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纔的議會廳中,衆人都正等着自己,陳陽在當中的位置坐了下來,掃了眼衆人,下樓吃了個飯後,自己的思維也清晰了很多,如今神威皇帝已死,聯盟軍也應該恢復到原先的制度和綱領纔對,只是自己不明白,自己一行人爲什麼會身在聯盟軍的要塞裡,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雙方之間還是敵對的關係,就算化干戈爲玉帛,也有點太過誇張了。
李頓用眼神詢問,這對於他和陳陽之間而言也是第一次,在得到陳陽的允許後,這個粗壯的男人才說道,“眼下由於神威皇帝已死,聯盟軍仍舊恢復曾經由人革大會主裁一切國務,大戰過後,聯盟軍的兵力也是損耗巨大,但其餘各個城市還有守軍在,所以可以說是大勢未去。”
陳陽覺察到,對方口中所說的是主裁一切“國務,”眉頭頓時一皺,李頓話語裡也似乎有種傾向政府的感覺,但其曾經身爲聯盟軍軍官,有這種語氣也不奇怪。他點了點頭,問道,“黑暗天朝呢?”
“自從那一戰後就消失不見,這半個月來似乎都沒用動向,那一戰中,對方應該是出動了所有的兵力,再經損耗後,恐怕已是無法再次和聯盟軍對抗了。”雷翔道。
陳陽頓時奇怪,竟然連雷翔都是這種感覺,說話的口吻一直以政府爲主觀意識,自己印象裡,雷翔是最初跟隨自己,從野民營裡走出來的,對於政府自然沒有半點好感可言。
難道在自己昏睡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嗎?陳陽心中忽然一落,雖然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會背叛自己,但眼下的情況,着實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他想了想,不露聲色地問道,“那麼我們此刻,爲什麼會在聯盟軍的要塞裡。”
這一句話說出,一時間竟然無人回答,衆人互相望着對方,有種想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感覺。
陳陽腦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隨即只是笑了笑,剛要說話,門忽然被敲響了。
進來的人是個聯盟軍官,從其肩章來看,竟然還是少將軍銜,對屋子裡的人敬了個軍禮道,然而面向陳陽道,“陳先生,衆位議員請……不,懇請您過去一下。”
按理說對方的身份是不符合來傳令的,而且其語氣也有些奇怪,似乎帶着無比的緊張,表情也是一副恭敬的神態。
陳陽看了眼屋裡的衆人,每個人也都看着自己,臉上並沒有驚訝之色,甚至連一絲意外都沒有,好像這是意料中的事一樣。
政府對衆人做了些什麼,讓這些人突然變得如此不自然。也許只有見到人革大會那幾個老頭才能知道,陳陽於是跟着那少將一路穿過長長的迴廊,在一面高大光潔的橡木門前,對方有些拘謹地停下腳步,垂首立在一旁。
陳陽很不以爲然,雙手插兜,用腳頂開門就走了進去,這裡的結構自己清楚,一進去,四周高臺上的數名老者,頓時就站了起來。
和上次自己在神幕之門中被召見的情勢完全不同,簡直說是截然相反,那時高高在想如同神像一樣的老頭,竟然全部站了起來。陳陽看着這些老頭微微有些納悶,而對方見到自己卻一時有些發愣,與其說是發愣,不如說是沒有人想第一個開口說話。
過了約有三四秒,終於有一名老者打破沉默,忙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陳先生,這邊請。”示意陳陽去到那高臺之上,衆議員所在的位置。
陳陽沿臺階而上,順帶掃描了一下,都是沒有經過強化的普通人,一眼望過去全是老頭,只有最末尾坐着一名氣質不錯的美女,於是走過去,挨着那女子旁邊做了下來,回過頭一看,老頭們的神情都有些尷尬,幾人當中首位的位置卻是空着,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留的。
氣氛有點怪怪的,老頭們個個正襟危坐,自己看過去時,卻都衝自己面露微笑,陳陽也友好地笑了笑,其實對方這種反應也正常,自己只要稍微一動作,就能讓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死亡。
看到陳陽的目光轉爲詢問,幾人的表情才都變了變,最先說話的那名老者開口道,“陳先生貴體復康,我等深感幸榮,在這裡我代表人革大會和政府,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陳陽頗感意外,敬意,什麼敬意?自己毀了對方的首都城市,還要被人致以敬意,這些老頭腦子出了問題嗎?
又有一名老者道,“百里尊被邪魔附身,禍國殃民,我等雖然心痛,但卻無力阻止,若不是陳先生,國家已是陷入危難混亂之中,在這裡要感謝陳先生爲天下蒼生,爲國家所做的一切。”
陳陽心中笑了一聲,這些人見風使舵地還真快,百里尊半個月前還身爲人皇,轉眼又成了禍國殃民的怪物了,不過這倒是Z國曆史各朝各代上,對於敗落統治者的一致態度。
又有一議員搖頭嘆息道,“這種邪物隱藏在我等之間,危害作亂,我等竟然不知,真是慚愧有加,當初平定一戰中,在其的引誘矇蔽下,政府向當時還有我軍在內的戰場投放了核彈,造成數百萬無辜生命的消失,對此我等也負有不容推卸的責任。”
這句話卻是將政府的錯誤決議都推給了百里尊,而衆議員只是連帶責任,也許對方知道,當初那一戰,自己也身在其中,這句話無疑是說給自己聽的,好減輕雙方間的隔閡。
陳陽一直沒有說話,倒是身旁那個美女,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陳陽回過頭,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女人並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更露出一絲喜悅,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女人看到了世界上最大顆的鑽石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