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終於停了。
但白酒的心情更差了,她看着銅鏡裡的自己,目光停留在了右耳的那個耳洞之上,不可避免的又記起來了背後那似乎還泛着痛意的地方,這讓她現在的臉色都不怎麼美妙。
柚子站在王女身後,緊張兮兮的,她只記得自己昨天晚上陪着王女回來換衣服,結果她就好像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當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急忙來找王女,在看到王女多了個耳洞後,柚子腿都軟了。
但王女什麼都不說,柚子也不敢追問。
白酒一直在沉默,在情感宣泄完畢後,她開始了理智思考,目前來看,那個神經病對她似乎有點興趣,她的任務是不讓郝萌萌和葉剎在一起,之前她想的都是從郝萌萌那邊下手,但現在也許可以從神經病那邊下手。
就是……那個神經病彷彿是以虐她爲興趣,如果決定從神經病這邊下手,她只怕還得要犧牲不少。
白酒想到了原文裡的劇情,原文裡也並沒有寫過葉剎會對郝萌萌做這麼變態的事情,所以葉剎這個神經病的設定還真是讓她猝不及防,她問:“柚子,你有聽過葉剎在臨州的事情嗎?”
“王女!”柚子驚慌失措,“不能直呼那個人的名字,被他聽到了王女會有危險的!”
白酒沉着臉,“說。”
意識到了王女情緒的不對勁,柚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只知道,臨州王幼時生了場大病,性子就像是變了一樣,他從小就被上任臨州王帶着上戰場,每每遇到危險,卻都能以強大的韌勁從死人堆裡殺出來,後來……後來他更甚至是殺了自己的父親祭旗……想想都覺得恐怖。”
再多的事情,白酒也聽過流言了。
她還在思索間,這時有侍衛來通報,說是永安侯蔡季從昏迷裡醒了過來,現在幷州王正邀請所有的王公貴族們去宮殿大廳,讓所有人見證永安侯指證兇手是誰。
白酒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慮,當她帶着柚子到了大廳的時候,廳內已經聚集了一羣人,被剜去了雙眼,斷了一隻手的蔡季還很虛弱,他被侍衛扶着站在廳中央,臉色慘白,是個正常人都難以接受自己如今的模樣。
白酒看到了葉剎,他還是一身黑衣,懶散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一手拿着一把刻刀,正在仔細的雕琢着手裡的一塊紅色晶石,廳內的人事物,他全不在乎,哪怕是白酒來了,他也沒有擡起頭看一眼。
白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很不想看那個神經病,但那個神經病就坐在她的對面,不經意間總是會看到那麼幾眼,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
“人已經來齊了。”幷州王說道:“永安侯,你說害你的人來頭不小,現在你大可以告訴所有人,是誰害的你,本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郝萌萌看着從前意氣風發的蔡季變成了如此模樣,她本該是高興的,卻又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想那上輩子,她對他一往情深,卻哪裡知道他只是個衣冠禽獸呢?
蔡季發白的脣抖動許久,可見他心底裡憋着多大的怨恨,他推開了扶着自己的侍衛,站的筆直,大聲說道:“那天晚上,雖然我在未及反應之時就斷了一臂,但在雙眼被毀之前,我還是看清了那個兇手,他就是臨州王葉剎!”
此言一出,滿室譁然。
郝萌萌詫異的看向了葉剎,然而葉剎眼皮子都不動一下,只專心的雕刻着手裡的東西。
幷州王很快回神,“永安侯,你是否看錯人了?”
葉剎要是想殺人,又豈會給人活路?
蔡季憤恨的說道:“我親眼所見,王若是不信,大可聽聽葉剎有什麼說辭狡辯!”
“臨州王……”幷州王有幾分爲難的問:“永安侯說是你害的他,不知這是否只是一個誤會?”
“你們不是沒來問我嗎?”葉剎雲淡風輕的回了句,他一手撐着頭,另一手漫不經心的拿起了鑲嵌好的東西放在眼前看着,姿態甚是慵懶。
白酒看着他手裡的那個小東西,總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