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得要死的黑衣女子眼睜睜的看着厄羅買走了她看中的靈獸蛋。
之後她又陸陸續續的看中的一些品種不同,價格卻格外低廉的靈獸蛋,然後不停的被厄羅搶走。
每當她看中什麼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會迅速的走上前來,搶在她面前問話,然後將她已經看中了東西買走。
哪怕是她故意誤導,那女人也完全不上當,她好像完全分得清自己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甚至氣得動起手來,可可悲的是,她打不過厄羅,只能委屈巴巴的離開,在心裡道了一句,來日必有厚報。
而離開了那個靈獸閣後,得意洋洋的厄羅隨意的拋着一個靈獸蛋,趁着沒人注意,生吞下去。
那足有拳頭大小的靈獸蛋咕咚一下嚥了下去,從她那纖細的脖子滑落,顯得十分驚悚。
可此時,憋了一肚子氣的衛霖卻無心管教,他陰陰的笑道:“‘孃親’,好吃嗎?”
厄羅點頭:“不過是一隻小蛇的蛋,嚐個新鮮罷了,有什麼好吃不好吃的。”
衛霖可一直沒有忘記厄羅的來歷,若不是栽在太微的手上,她可是依然在原先的那個世界作威作福,還無人能治。
他道:“你可真是長進了,居然當起了我的‘孃親’來。”
厄羅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當你孃親又怎麼樣,我還想當你祖奶奶呢,來,乖孫子,叫聲奶奶我聽。”
衛霖呵了一聲就將她關進了識海,關回了小黑屋,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好好治治她。
而此時,擷英已經準備着回山,可在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又有一些人攔住了他。
他頓時無奈的嘆了口氣,可這羣人卻不是來碰瓷的,神色恭敬的中年男子將一張請帖送到擷英的面前,道:“若仙長有意,不妨前去看看,主人恭候您的大駕。”
以擷英的修爲,算不得什麼仙長,可他的師尊卻是仙長中的仙長,所以他也當得起這個請帖。
擷英拿起請帖一看,是一個拍賣會,他思索了一會兒,就決定去了。
對於尚未見識過的事情,他還保留有一份好奇心,既然有人邀請,那便前去一觀,反正在這裡沒人能動得了他。
所以,而等衛霖找過來的時候,擷英已經進了會場,衛霖費了一番功夫才進去,剛踏進拍賣場半步,他就看到,又有人向擷英發難。
他不由得長長嘆口氣,這小祖宗,真是太可憐了。
對擷英發難的人是一個僞裝的不算好的中年男子,乾瘦的一張臉,長髯飄飄。當然,這是他僞裝後的模樣。
他正在擷英與較勁,較勁的看上去有些新奇的符篆。
雖然纔在長離的小世界裡呆了短暫的一段時間,但擷英自問見識不俗。
長離的洞府裡遍佈各類高深莫測的符文,有些符文甚至已經接近先天道文,擷英偶然走過便能得見。
因他身上留有長離授予的符文,所以他也不會被攻擊,有閒心去記憶,再加上他天賦極高,過目不忘,見過的道文都留存在心中,所以,若論知曉的符文之多,只怕太玄宗真正的高等修士都不一定有他多。
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看到連他也沒個模糊印象都沒有的符篆,自然是極大的好奇。他想要將這符篆買下來,等師尊出關了,再去向他請教。
