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驚道:“大師,你……要去找官府麼?”
“正是。”道蓮笑道:“昭武大帝見了小僧,還要叫我一聲師兄,區區一個永安太守,能奈我何?”
阿秀又驚又喜,說道:“若大師真能救出我爹,阿秀甘願一輩子爲奴爲婢,以報大師之恩……”說着,就欲拜倒給道蓮磕頭。
道蓮忙扶住阿秀,笑道:“不必多禮,你隨小僧走一趟便是。”
阿秀引着道蓮,入了永安城。
永安城在戰爭之前,還是一座頗爲繁華的城市,如今經過戰火的洗禮,損失也是不小。
如今雖然華夏人再度掌權,不過永安城卻還沒有恢復到過去那般繁榮景象。
“這個太守,平時便經常欺壓百姓麼?”一邊走着,道蓮一邊問道。
阿秀想了想,說道:“平時都也沒怎麼注意,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欺壓百姓之事,誰知道……”
道蓮冷笑一聲,說道:“這個司徒奔雷,藏得挺深啊。”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官府門前,兩個官兵吧長槍一合,問道:“站住,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道蓮說道:“小僧找司徒太守有事。”
官兵喝道:“司徒太守日理萬機,沒空見你,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道蓮冷笑道:“我乃當朝國師道蓮,怎麼,他還是沒空見我麼?”
兩個官兵一愣,對視一眼,開始仔細打量起道蓮來。
他們也的確聽過國師道蓮的實際,或許他們看道蓮確實器宇不凡,不敢怠慢,便有一人進去通報了。
沒過多久,那官兵便滿面堆笑的跑了出來,弓着腰,笑道:“太守有請,大師裡面請。”
道蓮微微搖了搖頭,便與阿秀一起,踏入了太守府,道蓮注意到,阿秀似乎十分害怕,渾身都在發抖。
道蓮擡手按了按阿秀的肩膀,輸入一絲大悲真氣,微笑道:“有小僧在,不用怕的。”
阿秀心神稍定,只覺眼前這個有着迷人微笑的年輕和尚,似乎有一種能夠讓人信任和安心的力量。
兩人被官兵引入一間客房,官兵便退走了。
客房裡有兩個人,一個人坐着,一個人站着。
坐着的年紀大些,留着八字鬍,文質彬彬,但雙目中卻暗藏着一股陰鬱之色,道蓮猜想此人便是永安太守司徒奔雷。
站着的那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眉目之間和坐着的那人倒有幾分相似,不過卻是有着一副江湖人的氣質。
卻見那坐着的人站起身來,看了身後的阿秀一眼,雙目之中寒光一閃,隨即隱沒,但這一切卻逃不過道蓮的眼睛,此時的道蓮,五感的敏銳程度,連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只見司徒奔雷笑着抱拳說道:“在下司徒奔雷,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道蓮暗道此人果然便是司徒奔雷,但他面色不變,微笑合十說道:“小僧法號道蓮。”
司徒奔雷眉毛一挑,說道:“當朝國師也叫做道蓮,不知……”
道蓮不等他說完,便笑道:“正是小僧。”
司徒奔雷並未見過道蓮,但在黃衫軍中卻多聽他的事蹟,但道蓮如此說,他還是不能確定眼前的和尚是否是道蓮本尊,便道:“這……大師可有什麼身份憑證?”
道蓮笑道:“這些官銜,本就是身外之物,何需什麼憑證呢?”
司徒奔雷微微皺了皺眉,決意試試道蓮的武功。司徒奔雷假意來扶道蓮,口中笑道:“大師坐下說話吧。”
司徒奔雷一把抓住道蓮的手腕,便運力一拉,想從道蓮晃動的幅度來判斷他的修爲高低,哪知道蓮竟如同地下生根一般,竟然紋絲不動!
司徒奔雷一驚,知道此人的修爲絕對在自己之上,正欲訕訕的收回手,不料從道蓮手腕之上生出一股粘勁,令司徒奔雷收不回手。
道蓮笑道:“司徒太守,小僧可不喜歡別人初次幾面便動手動腳的。”
說完,道蓮內力猛然一收,司徒奔雷措手不及,微微一個踉蹌,跌回了座椅之中。
司徒奔雷身後的男子怒道:“你什麼意思?”
道蓮看了那男子一眼,問道:“這位是……”
司徒奔雷咳嗽一聲,說道:“他是鄙人的弟弟,叫做司徒登雷。”
道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司徒奔雷此時已有**分相信眼前之人便是當朝國師,“狂僧”道蓮,而他又看到道蓮身後的阿秀,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不知這阿秀怎麼攀上這麼個大人物,自己若是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會去動單家了。
事到如今,司徒奔雷也只好硬着頭皮笑道:“不知國師來找下官……有何貴幹?”
