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狗佩鈴鐺跑得歡。
顧泠面前的簾幕拉開的一瞬間,眼前不覺閃過之前無數個相似的場景。
那些翩飛模糊的人臉最終都化爲了眼前的邢懷,令顧泠有片刻的怔愣恍惚。
她身穿黑紗禮服,肩頭綴以翩翩白羽,像一隻誤染凡塵的天鵝,被這人世染成了黑色。
邢懷懶懶擡眸瞥了她一眼,嘴角糾結再三,還是對一旁的店員搖了搖頭。
顧泠咬牙,回去換了另一套,藍底漸變色長裙,裙襬點綴碎鑽,腳步輕移間像是踩踏星辰而來。
然而顧泠滿心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人,那對金眸仍舊百般挑剔,間以不悅。
待顧泠換了好幾十條禮裙樣品後,她爲了照顧自己痠痛的手臂,直接懶得拉上暗鏈,心想着反正都要脫,又何必遭那份罪。
萬萬沒想到邢懷終於有了反應,他輕掃一眼那條設計簡約的白紗長裙,嘴角一勾:“這還差不多。”
“啊?行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邢懷笑着無視了她的犯蠢,轉頭對一邊的店員說:“另外試過的幾條也都幫我改成她的尺寸,包起來送到這裡。”
什麼?意思就是她試了這麼多,他都要爲她買下來?顧泠暗歎一句這男人是錢多得沒處花還是腦子不好使啊。
她又不是天天沒事幹就參加宴會的社交名媛,她是天南海北用雙腳丈量土地的旅遊記者啊。
要那麼多禮服根本就是沒用還佔地方,還都改成她的專屬尺寸,也就是說以後都不能改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她剛想拉住邢懷,就看見他已經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店員。
顧泠瞄了一眼,那是一張黑乎乎的卡片,其餘沒什麼特別。
那店員卻一邊點頭說着是的邢先生,一邊雙手接過男人的名片,並將其畢恭畢敬地收了起來,好像那是什麼重要的收藏品似的。
顧泠皺眉,拉過邢懷:“這禮服錢不算欠款吧。”
邢懷神秘地一笑,笑得顧泠一個激靈。
他說:“不算。”
但她仍然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那我先回去換衣服。”她剛轉身,就被男人一把拉住肩轉了回來。
裙襬在空中揚起一個好看的角度,邢懷獨特的香味撲上她的鼻尖,而她結結實實地摔進了他的懷裡。
“幹…”她聽着男人嘭嘭作響的心跳,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話不說完,聽着就像在說髒話。
邢懷蹙眉看向懷裡滿臉通紅的女人,眉間的嚴肅才漸漸化開。
他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語:“你怎麼拉鍊沒拉就出來了?”
一陣陣熱氣像是有意的,飄飄忽忽地撓在她心上,讓顧泠不禁想到一個詞語:耳鬢廝磨。
這個念頭嚇得她一激靈。邢懷也察覺到不妥離她遠了一些,嘴角卻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我以爲你還是要我脫下來的,就沒拉上。”她解釋得一本正經。
話剛出口卻染上了顏色,邢懷揚眉:“你就這麼認定我會要你脫下來?”
顧泠偷瞄了一眼男人含笑的眉眼,他絕對是故意抓着這個模棱兩可的點不放的!原來饒思思記憶裡一本正經的冰山校草都特喵的是瞎扯!
“哎呀我就是慣性推測。”她試圖推開靠得過近的邢懷。
男人卻伸手拉住了她的裙襬,指尖有意無意地掃過暗鏈處裸露的肌膚。
“你!臭流氓。”顧泠咬牙,眼神警覺地掃過一邊的店員。還好大家都在忙着包衣服,沒空注意他們。
“怎麼?你不願意我幫你拉上拉鍊,還是…你想這麼光着大腿出去?”他說着指腹劃過她的皮膚,找到拉鍊並輕輕一提。
顧泠馬上就掙開了他的懷抱跑回更衣間拿自己的東西。
邢懷深深看着她背後像極了蝴蝶翅膀的大蝴蝶結,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要是這是她爲他穿上的婚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