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瀾暗暗磨牙,他居然還真敢!
“鬱小姐這般擡愛,我若再不下去,反倒顯得我矯情。”眼見着朝這邊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雲微瀾抹了抹髮鬢,又整了整衣衫,甚爲風流地一笑,“王爺,你家新收的侍衛若是被鬱小姐勾走了魂兒,您想哭可就來不及了。”
“我相信你。”文璟亦是一笑,話裡意味不明。
雲微瀾眼神裡透着涼風,一低頭,從車裡走了出去。
車外陽光正烈,她眯了眯眼,四周已是一片低呼,隨後便是一陣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
“那不是安平王身邊的人嗎?上回我在外城看到過,那架勢,嘖嘖……連長公主的輦駕都不放在眼裡……“
”我當時不也在麼,長公主身邊的那什麼姑姑,可是被他氣得不輕……”
“我看鬱小姐攔住他,八成是爲了她弟弟吧?昨兒個鬱公子不是被打了嗎,打的人就是他……”
“你確定?”
“當然,錯不了!”
“膽子也太大了吧,鬱相的公子都敢打……”
“那有什麼,沒看到安平王對他那麼好麼……”
“難道,安平王……跟他……”
“噓……誰知道呢,聽說安平王府裡頭都沒有女人,連個侍妾都沒有,說不準就是……”
雲微瀾眯着眸子緩緩往兩邊一掃——八卦到處有,京城特別多,這些人難道都不幹正事,盡操心這些了?
兩邊圍觀的人正說得興起,自以爲說得很小聲,忽覺一道冷芒從臉上劃過,頓時覺得寒意入體,連頭上的太陽也失去了作用。
“去那邊說。”鬱明珠往一處人少的地方一指,轉向徑自走了過去,並不擔心她不跟上去。
雲微瀾站在車上,直到那些言論聲徹底停止,所有人的嘴巴都被她冰冷的眸光凍上,這才跳下車,慢條斯里地跟在後面。
所經之處,人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尤其那幾個說得最起勁又被她着重“關照”了一下的,無不額頭冒汗。
言多必失啊,要是這些話被安平王聽見了……
眼神偷偷瞟向那輛靜靜停在路邊,簾子低垂,看不出裡面端倪的馬車,又是驚出一身冷汗——那裡面,安平王恐怕也是在的吧……
初一託着腮,聽着外面的八卦,看着眼眸輕闔全然不在意的主子,淡色的眉毛擰在一起,糾結了。
雲微瀾越過人羣,跟着鬱明珠的後腳來到一個僻靜的衚衕,這裡極少有人經過,剛剛受了冷光洗禮的人也不會跟過來,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採花賊,我們又見面了。”未等她開口,鬱明珠倏地轉過身來。
“採花賊?我?”雲微瀾驚訝地指指自己。
鬱明珠見她到現在還不承認,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昨晚在安平王府的時候,她覺得她的事可以緩一緩,可回去之後,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氣,覺得那樣可惡的人就不該那麼容易放過他。
是以,得知雲微瀾去了善堂,她就命人套了車,要找她問個明白。
那時還怕她離開了善堂會碰不上,沒想得來全不費功夫,竟在路上碰到了。
“不是你是誰?”鬱明珠冷笑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去相府是何目的。鬱方臣差點撞傷了人,你因此在街上打了他一頓,後來又拿不準我父親的態度,怕他對破廟裡那些孩子有利,因此你潛入相府,結果被人發現,誤打誤撞進了我的房間,爲防身份暴露,這才謊稱自己是採花賊,我說的可對?其實你採花是假,一探虛實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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