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刺在地裡的那把匕首忽然隔空從阿豹面前飛過。
只聽噼裡啪啦一陣脆響,匕首落地,表面上卻明顯多了好幾根銀針,深深穿在刀身上。
衆人不敢細想,若是這針當時直接刺中阿豹的話,後果究竟會有多嚴重。
榮曄有些掃興地看向壞了他好事的那個人,眸中的憤然更甚。
蘇以竟然用還沒廢的左手拔起那根匕首,替那人擋下了那一招。
“這位公子,顧二姑娘從到這兒一直完好無損,我可以放人走,只希望你不要多爲難我的弟兄。”
“呵!”榮曄向來沒有給別人面子的習慣,立刻不客氣地說,“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蘇以滿腔的江湖黑話還沒蹦出來,便被人家簡簡單單一句話給噎了回去。
這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欠扁的人?還偏偏沒人打得過他!
混跡江湖這許多年,蘇以深諳輸人也不能輸陣這一點,便道:
“榮公子若是看過顧二姑娘還不解氣,我便由你處置,悉聽尊便。”
榮曄實在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簡直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傲慢——
明明看着你,眼裡卻根本沒有你,是敷衍,又是天然的目中無人。
然而這般的傲慢放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卻彷彿渾然天成,無可指摘。
蘇以生平第一次佩服一個人。
周圍的小弟見榮曄竟然敢對他們的大哥如此不敬,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憤憤然亟待出擊。
只見榮曄和鳳梨丫頭的左側,已經有三五個蠢蠢谷欠動準備偷襲。
蘇以察覺到榮曄的嘴角處泛出一絲笑,搶先一步出聲制止住了這幫自討苦吃的蠢貨:“住手!誰也不許攔他們二人。”
“可是…”有人不解地嘟囔。
蘇以只是一個眼刀丟過去,那窸窸窣窣的不滿聲便壓了下去。
榮曄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少年稍稍側目。雖然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小少年,但是他竟然能把這些大他好幾歲的人收服妥帖,可見他身上有着不可多得的領導天才。
而且從剛纔簡單的兩次交手中,榮曄已經差不多摸清了此人的功力。
固然不及自己深厚,可是放眼京城,能跟這小子匹敵的或許只有當今武狀元了。
他竟然能用並不慣常使用的左手率先出刀,擋住他的那幾根銀針——想當年,武狀元在他這個年紀,可沒有這般的功力。
榮曄心底暗暗打算,走向地下室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不管怎麼樣,他此刻立刻馬上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見到她。
蘇以淡淡看着榮曄消失在轉角的身影,心底也暗暗做下了一個決定。只是兩人根本沒有表露出一點眉目,仍舊各自安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榮曄帶着鳳梨來到地下室的時候,守門的人顯然也被他的氣場嚇了一跳。
“開門。”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守門的小蝦米一邊緊張一邊求助似的看着阿豹,後者給了個無奈又肯定的眼神。
打開門,一陣朽木的味道撲鼻而來,榮曄不悅地蹙起了眉間,率先跳入他眼前的便是那一縷幽光之下靜靜酣睡的女子。
一整夜飄蕩的那顆心,終於緩緩安定下來。
鳳梨丫頭一看見她家二姑娘,所有的疲憊一掃而光,迴光返照似的跑了起來,正要撲上主子哭個痛快,卻被人很煞風景地往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