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可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雲微瀾被氣笑了,“王爺,四殿下,是咱們多事了。皇上睿智英明,這種小事自然手到擒來,根本不需要咱們插手,咱們顛顛兒地跑來,着急上火的,幹啥呀!現在倒好了,好人做不成,反倒惹來一身腥,這髒水是洗不乾淨了。”
“哎喲,雲大人您……”吳公公聽着這大逆不道的話,急得直跺腳。
剛纔那些話他本就聽得心驚膽戰的,太子謀逆,蓄意爲之?這可是要頂破天的大事,皇帝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偏偏這雲大膽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這是存心要氣着皇帝,給自己謀來個殺頭之罪不成?
“皇上息怒,小八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皇上不必與她一般見識。”文璟神色淡淡,“既然皇上對太子信任有加,而對我們幾人存疑,那麼,再多的證據也是無用。不如我們就此回去,靜候皇上調查此事,等事情水落石出,皇上再行定奪。”
他擺明了不想多說,慕容佩則是沉默不語,而云微瀾一臉冷笑,也是不願再作解釋。
皇帝心中有怒,有氣,心中對誰都有所懷疑,包括太子,可眼前三人的模樣,卻顯得自己多疑,冤枉了他們。
帝王的尊嚴不允許他低頭,他也低不下頭,氣氛一時僵住。
“王爺,雲大人,你們這是做什麼?”吳公公只能硬着頭皮打圓場,“皇上是一時心急,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
“哎呀,吳公公,我們可是才智雄心地位都俱全的人物,皇上懷疑我們是應當的。”雲微瀾不耐煩地道,“您哪,就別瞎摻和了,虧您還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連這點聖意都揣摩不透,我看啊,您這大內總管的位子也坐到頭了,早點告老還鄉去吧。”
“……”吳公公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惹來劈頭蓋臉一頓說,圓場也打不下去了。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疾馳,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帳外。
“太子殿下……”
“父皇怎樣?可有受傷?”慕容顯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內侍的行禮。
“回殿下,皇上無礙。”
“無礙就好。”慕容顯似乎鬆了口氣,“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要向父皇請安。”
“這……”內侍爲難。
“怎麼?”慕容顯顯然耐心有限,“讓你進去通報,沒聽見?”
“不是……”
皇上本來誰都不見,剛剛四殿下與安平王來了,似乎有緊急的要事才得以進入,並且吳公公特意關照了,這期間誰來也不許進,他怎敢去打擾。
“本太子再說一遍,進去通報,本太子要向父皇請安。”慕容顯聲音有些壓不住的怒意,“不要再讓本太子說第三遍。”
“……是。”內侍不敢得罪慕容顯,猶豫地在帳外稟報,“皇上,太子殿下前來請安。”
“他來得倒挺快。”雲微瀾一屁股坐回椅子,“這下人都到齊了,皇上正好可以來個當堂過審,誰黑誰白就一目瞭然了。”
文璟勾脣淺笑,“皇上可要體察太子殿下執意進來請安的一片苦心。”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讓皇帝臉色驟然一沉。
“讓他進來!”
吳公公連忙走到帳門邊,掀起簾子,“太子殿下,皇上讓您進來。”
一道身影快步走入,慕容顯走進帳內,正要向皇帝請安,一擡頭,卻見到立於一邊的慕容佩與文璟,還有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的雲微瀾,心中一驚,臉上神色一變。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佩又爲了何事?
他們三人怎在一起?
今日之事早在他腦子裡過了無數遍,自問沒什麼破綻,也沒留下什麼痕跡,除了那批負責暗箭的侍衛的屍體少了一人……如果這人在文璟手裡,他若不承認,文璟也不能奈他何。
至於那個無根草迷香,此藥來自西域,中原無人能識,諒他們也不能識破。
皇帝將他一瞬間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已然對文璟三人所說的話信了幾分,一股怒火頓時從心頭生起。
他萬萬沒想到,他最爲信任最爲看好的兒子,立爲太子十數年,如今卻會對他這個生身父親下這樣的狠手。
那些猛獸在一開始只怕是要吃了他的吧?
吃了他,太子便可名正言順繼位,朝臣擁護,百姓愛戴,而他的死,只是一羣發狂的野獸所爲,不會存在半點可疑之處,太子可以安枕無憂,不會引起絲毫懷疑。
好計謀,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好計謀,不愧是他培養了多年的太子!
可惜啊,可惜這羣野獸沒有發狂徹底,沒有吃了他,讓這個算無遺策的計劃最終失敗。
“兒臣給父皇請安。”很快,慕容顯將臉上的失態壓下,朝皇帝下跪行了禮,“聽聞父皇被獸羣圍困,兒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太子殿下,你是該死啊。”雲微瀾的手肘撐着椅子扶手,身子前傾,朝他笑了笑,“殺父弒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了。”
“你胡說什麼!”慕容顯驀地擡頭朝她看來,紅絲未褪的眼睛又驚又怒,“什麼殺父弒君,你莫要血口噴人!”
“是我血口噴人,還是太子殿下不肯承認?”雲微瀾針鋒相對,毫不退讓,“從原始叢林裡引了大量猛獸過來,企圖襲擊皇上好名正言順地繼位,如此佈置周密的計劃,太子殿下敢說不是你做的?”
“本來就不是本太子做的,何來敢不敢!”慕容顯大怒,也不管皇帝還未讓他起身,蹭地一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