道蓮一笑,說道:“不知單家的事,是怎麼一回事情?”
司徒奔雷乾笑兩聲,說道:“國師有所不知,這個單鬥金,乃是個奸商,欺騙百姓,做黑心布料,令許多居民蒙受了他的欺騙,下官只得下令抓人……”
“你胡說!”阿秀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們家從來便是公平買賣,良心交易,我爹是個老實人,絕不會做你說的那種事!”
司徒奔雷道:“大膽刁民,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來人……”
“慢着!”道蓮說道:“司徒太守若是問心無愧,又何懼當面對質?”
司徒奔雷“哼”了一聲,翻了翻眼睛,沒有說話。
道蓮笑道:“據我所知,司徒太守與‘色鬼’田衝,交情不淺啊?”
司徒奔雷暗道一聲倒黴,看來這個道蓮什麼都知道了,便笑道:“下官也是無奈,那田衝武功頗高,威脅我如此行事,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哼!”道蓮變了臉色,怒道:“華夏好不容易奪回江山,卻又出了你這等魚肉百姓的狗官,你若識相,趁早捲了鋪蓋走人,我會讓皇帝另派人手來管理永安,還不放人?”
司徒奔雷雖然做着太守還沒有多少時日,但已然嚐到了做官的甜頭,讓他此時自動放棄,他怎能願意,但道蓮已經知道了他的事,若是告到北平,自己的腦袋多半就要不保,司徒奔雷心臟狠狠的跳動了起來,動了殺機!
司徒奔雷假意說道:“是……是,我這就放人,登雷,去通知巡捕房,將那單鬥金一家人放出來。”說話的同時,卻向司徒登雷使了個眼色。
阿秀聞言,又驚又喜,但司徒奔雷的小動作卻依然沒能逃過道蓮的雙眼。
司徒登雷與司徒奔雷做了幾十年的兄弟,兩人早已心意相通,所以,他看到了司徒奔雷的顏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斬盡殺絕”!
實際上,這個司徒登雷的武功,比哥哥還要高出一些,而且尤其擅長偷襲暗殺之術,所以,司徒奔雷才讓他動手。
於是,司徒登雷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道蓮身邊,卻突然轉身,袖口彈出一把利刃,閃電般刺向道蓮的後心。
阿秀的驚叫聲中,道蓮頭也不回,身子一側,右臂在司徒登雷伸出的胳膊上一沾一轉,便聽到“咔嚓”一聲伴隨着一聲“慘叫”,司徒登雷的胳膊斷了。
司徒登雷雖然右臂斷折,但他卻是個不要命的二愣子性格,左手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刀,再度搶上,刺向道蓮。
座中的司徒奔雷也瞧出機不可失,從座椅之中彈了起來,夾擊道蓮。
司徒奔雷練得武功叫做“逆雷指”,乃是司徒家祖傳的武功,此時他伸出兩指,駢指成劍,向道蓮面門點去,而司徒登雷則一刀向道蓮小腹捅了過去。
“大師小心啊!”阿秀一聲驚叫,捂住了臉,幾乎不敢再看。
道蓮卻一聲冷笑,似乎隨意揮灑一般,使出一招“蠍尾羅漢”,反踢而出,後發先至,“嘭”的一聲踢在了司徒登雷的下巴之上,司徒登雷身子被踢的飛向半空,接着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與此同時,道蓮閃電般伸出右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司徒奔雷的兩根手指,同時一扭,便將司徒奔雷的兩根手指掰折了。
司徒奔雷吃疼,弓身捂住右手,道蓮笑道:“還有打麼?”
司徒奔雷看了阿秀一眼,新生歹念,欲拿下阿秀爲人質,他運足前身勁力,想阿秀衝了過去,道蓮在他眼神一動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出他的動機,只得搖了搖頭,嘆道:“真是不可救藥!”
司徒奔雷的身形剛一離地,道蓮已然出了一掌,掌力一吐,重重擊在司徒奔雷的身上,司徒奔雷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砸開了牆面,跌在了院子中。
官兵們聽到響動,紛紛合攏上來,掏出兵器,將道蓮與阿秀團團圍住。
道蓮說道:“我是昭武國師道蓮,司徒奔雷魚肉百姓,草菅人命,更不知好歹,妄圖殺我滅口,誰若是還效命於他,便與他同罪!”
官兵們都知道司徒兄弟的武功高強,此時見他們倆躺在地上呻吟翻滾,再看道蓮威風凜凜的樣子,哪還有不信的道理,在一個官兵將長槍扔在地上以後,所有的士兵紛紛將手中的兵器“丁零當啷”的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