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在熱水盆上淨了手之後,她豁出去了,手術開始,她用一把手術刀,迅速熟練地在孕婦的肚皮上劃開一道口子。
沒有輸血的條件,她必須以最嫺熟的技巧,最快的速度剖開孕婦的肚子和子宮,以減少出血量。
那些在裡面輔助的侍女和那個接生婆,見花似錦竟然把王妃開膛破肚,一個個都驚得結舌瞠目,膽子小的差點兒當場暈過去。
她們想驚喊,但一想到王妃和孩子若是沒了,她們也難逃一死。又見花似錦一副鎮定自若的氣度,臨危不懼地指揮着她們每一個人,她們不知不覺地竟折服在花似錦的指揮之下。
反正不拼一把是死,那不如拼一把,或許有一線生機。
花似錦從王妃被剖開的肚子裡,撈出了那個胎位橫着生不下來的孩子,她把嬰兒倒提着,照着嬰兒的小屁屁輕輕拍了三下,然後,那初生的嬰兒終於響亮地哭出了第一聲。
“站着發什麼愣,溫水盆快奉上來,給小寶寶洗洗澡。”花似錦瞪了那個接生婆一眼,給初生的嬰兒洗澡,這可是接生婆的拿手技藝。
“啊——”接生婆這才如夢初醒,和其他人一樣,她看呆了,活這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親眼看見開肚取嬰兒的場面,真是太震憾太精彩了。
緩過神來之後,接生婆連忙歡天喜地地抱着像蟲子一樣不停蠕動的嬰兒洗澡去了。
她這一回過神來,才刻意去看一下嬰兒的性別,她掰開嬰兒的兩腿之間一看,竟是個帶把的,不禁喜上眉梢,有了這個小東西,即使王妃被開膛破肚而死去,她應該可以不用去殉葬了。
等花似錦給王妃縫好了傷口,這才讓侍女出去通報四王爺。
她在房內整理着手術工具,耳邊傳來那個通報侍女高亢的興奮的報喜的聲音:“恭喜王爺,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然後花似錦聽到一腳急促的腳步聲,趙煜進來的時候,接生婆剛剛爲沐浴過的孩子穿好了衣服。
見趙煜進來,接生婆連忙抱着孩子走上前去,討好地說道:“王爺,孩子長得可俊了,您看看。”
趙煜抱過他兒子,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甚至都忘了他的王妃。
等他把兒子看夠的時候,這才恍然想起他的王妃來,於是轉頭問花似錦:“我的王妃怎麼樣了?”實際上,他方纔在外面聽到通報說母子平安的消息時,趙煜是不敢相信的。
他是個看重子嗣的人,所以一進來就連忙先確定孩子是否真的平安,等孩子平安了,他這纔有空關心一下他的王妃。
花似錦道:“草民已經王妃縫好的傷口,所幸手術做的快,血流得不多,目前王妃已無大礙,雖然身體虛弱了一點,在膳食上好好補一補就是了。”
趙煜聽得一頭霧水,對她所說的話懵懵懂懂,他好奇地問花似錦:“不是說孩子胎位不正,是橫着的糾正不了嗎?怎麼你一來孩子就順利生出來了。”
花似錦還沒開口,旁邊那接生婆就心有餘悸地開口道:“王爺,這孩子不是王妃自己生下來的,是那位小哥剖開王妃的肚子把孩子抱出來的。”
“啊?”趙煜饒是閱歷豐富,但剖腹取子這麼新奇血腥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因此被深深地震憾到了,“剖開王妃的肚子把孩子抱出來的?”
“對。”花似錦點頭說道,“孩子抱出來後,我就把王妃的肚子縫合起來了,這叫做剖腹產。”
“剖腹產?”趙煜質疑道,“王妃的肚子被你剖開後,她難道還能活嗎?”
“放心,死不了的。”花似錦極爲閒適地說道。
“王爺。”那懷王妃彷彿爲了印證花似錦的話似的,她忽然向趙煜伸出手,微弱地開口喊了他一聲。
趙煜一陣驚喜,真沒想到他的王妃被開膛破肚之後,竟然還活着。趙煊這個奴才的醫術,也真是神了!他欣賞的目光看向花似錦。
花似錦卻微皺着眉頭,說道:“至於王妃肚子上的刀口,草民還要接着照看七八天才行。”這樣一來,她就得在懷王府住個七八天,確定懷王妃的傷口癒合了才能走。真真是醫者父母心,雖然她是被綁來的,但也得善始善終,她方纔心安。
趙煜聽了,正中下懷,花若男如此神醫,他希望她能永久留在懷王府纔好呢。因此他連忙說道:“那就麻煩小大夫了,別說七八天,本王希望你能留在懷王府,爲本王效力。至於薪俸方面你放心,絕對不會比你在德王府所得的少。”
花似錦面上笑道:“多謝四王爺擡愛,只是草民與德王府是簽了活契的,不可以隨便更換主子。”她內心想,這四王爺的面相,鷹勾鼻薄嘴脣,完全是陰險的面相。她纔不要跟這種人爲伍呢。
趙煜卻說道:“簽了活契也無妨,只要你願意留在懷王府,我即刻可以去跟五弟說一聲,把你要過來。”人才難得,一定要放在自己的懷王府裡。
花似錦纔不要留在懷王府呢,她本還想繼續委婉拒絕,但她轉念一想,趙煊與趙煜素來面和心不和,如此惡劣的兄弟情,趙煊未必肯將自己的貼身隨從贈送給趙煜,而且她跟趙煊在藥鋪上還有着合作,她簡直就是他的搖錢樹。
更何況,她知道了不少趙煊的事情,趙煊還怕她泄密呢。
就憑這最後一點,趙煊就絕對不會將她贈送給趙煜。
爲了照看懷王妃的傷口,花似錦不得不留在懷王府。
她修書一封,請懷王府的一個叫蛐蛐兒的小廝把信送去德王府交給趙煊,在信中,她向趙煊說明所有的情況,最後向他申請八天的假期,這八天的假期,她任憑他扣薪俸!
但那個蛐蛐兒拿着花似錦的信,還沒走出懷王府呢,就被趙煜截住了。
趙煜擅自拆看了花似錦寫給趙煊告假八天的信,看完之後,他居然把信揉成一團扔進旁邊的荷花池裡。
蛐蛐兒看得目瞪口呆,雖覺得自家王爺此舉有點缺德,但他卻不敢過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