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摸過她的臉頰,手指最後停留在她的嘴脣。
他眼中陰霾更盛,他口口聲聲的唸叨着一個人的名字——鬱婕。
他猙獰的笑着,將他模樣襯出一副詭異的美感,他手指摩挲着她的嘴脣,將那淡紫色的嘴脣摩挲成豔紅,見狀,他無聲的笑着,模樣越發詭異。
他喃喃自語:“鬱婕,鬱婕!鬱婕!!真是掃興,這個世界,你又失去了記憶,我該怎麼樣才能讓你恢復記憶呢?嗯?即便知道這些人的靈魂都是你,但是!她們都不記得我!這件事可真是讓人感到無比的掃興!鬱婕,我穿破那些虛假的空間來到你面前,可不是隻想看見這樣懦弱無能的你。”
他聲音漸漸低沉下來,手慢慢握緊她的手,他說:“鬱婕,如果你不記得我,還有什麼意思,我想再見你一面,嬌縱任性,眯起眼看人的高傲,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把你踩在地上。”
從他字裡行間,已經知道他是雲孤禪,只是沒想到,他不僅能從天庭的神仙手下逃跑,甚至膽大到再次來到和鬱婕有關的世界。
足以稱得上是用情至深。
只是,他是個變態,旁人眼中的用情至深未必如此。
他緊緊的抱着鬱婕,靜默不發一言。
良久,纔有一聲模糊不清的話消散在空中。
他說:“鬱婕,我把你殺了,然後再去找你,知道你陪我,好不好,嗯?”
他將她放下,手中的匕首閃着凜冽的光,他是真打算把她殺了,僅因爲,鬱婕在這個世界沒有他的記憶,他寧願花費大力氣穿越世界壁壘,也不願意在這個世界看見這樣的她。
他簡直是個瘋子!
公孫先生也是個瘋子!
不要忘了,他們一個是因爲鬱婕沒有他的記憶而要殺了她,另一個是因爲鬱婕之前的轉世不愛他而殺了她。
何其恐怖的愛。
如果,你沒有我的記憶,我不會容忍,我只會選擇陪同你一起死去。
如果,你不愛我,誓必離開我,沒有辦法,我也只能殺了你!
因爲,我是如此的愛你,深愛到不願意你離開我到任何人身邊,甚至,你不愛我這件事就足夠我發狂!愛啊!寬恕啊!原諒啊!這種事我是不會信的,我不信漫天神佛,唯有你,纔是我的信仰!
那樣決絕的愛意,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雲孤禪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他變態性格中的頑劣演變成了這樣瘋狂的佔有慾,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就連曾經鍾愛的踐踏天才的遊戲都可以不要,因爲他已經找到了比這更有趣的。
也許是一次次在他還沒佈置完局就被鬱婕弄死的過程中,對這個狠毒絕情的女人有了好感,他不在乎她弄死他的手段有多卑劣粗魯,他只知道,是她殺死了他。
他熱愛這樣的她。
他是極端的S,但是,和她交鋒的過程中,他又好像變成了爲她一人而活的M。
他熱愛這樣的感覺。
他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光明,也不配得到光明,陽光善良到一塌糊塗的女人根本不適合他,唯有她這種本就深居在地獄深處的女人才適合他。
她會陪着他一起墮入地獄的,一定會的!
他揚起脣角,笑容詭異變態,匕首落下,直擊她心臟處,然而匕首卻被挑飛了。
一道綠影從窗外飛入,一身綠,臉上卻罩着布,看不清楚樣貌,進來後一言不發,只是提劍刺去,雲孤禪翻身撿起匕首擋住,然而一寸短一寸險,他很快舍了不用,就腰上扇子拿出。
雲孤禪並不像鬱婕那樣有“系統”,而他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平凡人而已,但他卻能以凡人之身穿越世界壁壘足見他的不一般,所以,他雖未系統的學習過武術,卻能夠和突然出現的人打個平手。
他將扇子格擋住長劍,口中喊道:“來人啊,太子妃遇刺了。”
那些三三兩兩躲出去的宮女太監忙一窩蜂的圍上來。
“抓刺客。”
“抓刺客。”
……
這樣的聲音很快在皇宮蔓延,御林軍紛紛趕到。
綠影見人多勢衆,往窗外逃竄而去。
御林軍沒有他這般高深的武功,沒能攔住他。
這一事因爲同太子妃有關,再次驚動皇帝。
皇帝派了一支御林軍在東宮附近,以防萬一,要三班倒。
私下卻詢問雲孤禪去了,皇帝道:“當時發生什麼!”
雲孤禪道:“我在回宮途中,看見有鬼鬼祟祟的人影,一時好奇跟上去,哪知道在皇嫂房中,那刺客居然想要謀害一個,一個已經瘋掉的女人。”
說到這裡,他略微的喘了喘氣,將一個關心嫂子的小叔子形象表現得好到極致,順帶將他爲何會在東宮的事遮掩得恰如其分。
皇帝也不再好奇他爲什麼會出現在東宮了,只是提醒道:“太子妃畢竟是你皇嫂,你不好總往東宮去,時值你去封地的日子,這段時間你就不用去向你母后請安。”
雲孤禪是變態,但是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皇帝的隱藏意思,他溫和的笑着,清清朗朗的答了一聲是。
他心中卻另有打算。
按國例,除太子以外衆皇子在適齡時將被封爲王爺,給予封地。
不過,皇子二十五歲娶親前都可以留在皇宮而不前往封地。
他可以利用這一點兒完成他的佈局。
他同皇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句就告辭啊。
他才走不久,那廂又出事了。
起因麼,正是二皇子的兒子將太子的女兒欺負了,太子的兒子便和他們打作一團,因爲年紀小,還被按在地上打,等到少保趕來,幾個皇子身上都有了痕跡。
這樣的事時有發生,一般也不過是各打五十大板,就此揭過,根本不值得上報,除了那些皇子的娘會找皇子老師打點打點外,也就沒什麼事了。
但這事與太子兒子有關,皇帝又向來關心嫡皇孫,不得不上報。
皇帝大感煩心,只覺不論什麼事,都得自己去決策,不由感嘆,怪不得那麼多皇帝願當昏君,實在是這皇帝不好當啊。
他痛並快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