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塵土,馬蹄踏響。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白傲雪看着那向她挑釁的面容,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好似眼前之人在她眼中完全不存在一般。
跟着白傲雪下了馬車的君夜魘,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白素雪!
沒錯,挑釁瞪着白傲雪的話,便是白素雪!
白素雪看着白傲雪淡然的模樣,心中又恨又氣。但她始終記得臨行前杜思言的警告,也不敢造次。
她知道白傲雪與君夜魘要出行南月,心中便早有了計謀,如今的她在蘇家也是人人唾棄鄙視的對象。
昔日的風光不在,蘇家的人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如若不是那個人讓自己找個靠山,方便接近白傲雪,她也不會接近杜思言這個變態的!
爲了殺掉白傲雪,她已經犧牲了那麼多,如今也在所不惜了!
或許白傲雪死了,父親還會原諒她,把她接回相府,屆時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不會在受人冷落,不會在遭受冷嘲熱潮。
那些曾經看不起她,鄙視她的人,她都會一一將這些痛苦還給他們!
她相信,只要白傲雪死了,她便能回到昔日的美好生活,而這段時間所受的苦,遭的罪,便是黃粱一夢。
只要白傲雪死了,她便解脫了!
思及此,白素雪也更加堅定了殺掉白傲雪的決心。
雖然一開始杜思言便說過,不能對白傲雪出手,但只要她殺了白傲雪,白戚威將她接回相府,相信杜思言也不敢將她怎樣!
白素雪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傲雪,怨恨又貪婪的神色,讓白傲雪淡淡瞥了她一眼。
雖然不知道白素雪在想什麼,但從她的神色,白傲雪也能看出白素雪對自己的殺意。
但她又豈是讓人宰割的,白素雪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稱爲她的對手,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將蘇茜茜與白素雪當作對手看待。
雖然不在意白素雪的殺意,但白傲雪卻也不會掉以輕心。
大風掀起簾角,白傲雪便看到了一臉陰鬱的杜思言,雖然不明白杜思言爲何從出城便這個模樣,但白傲雪卻也不關心。
君夜魘揮揮手,杜思言的侍從便小跑着過來。
“五王爺有何吩咐?”
“告訴杜世子,本王與王妃都要騎馬,如若杜世子需要休息,便不用跟上來了,本王與王妃會在下一個驛站等着他。”君夜魘漠然說道。
那侍從一聽,立馬點頭道:“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去通知世子!”
而這邊策馬而行的納蘭遊鴻也折回來,騎着馬悠悠走到了君夜魘身邊,翻身下馬道:“怎麼了?”
白傲雪看着納蘭遊鴻的駿馬,眼光湛湛道:“好馬!”
納蘭遊鴻一聽,立馬驕傲道:“王妃果然好眼力啊!我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馬。”
對於納蘭遊鴻的蹬鼻子上臉,白傲雪與君夜魘介是沉默。
“不過和魘的比起來,我的就要稍微遜色了許多。”頓了頓,納蘭遊鴻看着君夜魘同樣眼神湛湛的說道。
白傲雪以聽歌納蘭遊鴻的話,也立馬來了興趣。
前世她唯一放鬆心情的,除了地下搏擊便是去馬場騎馬了。
她喜歡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更喜歡策馬奔騰的暢快。這樣能讓她的心情得到放鬆,相對的,她也是極愛馬的人。
曾經爲了尋得一匹汗血寶馬,她還千里迢迢去了土庫曼斯坦,中國的名馬這些來一直在銳減,血統都不再純正,所謂的汗血寶馬也只有,土庫曼斯坦和俄羅斯境內纔有。
當時爲了運回那匹馬,她也花了不少的心血。
不禁有些感嘆,她喜愛的那匹馬如今落入了誰的手裡。
君夜魘看着白傲雪忽然惆悵的情緒,心中一緊,立馬道:“曌,把阿雪的馬牽過來。”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也從曾經的思緒中回神。轉頭看向了曌的所在。
只見曌牽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走了過來,而白傲雪也被那駿馬攝了魂。
“真是...漂亮至極啊!”白傲雪失神的輕微感嘆。
而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看看那駿馬,不屑的撇撇嘴,一匹馬再怎麼駿,也不及他半分啊!
此時的白傲雪纔不管君夜魘的想法,早已快步上前。
如若...如若她沒有看錯,這匹馬大概...不對...是絕對!這匹馬絕對是哈薩克馬中的極品,那短短的耳朵與細長的勁,無一不昭顯着身爲哈薩克馬的象徵。
一般哈薩克馬都生在新疆一部,沒有想到這樣的架空時代,竟然會有這般極品的哈薩克馬。白傲雪不禁熱血沸騰。
而這匹馬的眼神無一不是彰顯着野性,想來君夜魘沒有馴服它。白傲雪不禁起了馴服這馬匹的心思。
君夜魘哪會看不出白傲雪的高興,緩緩道:“這馬是早早爲你尋的,但我沒有馴服它,我想要留給你去馴服它。”
白傲雪一聽,也點點頭,回已君夜魘一個明亮的笑靨。
讓君夜魘感概,這送馬果然是送對了啊!
