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在心裡怒吼,怎麼也不相信會牽扯到阿瑪,難道,阿瑪已經起疑心了嗎?
可是,他昨晚上纔跟他見過面,一切都穩紮穩打,盡在掌握中,怎麼會轉眼間就老巢就被踹了呢?
紀白貞按照小白教他的,冷哼一聲,用高高在上的嘲諷語氣打擊他的內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而我只能告訴你,阿瑪確實是起疑心了,不然也不會派我們一羣死士出馬。 ( . v o dtw . )”
凌瀟然面如死灰,死士?這個名好比傳說,從來麼有人見過死士長什麼樣,是男是女,有多少人,因爲但凡見過他們的,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而現在他知道了,死士是女人,還是白家的丫頭,可惡,都怪他太輕率了,但即使是事已成定局,他也絕不認輸!
凌瀟然不禁低笑,一副大勢已去的可憐樣子,聲音低啞得嚇人:“想不到阿瑪如此重視我,真是慚愧,可是,我還不想死,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猛的拔腿朝小白衝去:“就算要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小白一愣,嚇得尖叫一聲,嘩啦的把符紙灑了一地,當他的手觸碰到她柔嫩纖細的脖子時,凌瀟然突然胸口一痛,眼前一陣發黑。
啪的一聲跌落在地,凌瀟然還沒來得及蜷起身體,就被一隻透着溫度的腳丫踩住後背。
小白冷笑:“眼白長了你,姑奶奶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是嗎?呵呵,反正你也快死了,不防告訴你,所有的死士,都是聽從我命令的。”
凌瀟然心裡驚駭萬分,悔得腸子都青了,都怪他被死士嚇慌了手腳,纔會做這麼愚蠢的決定,如果他目標是紀白貞的話,肯定沒問題。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襲擊的是小貞,就能成功?別開玩笑了,能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至今還沒出生呢。”小白翻了個白眼,腳下稍一用力,泄憤呢。
紀白貞的小腿肚抖了幾下,嚇,嚇死人了,她明明沒看到小白用多大力氣,就是隨意的把腳搭在他背上而已。
可是,她居然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天啊!原來小白是這麼可怕的存在!不明白樓文爲什麼看到她好像小老鼠看到大貓了。
知道她的身份和伸手後,她的腿都要軟了。
這,這太可怕了,真的。
“這羣兔崽子,太久沒被操練了嗎?速度這麼慢,才幾十個人而已,居然花這麼多時間?”小白自動無視弱雞紀白貞,黑着臉盯着門口。
話音剛落,樓文就囧着臉,抱着一個小男孩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一臉凝重的雲殤,只見他小心翼翼的護着小男孩。
最後是一臉懵逼的小六,聲明:小六和紀白貞是真正的不明吃瓜羣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小男孩的身影,小白猛然瞪大眼睛,踩過如死狗般奄奄一息的凌瀟然,快步走到樓文面前兩步遠的地方,才放慢速度。
小心翼翼的,緩慢的走上前,用她這輩子最溫柔最輕的聲音喚道:“小殿下,是你嗎?”
就在大個子掉下地窖後,樓文二話不說跟着跳下去了,本以爲裡面會藏有很多違禁物啊人-體標本什麼的,可是讓樓文吃驚的是,竟然只是一個簡陋的小房子。
而小牀上坐着一個衣裳襤褸的瘦弱小男孩,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這麼大的動靜,他好像恍若未聞。
樓文的心不禁發怵,這孩子不會已經被餓死了吧?嚶嚶嚶,好可怕啊。
鼓起勇氣,樓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彎腰慢慢的湊近他,還沒等他的手碰到小男孩,這小子就突然擡頭,因爲太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一刻,樓文忘記尖叫了,因爲真的太可怕了,那是一種連心跳都被遺忘的震撼,因爲小孩子眼底的無慾無求的黯淡。
纔不過七八歲大的孩子,怎麼會有這種情緒?不,應該說,得受過多大的傷害,這種感情纔會在一個小孩子的眼裡出現?
樓文無聲的張開手臂,溫柔的擁抱住他,用非常非常輕的,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說:“已經沒事了,別怕。”
小男孩呆呆的被他擁抱,良久,才癟嘴,眼眶迅速聚集滿晶瑩的**,滿得溢出眼眶,滑過只剩點皮的臉頰,掉落在面前給他溫暖的男人肩上。
就着這姿勢,樓文將他抱在懷裡,輕而易舉的將他抱起來,懷裡的重量輕的讓他心疼不已。
凌瀟然,你真的是太該死了!
輕鬆的一躍而上,懷抱小男孩的樓文輕鬆回到房間,而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站着,其他人全都倒地不起。
受了不少傷的雲殤和小六氣喘吁吁的剛走到地窖邊,想看清楚裡面是什麼,就被突然躍起的樓文給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雲殤蹙眉上前,視線落在樓文懷裡的小男孩唯一露出的眼睛上:“這孩子……”
話纔出口,雲殤的眼睛驀然瞪大,剛想看清楚,就見小男孩好像受了驚嚇似的往樓文的脖子鑽。
樓文一愣,被雲殤的樣子給嚇到了,怎麼他死死盯着小孩子呢?“你們,認識?”
雲殤重重的吐出一聲嘆息,驚喜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殿下,你是小殿下對不對?”
可是懷裡的小男孩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叫的人不是他。
雲殤的視線移到他因爲緊緊抱着樓文而顯出身體輪廓的後壁,怒火頓時衝到天上去了,他竟然可以看到他每一塊骨頭的形狀!?
樓文後退一步,輕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邊示意雲殤讓開——你嚇到小孩了。
雲殤張了張口,懊惱的讓開,卻緊緊的跟在樓文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護着他們的小殿下,就怕樓文這毛手毛腳的會把人給摔了。
見了面後,小白的反應盡在他意料之內,已經紅了的眼眶更紅了幾分。
他是最明白小白的心情的,當初,小殿下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毒箭射中,最霸道的毒,無解。
饒是再神通廣大的小白,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殿下閉上眼睛,這對她的打擊非常大。
也正是這件事,讓她從領隊直接被從名單裡剔除,她的存在和名字,甚至一度成爲禁忌。
可能是聽到熟悉的聲音,一直緊緊趴在樓文脖子裡的小男孩終於擡頭,怯怯的看了眼聲音的來源,發現是熟悉的,沾滿淚水的面容時。
他沉默了下,才嘴一癟,哇的大哭出來,緊緊抱着樓文的小手終於鬆開他,敞開手臂撲向小白。
小白哭得不能自己,接過小殿下後,就緊緊抱着他,再也不撒手了。
樓文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白,白教官居然哭成這樣?天啊,他還以爲這輩子看不到她哭了呢。
就連小殿下死的時候,都不見她哭。
等等,爲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等等,爲什麼已經死去的小殿下還在?等等,爲什麼他的記憶好像被封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