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狐雪不敢再看道蓮的眼睛,低下了臻首,低聲說道:“你是個和尚……怎能……”
“哈哈……”道蓮笑道:“世人稱我作‘狂僧’,索‘性’我便一狂到底,佛‘門’禁‘欲’,本意是爲修持,但,若是人人禁‘欲’,這世上……哪還會有人呢?我道蓮,將開創一‘門’新的流派,這一派的和尚,既能喝酒吃‘肉’,又能娶妻生子,你說怎麼樣?”
令狐雪聞言,俏臉一紅,嗔道:“竟是胡說八道,又來油嘴滑舌了……”頓了一頓,目光忽而有些暗淡道:“你那個‘蒙’元公主呢?她怎麼樣了,爲什麼沒有和你一起?”
“哎……”道蓮由衷的發出一聲嘆息,說道:“她已國破人亡,在這世上,徒增愁苦,我已送她去了妙諦庵,她很喜歡那裡,已經看破紅塵,出家爲尼了……”
“啊……這麼說……她也是怪可憐的……”令狐雪聞言起了同情之心,幽幽的說道。
“是啊……”道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又慚愧又僥倖,若是令狐雪知道自己與艾米娜公主的旖旎一夜,又是作何感想?
清晨,皇宮太和殿。
“你說什麼?令狐雪不見了?”凌鋒接到守衛稟報後勃然大怒道。
“是……小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就中了招,昏死了過去,所以……纔給了歹人可趁之機……請凌將軍責罰……"守衛士兵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不知不覺便昏死過去?據我所知,你也練過幾年武吧?”凌鋒眯着眼睛問道。
“是……小的……會些皮‘毛’功夫……”那士兵擦了一把汗,恭聲應道。
凌峰‘摸’了‘摸’下巴,說道:“怎麼說,你也有些粗淺功夫,被人一招便擊暈卻毫無察覺,這個人,是個高手無疑……”
凌峰下首坐着的一個細眼鷹鉤鼻的男子道:“凌將軍,你不必擔心,有我們諸多高手輔佐你,還怕什麼?早晚抓到那個劫獄之人,聽候您的發落。”
這個男子長相有些‘陰’戾,長着一雙細眼,細眼之下生出臃腫的眼袋,面‘色’烏青,似乎是被煙燻過一樣。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袍子,兩隻骨瘦如柴的手捧着一隻褐‘色’的紅木菸斗,一看便是上等貨‘色’,這男子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抽’着。
在他旁邊,做這個白眉老者,那老者鶴髮童顏,面‘色’紅潤,雙手按在一隻龍頭柺杖之上,閉目說道:“依我說,紅顏禍水,是死是活都不打緊,咱們還是以大局爲重。”
那細眼男子似乎是想拍凌鋒的馬屁,眼珠子一翻,說道:“刑老這話就不對了,凌將軍正值壯年,娶妻生子乃是最緊要之事,這個令狐雪可是凌將軍的心上人,如今被個不知道身份的人劫走,咱們哪能坐視不理?”
那刑姓老者瞟了前者一眼,緩緩說道:“煙鬼莫三,我刑天來……何時輪到你來說教了?”
莫三雖然位列“七鬼”之一,但被這叫做邢天來的老者一番搶白,竟不敢發作,只是乾笑了兩聲作罷。
不遠處,還坐着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始終笑‘吟’‘吟’饒有興趣的看着幾人,長相妖冶美‘豔’,但與這張動人的俏臉及其矛盾的是,從眉心到右臉頰,竟有着一條暗紅‘色’的傷疤。此時這紅衣‘女’子兩隻芊芊素手卻是在織衣服。她的十隻手指異常靈活,織起衣服來如同‘抽’絲剝繭一般麻利迅速,這種速度,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換言之,快的有些詭異。
凌鋒聽着他們兩人毫無營養的鬥嘴,面‘色’不耐,揮了揮手道:“行了,自己人,都不要吵了,我不會因‘私’廢公,不過,劫獄之人,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你們下去之後,幫我留意一下,最近北平城中,可來了什麼高手,如果有什麼情況,不要輕舉妄動,先給我彙報,我會想辦法對付他,畢竟……這是我的‘私’事,我也不想搞出太大動靜。”
忽聽那個妖冶‘女’子看了口,用足以讓男子骨頭髮酥的軟綿聲音說道:“令狐雪已經被救走了,還有李克元呢,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凌鋒聞言一醒,說道:“多虧紅娘子提醒我,來的人……若真是那賊禿,說不定還真會再度劫獄,搭救李克元……這樣,你們三人,輪流把守天牢,隨時留言,互相支援,決不能他再度得手了。畢竟,李克元我要公開公佈他的罪行,然後當衆處斬,如此,才能服衆……這中間,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頓了頓,凌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快要到商議軍機的時間了,你們先下去忙吧,有事我會再叫你們。”