可就在他要將這看不清用途的符篆拍下來的時候,這枯瘦着一張臉的中年男子橫空出世,與他爭奪了起來。
那男子看上去還一臉的怒容,好像是擷英故意在搶奪他的東西。
擷英底氣十足,完全不具那外表是枯瘦男子,實則內裡是個落魄少年的人,他神色不變,一次一次的往上加着價,讓這符篆的價格節節攀升。
衆人的目光往擷英的身上掃了兩眼之後,就轉到那咬牙跟價的人的身上,太玄宗的內門弟子不能動,但這個藏頭露尾的人卻不代表不能動。
能出得起這麼高的價,他一定身價不菲,若是能順手這麼一搶——殺人放火金腰帶,某些人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最後那符篆還是落到了擷英的手上,比財力,他從來就沒有虛過。有一個財大氣粗的師父,靈石完全不算事。
氣得發抖的落魄少年眼睜睜的看着拍賣場的人將那符篆送給了擷英,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
擷英:他就不信這裡有敢對太玄宗動手的人。
符篆過後,又上來了一塊,看上去普普通通,透着絲絲神秘的木牌,擷英又看中了,他果斷的出價,偏偏那少年也看中了這塊木牌可最終木牌還是落到了擷英的手中。
你對靈石的力量一無所知。
擷英微笑着對那少年示好,年輕人趁着時間還多,多賺賺靈石去吧,不然這樣只能看不能買的日子還很多。
木牌走後,來了一張殘圖,很好,很神秘,很有意思,擷英果斷拿下。
殘圖過後,是一把生鏽的破舊劍器,擷英覺得劍上生的鏽莫名的有意蘊,又拿下。
劍器之後,是一套不錯的功法,嗯,沒見過的功法,可以買回來做個參考,又拿下。
嗯,拿下拿下又拿下,財氣十足的擷英放肆的用着他的零花錢,看到一旁的齊峰眼睛裡都冒出羨慕的小心心。
而大概知道擷英手上有多少靈石的衛霖則是雙眼失神,呵,呵呵,他把厄羅賣了能有這麼多靈石嗎?
感知到他想法的厄羅在心裡冷笑:“死窮鬼,你敢賣了姑奶奶,姑奶奶讓你好看。”
衛霖露出了迷之微笑:“賣什麼賣,就你這破落樣,倒貼錢都不一定賣的出去。
拍賣會進行到最後,擷英滿載而歸,而雙手空空的僞裝少年死死的瞪着他的背影,想着早晚要叫他好看。
回到了太玄宗,掌門就請來了還沒回小世界的擷英。
“師叔啊,您的靈石還夠用嗎?”他一臉慈祥的看着擷英,身爲太玄宗的小祖宗,他的小師叔,怎麼能靈石不夠用呢?
剛剛山下的事他都知道了,看到師叔一點一點的加價,他都有點心酸了,太玄宗的小祖宗能窮嗎?那當然不能了,所以必須多來點供奉。
所以他開始暗示要多撥點東西給擷英,擷英推拒,他的零花錢夠用了,不缺。
掌門覺得不成,小師叔少了什麼也不能少了排場,所以一直委婉的勸着他收下,並表示咱們宗超有錢,他儘管花。
推拒來推拒去,站在一旁當木頭人的齊峰都有些不耐煩了,他開口道:“爹,你要是靈玉多的燒手,不如給我,我給你花。”
掌門瞪了自己這木頭兒子一眼,道:“你閉嘴。”
最後,擷英還是收下了這一份‘孝敬’。他低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這樣好不好。”
衛霖神色扭曲了一瞬:你覺得不好你給我花啊,我保證好!
小世界裡時間流速被長離調的慢了些,擷英有更多的時間去感悟。衛霖確實是個好老師,他教的雖然不算高屋建瓴,但卻細緻入微,讓擷英少走了好多彎路。
在教授之餘他心裡想着,等今後他收徒弟了也要向那祖宗一樣,收個代教,輕輕鬆鬆就能收穫一個修爲不斷精進的徒弟。
暢想着今後的生活,衛霖不禁笑得美滋滋,可這時厄羅突然出聲:“美得你,就你這破修爲還有人願意拜你爲師?”
