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過去,眼睛緊緊盯着那這針筒,不要,不要這樣,離開它,想想你的愛人,想想你的家人。
有個聲音似乎在腦海中迴盪。
沒事,就這一次,就一次,有了它你就可以擺脫所有的痛苦,就一次沒什麼大不了!
我看着針筒,兩個聲音不停地交戰。
想要嗎?對方笑着問道。
我遲疑了一會兒,慢慢伸出手,別,別伸手,它會把你送進地獄!似乎有個聲音在我腦中狂喊,可手卻一點點的伸出去。
趕緊的,如果人來了就麻煩了!最近這小子,關照的人挺多!另一個人說道。
沒關係,放心吧,今天就咱們兩個人值班,反正也沒事,逗逗他!拿着針筒的人,不停地揮舞着,而我的視線牢牢盯着針筒,頭不停地上下襬動着。
草,真幾把聽話!
行了,趕緊給他吧!被人發現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被挽起了袖子,看着針頭一點點靠近,慢慢地閉上眼睛,可眼前忽然閃出曼妮胳膊上的牙印,還有那期待的眼神,我猛然驚醒!
一把抽回了胳膊,向後退去,不,不要,我不要!我連滾帶爬的跑到牆角,蜷縮在那裡,不停地哆嗦着。
我擦,這小子發什麼瘋。
別管他,趕緊打完回去!
說完兩個人向我走過來,讓我把手伸出來,我不給,這兩個人把我摁在地上,抓住胳膊,
我掙扎着,盡力掙扎着,不停地叫喊着……
我擦,這小子勁挺大,你摁住,別讓他動!捂住嘴,別讓他喊,臥槽找不到靜脈,別動了!
忽然傳來鐵門響,走進來幾個人,這兩個人手中拿着針管愣住了。
進來的人正是陳斌,陳斌冷笑着……。
原來我在看守所被打毒針的事,蘇曉梅告訴了耿明,耿明立刻聯繫了陳斌,將事情說了!
陳斌命運早已經跟我綁在一起,我要倒黴,他肯定更倒黴,此刻的他更是六神無主,因爲孟強家被盜,實際上是我給他出的主意,他親手謀劃的。
儘管他現在把小偷抓在手裡,誰也不能動,可聽說局裡面很快就要重新分工,而且他百分之百不會主管刑偵,到時候,事情敗露的話……。
我出事他很清楚,肯定是孟氏父子陷害,連市委書記秘書都敢下手,還有什麼他們不敢做?
陳斌每天晚上睡覺枕頭下面都壓着槍,聽見一點動靜,就往起蹦,精神高度緊張。
他聽說我在看守所被打毒針的事情,腦袋裡立刻有了想法,聯繫了看守所楊所長,楊所長正是陳斌原來的上級,主管刑偵的副局長。
因爲跟孟強爭奪局長位置失利,被孟強掛起來,後來走了門路到城區看守所當了所長!
心中當然對孟強不滿,聽陳斌說這件事情,立刻提供了各種便利,並且排查了值班人員,最後鎖定了有嫌疑的值班組。
陳斌立刻開始監視,並且暗中在我的單獨監室安裝了監控,終於抓住了他們。
陳斌沒有遲疑立刻將這個事情上報到市局,市局聽了大爲重視,第二天周書記知道了這個事情,非常震怒,動手腳,竟然動到了自己身邊,這還了得,立刻嚴查。
這兩個人是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可能有人問,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自己不老老實實呆在牢房裡,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
其實很簡單,這也是國內看守所的特色,警力嚴重不足,於是就用一些罪行輕的,聽話的,乾點跑腿的事情。
同時也幫着在押人員買點東西,傳遞個消息,只要不太過分,看守人員也睜一眼閉一眼,自己也能撈點外快。
這兩個在押人員,就是在一個看守的指示下,做的事情!
而這個看守面對事實,很快招供,是孟小軍的馬仔侯三,給了他三萬,指使他這麼幹!
立刻,全力緝拿侯三,可是等警察到了他家,人早已經跑了,不用問,肯定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
這下子,我的案情似乎有了轉機,同時周書記指使必須查清楚,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更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這句話看起來很公式化,但裡面蘊含的意思,誰聽了都很清楚!
立刻孟小軍被控制起來,不過孟小軍倒是滿不在乎!