三人起身離去,邢天來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滿凌鋒在商議軍機之時不許自己參加,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凌鋒‘摸’了‘摸’下巴,轉了轉眼珠,忽叫道:“等等,刑老,你留下來吧。”
邢天來聞言冷笑一聲,也不答應,便轉身坐在了堂中。他自然明白凌鋒並不是多麼信任他讓他參議軍機,而是發生了這件事後,凌鋒有些慌了陣腳,甚至有些擔憂其自己的‘性’命安慰來,所以才讓自己留在這兒給他當保鏢。畢竟,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擊殺凌鋒的師父金‘毛’虎段安,便有自己一份功勞。
不多一時,黃衫軍的高官們便陸續到達太和殿,有些人有座位,有些人則是站着,這站着的人中,便包括仇五。
這些人中,又分爲三類,第一類,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一進太和殿便諂笑着對凌鋒鞠躬示意,這一類人中,既有凌鋒的黨羽爪牙,又有藉機巴結凌鋒的牆頭草。這一類人甫一進‘門’,就遭到了另兩類人的鄙夷。
這第二類人,則是對凌鋒十分不屑,大搖大擺的或坐或站,對凌鋒愛答不理的樣子,顯然對他掌權自是十分的不滿與不服。
而第三類人,則是明哲保身的類型,對凌鋒不冷不熱,算是中立派。而這一類人算是三派人中人數最多者。
凌鋒掃視場中,衆人的心理他自然是一目瞭然,他咳嗽兩聲,說道:“諸位,咱們佔領北平城已有數月,‘蒙’元狗已被咱們徹底趕跑,我想,短時間內他們無論如何不敢再度進犯,雖然最近,咱們內部發生了些事情……不過,也已被平息了下去,俗話說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我想,咱們應該商討一下,今後的事情。”
一箇中年軍官臉帶恭敬的笑容,說道:“凌將軍說的不錯,此事正是當務之急。咱們好不容易將‘蒙’元狗趕出了中原,當趁早建立政權,統一全國,決不能讓‘蒙’元狗們有機可趁啊。”
此言一出,殿中衆人紛紛點頭稱是,統統發出應和之聲。
那中年軍官見衆人統統點頭稱是,有些得意,繼續說道:“咱們華夏今番收復河山大業得以順利完成,段前輩和凌將軍師徒功不可沒……雖然段前輩不幸糟了歹人毒手,但所幸凌將軍雷厲風行,將兇手繩之以法,如此手段與氣度,令人折服……既然凌將軍之能力咱們有目共睹,依我看,咱們不如……擁立凌將軍登三寶,稱帝引領咱們衆人,諸位以爲如何?”
“嘿嘿,此言差矣。”一個老者說道:“趙星辰,你這話,未免太過主觀……當日,頭領捨身成仁之前,指定的接班人是李克元,嘿嘿,雖說如今李克元身在天牢,但此時案情到底如何未有定論,此時立凌鋒爲帝,恐怕……難以服衆啊。”
這老者說完,又有不少人出聲附和,只不過,卻不敢過於大聲,似乎是怕凌鋒等人發現自己。
那叫做趙星辰的中年軍官聞言怒道:“陳泰,我敬你輩分高,資格老,不願頂撞你,但你這話,卻不對了,按你這麼說,難道是凌將軍誣陷了李克元不成?”
被喚作陳泰的老者笑道:“俗話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老漢我沒有親眼看到李克元殺害了段老,我實在是沒法相信……李克元已經被首領指定爲接班人,他又有什麼理由殺害段老呢?這一點,老漢我實在是想不通啊……”
趙星辰‘摸’了‘摸’臉上的絡腮鬍須,嘿嘿笑道:“這世上,本就有許多難解難明之事,倒也不足爲奇……只是,好奇心太重,卻不是好事啊。”
陳泰冷笑道:“老漢我已經是一把年紀,活過今天沒有明天,別人怕你們,我老漢可不怕,大不了,到牢房裡去陪令狐大俠罷了。”
凌鋒聞言,面‘露’不耐,遂說道:“雖說此時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卻有幾個目擊證人可以作證,所以決計假不了,這一點,還請陳老放心,畢竟,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我們有將李克元就地正法,就是要將這件事‘插’個水落石出,好給諸位一個‘交’待。”
陳泰道:“話雖是這麼說,但……這世上之事……特別是爭權奪利之事,爾虞我詐,難說得緊,若非段老復生,親口告訴我是李克元殺了他,老漢我卻也難以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