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的日常持續了三天,這三天內,白蘭玖和薩佐一直待在第10室內,除了有人送來必要的食物外,他們兩人跟外界幾乎是隔絕的,其間做了什麼談話,也沒有人知曉。
至於說爲什麼第10室內不設監控,那是由於薩佐審問犯人時,有使用到關於自己的能力,而皇室出於對他的保護,就設下特例,不在第10室設立監視裝置。
由此可見,皇室對於薩佐的信賴,並不比奧斯差。
當然,前提也是他至今爲止,還是一顆非常有用的棋子。
只要是還有一點作用的棋子,皇室都會盡力地給他們方便,因爲,只有他們方便,皇室才能將他們的價值,更充分地利用乾淨。
……
直到第三日下午,當第10室的大門再度打開時,薩佐臉上那抹輕鬆的笑容,似在宣告着這場審訊的結果。而此時,白蘭玖也要離開第10室,然後被移交給星球法庭進行審判。
雖然說是審判,但無論誰都知道,只單單憑叛國罪這點,300年的刑期是不能少的,甚至很可能被押送往流放之地進行服刑。
流放之地,是HS-36重罪犯人的歸所,也是他們永遠無法逃離噩夢。只要進入那裡,那能再出來的機會,簡直微乎其微。或者便是出來了,也會因爲在那裡受到的折磨,而變成行屍走肉。
……
莊嚴的審判庭上,法官、辯護律師、檢察官、陪審團以及觀衆…
嚴肅而寂靜的氣氛從一開庭就瀰漫開去,無論是辯護律師和檢察官之間巧舌如簧的過招,還是法官的不苟言笑,亦或者是陪審團中多數人心不在焉的神情,白蘭玖都沒有看到。
從被押着坐上被告席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似乎就失去了神彩,本就沒有情緒波動的臉上,彷彿被一層霜雪覆蓋,滿是淡漠和不關心。
“綜上所述,由於情節嚴重,罪證明確,本庭現在下達對犯人白蘭玖的判決:對於犯人白蘭玖的叛國行爲,本庭處以320年有期徒刑,緩期一月執行,執行場所----流放之地。”
法官的審判,判斷根據是星球最新的法律。
而那壘起來如一柄戒尺般厚的法律,是維護星球秩序的準繩,是犯人頭上的鍘刀。
所以,此刻,那肅穆而莊嚴的法律,正是架在白蘭玖脖頸處,死神的鐮刀。
320年,即使現在人類的平均壽命已達到150歲,那這三百年的刑期,就是說,白蘭玖要用兩輩子,才能受完。
……
寬大的落地窗投入清晨的第一縷晨曦,細微的灰塵在空中飄浮着。房間內只放了一張牀,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擺設簡單,卻浸透了陽光溫暖的味道。
而這裡,就是白蘭玖在HS-36的囚室,而她需要在這裡待滿三個月,等待着前往流放之地的飛船。
洗漱完畢後,白蘭玖就坐在書桌旁,開始了服刑犯的日常之一----看書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屬於罪犯中的特殊類別,白蘭玖的日常生活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出操工作等等。基本上,在這裡服刑,她的日常表,從早上開始就是:
起牀—洗漱—吃飯—看書—吃飯—看書—吃飯—看書—睡覺
單一得太過的生活,有時候往往是一種折磨。而其中,唯一有變動的消遣,就是偶爾會到會客室,對着一臉無奈的薩佐靜坐十分鐘。
“你爲什麼,總是這麼固執…”
這句話,是薩佐對白蘭玖說得最多的話,因爲,每次兩人見面不到三分鐘,他一定會這麼說。
而白蘭玖的反應,則是冷淡得有些過分。她甚至,連擡眼看薩佐的慾望,也沒有,更不會去理會他說的什麼話。
從被關押進牢房以來,白蘭玖共進接待室十次,而薩佐跟白蘭玖跟會面次數,也是十次。
而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奧斯。就彷彿,她的世界中,這個人突然消失不見一樣。
“…他不會來的…”
沉默的會面室內,薩佐的這句話打破了壓抑已久的寂靜。而入他所料,在聽到這句話時,坐在他對面的白蘭玖,本能地擡了擡眼瞼,依舊沒有說話。
“…你消瘦了很多,爲什麼不好好待自己…”
像是爲了轉換話題,薩佐重新開口又說了這句。同樣的,回答他的,還是那幾不可聞的呼吸。
“他怎麼了?”
就在薩佐準備起身離開時,清脆的聲音讓他已離開椅子的身子停住,臉上怔了下,還是扯出一抹笑容,回道:
“他用手裡證據證明了真正的穆爾將軍已死,現在在戰場上的是K-18派來替身。所以,當假穆爾死後,他就又回到了戰場。”
所以,如果戰爭不結束,他是不可能回來看你的…
當然,這句話薩佐沒有說,但他知道,聰明如白蘭玖,又怎麼會不明白他故意掐斷的話。
“我,走了…”
看到沒有反應的白蘭玖,薩佐吶吶說出這句後,脣瓣動了動,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轉身離開。而白蘭玖只當什麼也沒有看到,戴上銬子後,就被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會面結束後,白蘭玖回到房間坐在牀上,窗外已投來夕陽,柔和的橘色光線似一雙情人的手,在星球上撒下溫柔的顏色。
白蘭玖身形筆挺,一雙好看的眉眼微微眯着,視線的盡頭是書桌上的筆筒,可目光卻悠遠而綿長。
她知道,薩佐離開時動脣未出聲說的話,他在說:
再等等…
她當然知道薩佐要她等什麼,可薩佐不知道的是,她從來就不是個願意在原地等待的人。
時間流逝得很快,半個月的牢獄生活就在指間溜走,若說沒有留下痕跡,那是不可能。因爲,每當白蘭玖快要忘記時,薩佐總會時不時來提醒她,她跟外界,還是有聯繫的。
可惜的是,奧斯依舊沒有來,她甚至不知道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