晚上週皓軒回到家裡,看見他父親正看着電視,過了一會兒走過來,掏出煙笑着遞過去。
周書記接過煙看了看自己兒子,問周董事長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周皓軒說這兩天事情有些忙,這不是忙下來,趕緊回來看看周董事長他爹。
周書記笑了笑說少灌迷魂湯,有啥事說吧!
周皓軒遲疑了一下,問起了我的事情,周書記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問到底有什麼事,直說!
周皓軒吞吞吐吐的說,能不能別追究孟小軍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周書記愣了,用目光審視着自己的兒子,過了一會才問道,爲什麼?
周皓軒遲疑了一下,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原來是他炒期貨,虧了一大筆錢,幸虧孟小軍支援了他一大筆錢,才渡過難關。
周書記聽完之後,抽了口煙問虧了多少?
周皓軒咬着牙說出兩千萬,周書記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兒子,等會站起來猛的給了周皓軒一記耳光。
這個時候,周皓軒的老婆急忙跑過來,說兒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幹嘛打他。
問清情況後,周書記的老婆,撇着嘴說道,不就是個小秘書,算個啥,給他個官不就完了。
周書記說你懂個蛋,影響,這是政治影響的問題。
如果他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好,那麼今後誰還會跟他一心做事,再有他身邊的人被陷害,如果無動於衷的話,那麼明天被陷害的人就可能是他,這決不是給個官就能解決的事情。
周書記讓周皓軒立刻把錢拿出來還給孟小軍,可週皓軒在期貨市場賠的一塌糊塗,哪裡有錢還,而且他又跟孟小軍拿了一千萬!
當週皓軒將實情說出來,老周氣得差點背過氣,這可不是三萬,三十萬,甚至三百萬,而是三千萬啊!
就算周建設是市委書記,可到哪裡找安千萬,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捅出這麼大簍子。
周皓軒說,他這次也是經驗不足,出了點小差錯,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肯定連本帶利全都賺回來。
周建設看着自己的兒子,簡直說不出話來,周皓軒一臉的不以爲然,說我本來得到他們周家的恩惠很多了,現在應該是報恩的時候,就算受點委屈怕啥,大不了今後在補償他。
實在不行他找孟小軍,只要我開口,三五百萬不成問題,反正對方有的是錢。
周建設氣的渾身顫抖,用手指着房門說道,讓周皓軒滾!
周皓軒還想說點啥,可是讓周書記的老婆拉了出去,只剩下周建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喘着粗氣……!
侯三投案自首了,說這一切事情都是他主謀的,因爲看見我跟陸茗關係曖昧,而他嫉妒成恨,所以採取了這種辦法。
而且他還說,那管艾滋病血是嚇唬我的,根本就沒有艾滋病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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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歷經磨難從看守所裡出來,被衆人扶着,擡頭看了看一碧如洗湛藍的天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時一羣白鴿從天空飛過,鴿哨嗡嗡的鳴着。
我嘴裡喃喃地說道,真美啊!
確實沒有經歷過這樣事情的人,永遠不會發現,原來日常的身邊竟然如此的美。
柳樹已經吐出新枝,隨風飄搖着,舞出萬千的姿態;花壇鮮花正盛然怒放,忙碌的蜜蜂們,從這邊飛到那邊;而大街上的姑娘們,已然穿上了裙裝,正迫不及待展現美好的身姿……。
我深深吸了一口空氣,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自由,對,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經過驗血,我基本排除了艾滋病的嫌疑,不過真正確診還要等到兩個月之後,我扭過頭看着曼妮,曼妮也看着我,我們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我身上的毒癮,因爲接觸時間短,所以依賴性並不是很強,不過依然要經過一段時間戒毒,吳妍已經幫我找到了一個老中醫,他在戒毒方面,有一套自己獨特的辦法,非常有效。
而且已經幫我安排好,等我休息兩天,就在她的醫院接受全面戒毒的治療!
看着身邊一張張熟悉的臉,還有他們的目光,我笑了,真的笑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笑過。
這是一輛奔馳車停下來,車門打開,周皓軒帶着笑容走下來,過來熱情的握住我的手,說我辛苦了,他代表他父親來慰問我。
我笑着說道,費心了!
周皓軒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應該的,又拉着我遠離了人羣幾步,低聲說有些話想跟我單獨說。
就這樣我跟他上了奔馳車,周皓軒沒有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希望我這件事情到此爲止,這樣對大家都好!
而且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塞到我的兜裡,說這裡有兩百萬,算是對我的賠償!
我看着周皓軒,等了一會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