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咬得好狠,完全沒有半點保留。
直到嚐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她才驀地驚醒了過來,鬆開了他。
看着被自己咬出來的那道痕跡,雖然只有一點點地方被擦破,可是那兩道清晰的壓印卻還是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她忍不住擡頭偷偷看了他一眼,以爲他一定已經氣得想殺人,或者因爲疼痛而五官糾結,卻沒想到他臉上的表情依然那麼淡若,溫潤中透着絲絲柔和,眼底含着的是讓她微微發醉的笑意,以及一抹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的寵溺。
這個男人,和師父一樣,似乎真的很疼她……
他的大掌落在她發上輕輕揉了揉:“璃兒。”
聽到這兩個字,她反射性地推開了他,眉目含怒,不悅道:“我是夕兒,我是凌夕,我不是許世琉璃,我不是那個七公主!”
她現在最討厭別人說她是許世琉璃,師父愛着的就是那個女人,可她不是,她的靈魂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她不是七公主,不是師父所愛的人。
沒想到她這麼厭惡這個身份,他無聲輕嘆,依然把她納入懷中:“好,你不是璃兒,你是夕兒,你是凌夕,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孩。”
其實想讓她接受她是許世琉璃的事,他還可以用一個更好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帶她去見她的媽媽。
她的媽媽和她一樣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只要見到她媽媽,她必定會聽她媽媽的話,接受自己失憶的事情。
可從星月城到千日城至少要十幾日的路程,如今時局未定,月璃皇族內還不知道上演着何種戲碼,他不知道她的行蹤是不是該公開。
七公主出事之後,月璃皇族裡各種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許多之前不知道的潛伏危機,也都漸漸暴露出來了。
這時候讓她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對她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
在他們沒查清究竟是哪一方的勢力在作祟之前,她不宜露面。
還是那句話,等她其他夫君來了再說吧。
凌夕揉了揉自己發酸的眼眸,才發現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涸。
她看着宗政初陽,努脣道:“我真的不是許世琉璃,我真的不是你的娘子。”
他的娘子……他挑了挑眉,一絲愉悅:“看來東籬江山已經把你的事告訴你了。”
“那不是我的事,那些事是屬於許世琉璃的!”她依然頑固地糾正着他的說法,就是不想和許世琉璃扯上任何關係。
他笑,笑得淺淡也笑得無奈:“不是便不是吧,可是現在坐在我懷裡的是你,夕兒,我心裡想着念着的也是你,知道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們才認識一天,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他一定也跟師父一樣,心心念唸的是那個叫許世琉璃的女人,是因爲她佔據了她的身體,他纔會這樣對她說。
可她不是他的娘子,她是凌夕,她才十二歲,連戀愛都沒談過……
小臉又垮了垮,眼底閃過一絲黯淡。
她以爲自己已經談過了,雖然只是單相思,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師父。
那一絲黯淡以及失落沒有逃過宗政初陽的雙眼,他長指落在她臉上,拂去她不經意散落下來的青絲:“真的那麼喜歡他嗎?夕兒。”
凌夕輕吐了一口氣,在他懷中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視線落在不知名的某點上,她輕嘆道:“喜歡他又有什麼用?他喜歡的是那個七公主,不是我。”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的是七公主而不是你?”
凌夕瞪了他一眼,心裡悶悶的卻不知道怎麼去跟他說。
他不知道她和師父之間發生的事情,既然不知道,他又怎麼可以肯定師父喜歡的是誰?
見她又如此悶悶不樂,他又揉了揉她的髮絲,笑道:“或許你師父喜歡的正是你,而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人生悶氣。
宗政初陽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實在太偉大了,居然爲他的娘子解決她與別個男人的感情問題。
忍不住伸出長指在她嬌俏的鼻尖上颳了一下,他才道:“要不要聽我說說你和你師父的故事?”
“我和我師父的故事?”她眨了眨眼,擡頭看他。
她和師父才認識了十天左右,哪來什麼故事?
再說,她和師父認識的時候,這個男人根本不在這裡,他又能知道些什麼?
在她開口說話之前,他忽然道:“我見過你媽媽。”
什麼話都不如這一句讓凌夕來得震撼,他說,他見過她媽媽!
如果他見過她媽媽,是不是說他和她一樣也是從香港過來的?“你……你真的見過我媽媽?”
“當然認識,還跟她相處過。”
雖然相處的日子並不多,可印象卻是很深刻的,那畢竟是他娘子的母妃,對溫雅,他有着一份由衷的敬愛,如敬愛自己的娘一樣。
“你確實不是許世琉璃,可是事情也不是你現在所知道的那般。”
“那,究竟是怎樣?”
那又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得讓他花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把事情完完整整與她訴說清楚。
凌夕的接受能力比任何人都強,她的腦袋瓜運轉得也很快,雖然不願意相信,可是層層分析下來,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道理。
他們都知道香港,也知道她的爸爸媽媽,甚至還知道她爸爸有一個很好的女性朋友叫楊倩。
因爲那個楊倩常常帶着她的女兒來他們家,每次她們來了之後媽媽的心情便會不好,甚至有時候她還會看到媽媽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是宗政初陽告訴她,因爲那對母女和她爸爸有着莫大的關係,那個比她大了兩歲的姐姐,居然真的是她的姐姐,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而哪對母女,居然在她十二歲生日那天,設計害死了她的媽媽!
他說她媽媽已經死了!
生日那天他們正好是他們學校的文藝節,她負責一個舞蹈表演的領舞,媽媽卻因爲醫院臨時來了個重症病人,爲了給他做手術而耽誤了看她演出。
手術結束後媽媽開車趕去學校,途中發生意外,當場死亡!
她不願意相信,她絕不願意相信,可是,宗政初陽怎麼知道她生日那天有演出?她來這裡之後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連師父都沒有說過。
他怎麼知道的?
媽媽,真的出意外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