趁着君夜魘失神,白傲雪走到了馬匹的面前,而這馬原本在曌手中還安靜,但見了走近它的白傲雪,竟異常狂躁的掀起了蹄子。
瞬間塵土漫天。
曌沒有想到這馬竟然這般排斥白傲雪,有些詫異隨即安撫着馬。
但這哈薩克馬沒有冷靜,反而越發的暴躁,高高躍起,好似白傲雪再走近,它便要將白傲雪踢飛一般。
這是哈薩克馬對白傲雪發出的警告。
白傲雪看着這樣的馬匹,眼中興趣盎然。
曌看着哈薩克馬向白傲雪擡起了四蹄,攥緊馬繩道:“王妃請您退後,這匹馬沒有馴養過,野性難消,以免傷了王妃。”
“沒事,我以前也經歷過這樣的狀況。不礙事。”白傲雪看着暴躁的馬匹,淡淡說道。
不知爲何,以前她騎馬,馬匹總是或多或少的會暴躁,就算是被馴服的見了她也是會起一些異常。而馴養師一直不明白,爲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一開始白傲雪自己也不明白,後來便漸漸的有些懂了。
都說動物是這世界上最有靈性的,她殺了那麼多人,手上染滿了鮮血,就算洗乾洗淨,卻已然瞞不過動物天生的靈感,想來是這些動物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戾氣,害怕她的同時又厭惡她吧。
她從來沒有想過做任何善事,來彌補這麼多年的血腥,從小她就明白,要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都狠!
對別人狠的同時,更要對自己狠!只有敢於對自己狠,這樣的人才能活的最久,活的最好,而她永遠都是這般,不管何時何地,想要活的好,哪怕是對待自己,她都比別人狠了許多。
因爲她是最想活着的人,就算這吝嗇的陽光從不照耀於她,就算她在這條黑暗的道路漸行漸遠,但她還是最想活下去的人。
感受着清晨醒來時的花香,感受清風拂過面頰的柔和。
想到這,白傲雪看着這匹狂躁的馬,眼中有着不容撼動的堅定,這匹馬,她必定要馴服!
老天從來沒有給過她享受美好的機會,那麼她便染指一切美好!陪着自己墮落!
思及此,鳳眸流光一閃而逝,騰昇起了無限的戰意!
君夜魘看着白傲雪的背影,一時拿捏不準白傲雪想做什麼,剛想說話,卻見白傲雪已然行動!
白傲雪單手將裙角撕裂,及腳裸的裙角如今到達了膝蓋下方。素手一揚,豔紅的綢布便隨着大風席捲而去。
衆人的視線,都被那被大風席捲而去的豔紅奪去,根本顧不上白傲雪。只有君夜魘依舊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嬌小卻堅韌的背影。
白傲雪輕輕錯步,借力快速來到了馬匹的左側,將曌手中的繮繩奪走。
在曌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白傲雪已然瀟灑躍起,嬌小的身影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剎那間,人已經安然端坐在了馬背!
“曌!退開!”白傲雪輕聲喝到。纖細白皙的手指緊緊攥住繮繩。
曌一聽白傲雪的話,立馬退後,他此刻站在這裡反而影響了白傲雪馴馬。
白傲雪一系列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沓。帶着幾分帥氣,讓衆人都微微失神。
而那匹哈薩克馬,感覺白傲雪已然端坐在它的背上,焦躁不已,下一瞬間,竟身體狠狠彈起,奮力的想要將白傲雪甩飛!
白傲雪雙腳緊緊夾住馬腹,繮繩牢牢攥在手中,竟在馬背上穩如泰山。
狠狠一夾馬腹,白傲雪清麗的大喝:“駕!”
揚起繮繩,那哈薩克馬猶如脫繮的野馬一般疾馳而去,意圖將白傲雪甩下去。
而白傲雪卻是安然的坐在馬背,身子微微彎曲,駕住繮繩,促使哈薩克馬向着自己指定的方向而去。
“紅塵匹馬知音少!人與花俱好!花與人俱老!駕!”白傲雪昂首輕喝。
感受着這疾馳的速度,凜冽的風颳過面頰,雖然微微刺痛,但白傲雪卻覺得異常的舒服。
而白傲雪的離開,掀起了漫天的塵土,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衆人。
剛纔的白傲雪太耀眼,竟讓他們都捨不得移開眼,更捨不得將這一幕忘卻!
那桀驁不羈的女子,瀟灑肆意的*在馬背,纖細的身子筆直又堅韌,狹長的鳳眸冷冽又邪佞,帶着幾分滅世的傲然。
疾馳而去時,灼目似烈火的紅衣燦若紅蓮業火。三千墨發劃出漂亮的弧度,似流光一般耀眼。
就在衆人回神時,一道漆黑的身影已然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