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納娶她的鬧劇已經過去,如今,花似錦雖然有意地和趙煊保持着距離,卻仍架不住德王府裡衆下人的悠悠之口。
現在聽關爾雅提起這事,花似錦垂頭淡淡一笑,說:“那是過去的逢場作戲罷了,當不得真。”
“那就是說,你曾經與五王爺同牀共眠出雙入對的事情,都是真的咯?”關爾雅緊追不捨地問,她皺着眉,眼神說不出的奇怪,彷彿她最珍愛的東西,一直沒捨得享用也沒有機會享用,卻被花似錦捷足先登給享用了似的。眼底隱隱的忿忿和不甘。
花似錦忽然非常牴觸關爾雅的追問,關爾雅那種奇怪的眼神,也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於是她忽然萌生出一種逆反的情緒來,我就是與五王爺同牀共眠過又怎樣啊,我就是與五王爺出雙入對過又怎樣啊!
因爲心底的不舒服,所以面對關爾雅緊追不捨的提問,花似錦並沒有作答,而只是淡淡一笑,接着端起茶杯,淡定地繼續喝茶。
花似錦那淡淡的一笑,在關爾雅看來,卻是對她追問無言的默認。
關爾雅那籠在袖子裡的手指一根根捏成拳,一股憤恨自心底涌升起來,花似錦竟然真的與五王爺同牀共眠過,出雙入對過!她現在的感覺是,自己看見了樹上有一個碩大的紅蘋果,待她欣喜若狂地爬上樹上,卻發現那隻蘋果的另一邊,被該死的蟲子咬掉了一個窟窿。那蘋果雖大雖誘人,卻再不是完整的蘋果了。
關爾雅不恨蘋果,她恨那隻啃掉蘋果的蟲子!
花似錦不知關爾雅的想法,眼見天色已晚,她便淡淡地說道:“雅妹妹,太晚了,早點兒睡吧,我明兒還要早起呢。”
關爾雅嗯了一聲,默默地回到隔壁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花似錦吹滅了其他燈燭,只剩下一支留着照明。她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想入睡,耳邊卻嗡嗡嗡地響起關爾雅的聲音來,“錦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歡五王爺啊?”
要命的是,這聲音好像主動地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盤旋着,擾得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忽然,窗戶邊喀噔一聲,好像窗戶沒關緊被風吹動了的聲音。
花似錦一下子睡意全無,方纔她明明關好窗子的了,而且她關窗的時候,還順便望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外面皓月當空,一絲風也沒有。怎麼才這麼一會,忽然就起風了?
花似錦心思微妙地嘆了口氣,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面朝着牀內的幃賬,背對着牀外。
外頭傳來一陣攝腳攝手的腳步聲,想必是秋月進來給她加熱水或者倒夜壺吧。於是花似錦面對着牀內幃帳,說道:“秋月啊,幫我看看窗戶關緊了沒有?方纔老是喀噔喀噔的響,聽着真夠煩的。”
Wωω ●т tκa n ●C〇 屋子裡沒有人迴應她。奇怪,秋月平時活潑愛鬧,話也多,是個問一句必定應兩句的主。今兒是怎麼了?竟然她問了話也不迴應的。
花似錦心下覺得奇怪,趕緊轉過身去。一看,媽啊,忽明忽暗的燭光下,哪裡有秋月的蹤影?倒是有個一團黑的黑衣人坐在她的牀邊!
鬼啊!花似錦驚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條件反應一般,雙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兇悍地一踹,硬生生把那個黑衣人給踹落牀下去。
花似錦雙腳向前一踹之後,她便愣住了,她剛纔一雙腳踹在那人的腰上,腳底在接觸那人身體的時候,傳來一股溫熱的溫度。她一愣,這絕對是人不是鬼。
那人在掉地之前,驀地一個鯉魚打挺,優雅地穩住了身形,偉岸地站在牀邊不遠處。
花似錦一隻手往枕頭裡一探,哪裡有她用來防身用的蕭管,當然,蕭管裡裝着無敵催淚粉,哪個不怕死的傢伙膽敢上前,她就給他吹奏一曲,讓他試試姐的厲害。
丫的,她倒要看看,是誰膽敢在德王府裡吃姑奶奶的豆腐。
她運足目力,想要看清楚那個黑衣人,她還沒看清楚呢,只見那黑衣人一陣風似的欺身上來,迅速在花似錦肩胛處啪啪地點了兩下,花似錦只感到手上一陣麻痹,竟然一動也不能動,更別說抽出那支蕭管來給黑衣人吹奏一曲催淚記了。
花似錦就那樣保持着坐在牀上,一隻手摸向枕頭下的姿勢。該死的是,她還被封了啞穴,連大聲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忽明忽暗的燭光裡,那黑衣人揹着光站在牀邊,花似錦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她看得清燭光裡那人的輪廓,偉岸頎長挺拔,這身形於她而言,是如此熟悉!
花似錦暗暗輕吁了一口氣,終於放下一顆心來,只要不是什麼別的採花大盜就好。她並不確定地冒出一個念頭來:“五王爺!”
只見那人轉了個身,微弱的燭光投射在他帥氣逼人的臉上,這下花似錦看清楚了,果然是趙煊。
趙煊要牀沿坐了下來,瞅着花似錦那僵硬古怪的姿勢,他那向來面癱似的臉,嘴角微微一場,難得地輕笑兩聲,說:“不錯,警惕性還挺高的。”
花似錦只有眼珠子轉了轉,表示她在聽,但是她說不了話。
趙煊伸手,又在她身上啪啪兩聲,解開了對花似錦的禁制。
花似錦一經解開穴道,便立即張開嘴巴,“來……”
她後面的“人”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趙煊便伸出把她拖到自己胸前,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頭頂上,他那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半夜的,你想攪得全府的人都睡不成覺麼?”
花似錦伸手拉下趙煊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隻手,菱脣彎了彎,嘲諷地說:“怎麼?我就要嚷嚷你怕了麼?一向高冷驕傲的五王爺,竟然深夜闖入未婚女子的閨房,這傳出去,我看王爺你的臉往哪擱?”
趙煊坐在牀邊上,閒適地踢掉鞋子,身子一轉,自來熟地坐在花似錦的牀上,還搶了一半花似錦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
微微轉頭,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顯和格外魅惑,“你嚷啊,本王不走,就坐在這兒,由着你嚷嚷,我倒要看看,花神醫深夜邀請男人於閨中幽會,這傳出來,誰的名聲更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