衛霖:“滾。”
小荒境開啓的時間慢慢臨近,太玄宗山腳果然多了許多來尋機會的散修,就連防守沒那麼嚴密的外門好像都被人混了進來。
感覺到經受的意外越來越多,擷英便乾脆不去外門學堂了,師尊也說過,覺得吃透了就可以不去,外門學堂聽完了就聽內門的學堂。
參加荒海會是需要比斗的,勝者纔可以隨同一起去荒海會,擷英本也想下場參加,可掌門卻攔住了他。
堂堂祖師爲了一個不算珍惜的名額,居然要和弟子們打生打死,太玄宗可丟不起這個人,他直接給了擷英一個名額。
不是弟子們的名額,是帶隊修者的名額。也是,擷英雖然修爲低可他身份高,所以帶隊前往也是名正言順。
▲ тtkan▲ C ○
所以,不需要比鬥,也不需要去下門學堂的擷英很快就閒了下來。可就在他安安靜靜的宅在小世界裡的時候,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啊,這裡是哪裡,你是誰,我不是在雲海嗎?”出現的是一個清婉中帶着疑惑的女聲。
擷英差點以爲自己幻聽,他正在研究自己買回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一連研究了好多天,都毫無所獲,不過他也不氣累,拍下它們的時候也沒指望它們帶來多大的好處,現在哪怕看不出名堂來,也能調劑調劑他的修行生活。
女聲似乎又近了一些:“有人嗎,有人嗎?這裡是哪裡,嘶——”她似乎看到了小世界正中的宮殿。
可就在她真要踏進宮殿的時候,一道威嚴的意志卻醒了過來。
莫名的感覺到冒犯的長離睜開了宛如冰魄雪魂的眼睛,一下就感覺到那個侵入者,以及站在空間裂縫後鬼鬼祟祟的意志。
他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衣袖一拂,一股似無形似有形的風突然吹過來,小世界裡猛地暗了一瞬,然後,那樣貌不俗的女子便已消失不見。
被人偷偷摸摸製造出來的空間通道被長離徹底的湮滅,背後的存在倉皇不已的逃走,可即使如此,依然沒能逃過。
在這一瞬後,隱沒在虛空的某一位存在所處之地驀然的被紫金堂皇的雷電所湮沒,劈的它灰頭土臉,差點灰飛煙滅,最後只能逃出一絲殘魂,附身到了一個低等空間裡。
被吵醒的長離十分的不快,他手掌一翻,一道明亮的鏡光便洞徹了這小世界,照徹大世界的天地萬物,讓這些生靈的生蘊之氣都多了一分。
而許多心懷鬼胎的人卻直接被照的消融,逃離他們佔據的身體。
因爲是輪迴而來而逃過一劫的賀如臻看着那一閃的鏡光,過了許久才從怔愣的狀態中反應過來,她問:“主神,這就是你叫我偷的,太玄宗的鎮宗之寶?”聲音宛若夢遊。
過了許久,主神顯得有些虛的聲音傳來:“……不是。”它怎麼有膽子去偷這玩意兒。
賀如臻迷迷瞪瞪的又問了一句:“那太玄宗的鎮門之寶又是什麼東西,我該怎麼去偷?”
主神又沉默了一會兒:“是一個鐘,一個能滌盪天地劫氣的鐘。”
賀如臻有些茫然的點頭,不是這個就好,不是這個就好,就這乍然一現的架勢,她就知道,她死了何止是碰不到這寶貝的一個角,沒被這寶貝給清理乾淨就算好。
與此同時,在小世界中,同樣被鏡光嚇了一跳的擷英猛的跳起來,這時候就看到衛霖神色複雜的站在庭院裡:“果然是它。”
擷英有些好奇,衛霖不用他問就解釋了一句:“你師父的本命法寶。”
擷英恍然大悟的點頭。
雙手揹負在身後的衛霖一步一步的度回了門,他感覺到自己識海里的厄羅正在瑟瑟發抖,也沒什麼心情去嘲笑她,而是關上了靜室,從今日起,他便要突破關卡,到達新的境界。
而此時,從沉睡中甦醒的長離又閉上了眼睛,融合一塊這麼大的碎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慢慢的吸納也是一種辦法,可顯然陷入萬物皆空的境界更容易讓他融合,所以雖然不強求融合的速度,長離還是陷入了沉睡,畢竟他宅。
被吵醒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還真的波動了一瞬,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無需爲這等小事動氣,沒有必要。
而那個隨手被他扔出去的姑娘,也不知道到了哪個角落,既然敢闖進他的洞府,就該有承受代價的準備。
能只受着不輕不重的懲罰,已經算是長離手下留情。
又過了十來天,太玄宗的人終於準備前往荒海會。
而陷入淺眠,卻不願甦醒的長離也終於願意醒過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神情有些興奮的擷英,手指點了點桌面,然後露出一個淺淡到無法看出的笑容。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出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