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有可能是中毒嗎?”老夫人問了心中的疑問。
“這脈相確實有點像,能否將貴公子平時吃的湯藥拿來看看?”
老夫人點了下頭,讓小桃將剛剛從廚房拿過來的藥渣跟藥都拿過來,那大夫用筷子翻動了一下藥渣,湊上前去聞了聞,然後捋了捋鬍鬚,將旁邊的藥包打開,捏了一小撮起來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的色彩。
“老夫人,令公子平時是否還吃了雪蓮銀蔘湯?”
“大夫您是怎麼知道的?”老夫人一臉色驚訝。
“老夫人,令公子確實中毒了,而且還是一種慢性毒藥,叫做引殤,一般大夫就算察覺了,也不敢確定,因爲這是一種非常少見的毒。令公子每日吃的藥裡被人摻了碧花粉末,而雪蓮銀蔘湯裡的銀參與碧花雖說都是無毒的,也都能吃,但若是搭在一起,就成了致命的慢性毒藥,引殤。”
老夫人臉色發青,自己兒子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下了毒?
“不知令公子這藥,吃了多久?”
“五年之久。”老夫人閉上眼睛回道。
大夫倒吸一口涼氣,沉悶的說:“引殤六年,魂斷黃泉。若是老夫人再遲一年發現,估計令公子就要魂斷黃泉路了啊”
“還有救嗎?”老夫人顫抖着嗓音問道。
老大夫立馬安慰起來說:“老夫人放心,雖說這引殤少見,但是並不難解,只要不再繼續服用即可。但是因爲已經吃了五年,毒素已經堆積在體內,所以還是得吃藥,一來清除體內的毒素,二來是調養身體。在引殤的摧殘下,令公子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了,必須要好好調養才行。”
一聽自己兒子還有救,老夫人就喜極而泣,就差跪地磕頭了。
步向善全程都有點被震住了,因爲他沒想到自己身體不好不是因爲身體病後虛弱,而是中毒。步家的人口並不複雜,誰下得毒手,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恨,隨後又平復下來。
送走了大夫以後,老夫人趴在步向善身上大哭起來,無奈地步向善只能輕輕拍打着自己孃親的後背像是安慰一個孩子一樣安慰起來:“孃親,不用擔心了,大夫不是說了,只要不再吃那藥和補湯就行了,兒子會好起來的。”
“向善,都是娘對不起你啊,讓你白白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孃親,這又不是您的錯,可別哭壞了身子,孩兒會心疼的。”
“嗚嗚嗚”
好一會兒,衆人又是哄又是勸的,這才讓這個看似堅強的,卻歷經風霜的女人停住了眼淚,母子倆又是好一陣閒話家常。
末了,當步向善快走的時候,老夫人突然對小桃說:“以後你就去服侍大少爺,記住,任何關於大少爺飲食方面你都得親力親爲,不可讓他人插手。若是大少爺再有半分閃失,小桃,你該是懂得。”
“小桃明白。”跟在老夫人身邊這麼久,老夫人對她這麼好,如今讓她伺候在被人毒害的大少爺身邊,這何嘗不是一種信任呢?
“行了,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能走漏風聲。”
“是,小桃記住了。”
“對了,向善,這件事要說來,其實柳瑾瑜還是大功臣,別忘了賞她。”
“是,孩兒知道了,不過孩兒有點不解的是,這件事跟柳瑾瑜有什麼關係?”
於是老夫人又將事情原委經過說給步向善聽,聽完,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異色。
步向善帶着小桃走出老夫人的院落,前往梨院的路上時,小桃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大少爺,清瘦高挑,單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很是不解的問:“大少爺,你不生氣嗎?”
“爲何生氣?”
“有人害您,毒害您,要知道再晚發現一年,您可就沒命了啊。”
“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不應該很生氣嗎?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可就是白白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折磨。可是這些心思在她心底過了一遍後,她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只聽步向善突然又道:“小桃,我知道你在爲我鳴不平,可是咳咳”他捂着嘴輕咳了兩聲,繼而才又繼續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多餘嗎?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不過還是傷害自己,又何苦與自己過不去呢。”
“是小桃見識短薄了。”小桃低下頭說道。
他輕笑一聲,兩人一路無話走到梨院時,就聽到從裡面傳出一陣怒斥聲和砸東西的碎裂聲。
“死丫頭,你是不是每天都趁着我午睡時偷偷跑出去,說,你跑出去幹嘛了?”
“我什麼也沒幹。”
“啪”
從屋子裡傳出來的一聲巴掌聲,將站在院落裡的兩個人驚醒過來。
“死丫頭,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
瑾瑜覺得這個吳敏一定是個神經病,動不動就打人罵人不說,還都是毫無理由的。
當吳敏的第二個巴掌即將落在瑾瑜臉上的時候,一個蒼白纖細卻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吳敏怒極的看着制止了她動作的人皺眉問:“你怎麼回來了?”
“呵,這裡是我家,什麼叫我怎麼回來了?”
雖然知道吳敏刁蠻,但是步向善卻不知道她如此殘暴,動不動就打人。
吳敏心一抖,隨即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病秧子給嚇到了,立馬挺胸擡頭的說:“我教訓自己的丫鬟,關你什麼事?”
步向善看了眼垂眸靜靜地站在那,默不作聲的瑾瑜,微微勾起脣角,看着吳敏一字一頓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是你吳敏的丫鬟,而是我孃的義女,我步向善的乾妹妹。”
瑾瑜詫異的擡眸,難以置信的看着步向善,雖說她很想擺脫丫鬟這個身份,但是這驚喜來的太大,太突然了,以至於讓她一時還無法反應過來。
吳敏皺了皺眉說:“我不信,這死丫頭什麼時候成爲了你的乾妹妹?一定是你爲了護她杜撰的”隨即她一臉瞭然的怨毒的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們暗地裡揹着我偷情,你護着她不過是因爲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