媚兒也是一臉的不快,不懂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力娘可算找到依靠了,抓住大力的肩膀就哭了起來,“大力啊,我苦命的孩子,你救的好人啊,如今要趕我們娘倆走......”
“大力,你別誤會,我不是想......”
希媚兒想要解釋,雖然他的娘不是個東西,大力還是蠻好一個人,可她話還沒說完,人就被腹黑貨拽出了客棧。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再待下去,那婆子指不定說出什麼好話來!”
林公子一直把希媚兒拉出客棧一里地,才放開她。
“可我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啊,客房還沒定,他們身上又沒有銀子,會被客棧老闆趕出來的。”
希媚兒有些擔憂地回頭看向客棧。
“你倒是好心爲他們着想,你......不是頂冷血的一個人嗎?”
他疑惑地蹙着眉頭。她不是厲害的連他都不怕嗎,怎麼地在大力母子面前如此忍氣吞聲?
“我有很冷血嗎?”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很冷血過。
“你一把火燒掉希家超市,連一根木頭都不留給金七爺,還不叫冷血,還有對本公子......”
想到之前她是如何對他的,他就一肚子怨氣。
希媚兒垂下上眼瞼,只當沒看見他眼裡的怨懟,“我這個人只是喜歡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罷了!”
“有恩必報,當初本公子當初也曾救過你,怎不見你報恩?”
林公子抓住她的話柄,越想越覺的吃虧,明明對她有恩,卻被她以怨報德,還弄的啞口無言。
“我不是把制白胚的工藝留給你了嗎?”
她可不想平白被按上一個有恩不報的罪名。
“有嗎?本公子怎不知有那種東西?”
他一臉茫然。
“我當日離開客棧,留下了書信,裡面白紙黑字地寫着工藝流程的!”
希媚兒吃了一驚,難道是出雲那丫頭私自昧下了她的書信?
“反正本公子沒看見你說的什麼書信,所以,你欠我的恩情,從來都沒有報過。”
林公子決定抓住沒報恩的由頭追着她不放。
“可我確實有留過書信,就算你沒看見,也不能算是我沒報恩。當時,房間裡就只有你的丫鬟,你應該去審審她們,或許是被某個貪財的昧下了。”
希媚兒只能把禍水往他的那羣丫頭身上引。
“我的丫鬟,我最清楚,沒有哪個敢那樣做。”
“你的丫鬟都是可信之人,只有我是不可信的了!”
希媚兒頓時火冒三丈,語氣跟着變得衝起來,“既然我是不可信的人,那我也不用何你解釋那麼多,反正書信我是留了的,你愛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她從鼻孔裡怒哼一聲,拂袖就要離開,手臂卻被他拉住。
“你好沒意思,不過是一句話,就發這樣大的火。林府的丫鬟都是跟着我十來年的人,我瞭解她們的脾性,信她們的爲人,又有什麼錯!”
“我本就是沒意思的人,你的那些丫頭有意思,你去尋她們啊,抓着我做什麼!”
希媚兒更加生氣了,皺着眉頭,拼命甩動手臂。
該死的腹黑貨,他的丫鬟千好萬好,還來惹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