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飛心臟隱隱作疼,看來是這傻女人趁他不在的時候又替他做什麼決定了。
“看在熟人的份上,打個折,五十萬。”阮飛慢慢地說道。
“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呢?還好意思說是熟人,是熟人就該義不容辭毫不猶豫的替晏晨姐把傷給治好了。”秋語千一臉正氣地對阮飛說道。
“我倒是想去搶,如果有人願意讓我搶不報警,我每天什麼也不用幹,就蹲在大街上去搶。”阮飛看了一眼秋語千緩緩地說道。
秋語千一窒,被阮飛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她恨恨地看着阮飛,咬着牙齒恨聲說道:“五十萬就五十萬,我現在沒錢,先欠着,現在你趕緊給晏晨姐看看腳傷。”
阮飛想說了不欠賬,可是一看秋語千氣鼓鼓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來,心一軟,鬼使神差地居然點頭答應了,他來到晏晨的牀前,伸手把晏晨腳上的紗布一層層拆開。
晏晨疼得直吸吸,腳不由自主向後縮。
“給爺輕點。”安少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現在心疼了?之前幹嘛去了?大雪天不好好待在家裡睡覺養胎瞎跑什麼?幸虧傷到了腳,這要是碰到肚子,哼!你就好好後悔去吧你!”阮飛扭過頭看了一眼安少,沒好氣地說道。
“給爺閉嘴,再給爺說一些有的沒的,小心爺把你打的滿地找牙。”安少黑着一臉張對阮飛說道,手心直癢癢,有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安靜,你能靜一靜嗎?不要妨礙阮飛給晏晨看傷。”安老太太看一眼安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
安少嘴脣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狠狠瞪一眼阮飛,退後一步,抱着雙臂站在那裡,眼睛緊緊地盯着阮飛,一線也不放鬆。
阮飛漫不在乎地從鼻子裡哼一聲,伸手把敷在晏晨腳上最後一層紗布給揭開了。
“吸——”晏晨疼得直吸吸。
秋語千趕緊別過臉不忍直視。
“怎麼這麼嚴重?”安老太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安少的身上向外陣陣地散發着冷氣,眼裡一片陰霾,臉上一片陰厲,不管那人是不是有心的還是無意,他敢傷害到他的女人,那他一定是死定了。
晏晨疼得眼淚快要掉下來。腳背一片黑紫,腫得老高,幾近透亮,看着有些嚇人,有一處還破了皮,剛剛扯紗布的時候正好碰到傷口,血又流了出來。
阮飛打開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從裡面取出一雙手套戴上,手在晏晨的腳上這邊按按,那邊壓壓,嘴裡不住地問道:“疼嗎?哪裡疼?怎麼一個疼法?”
晏晨的腳被在阮飛的手裡蹂躪,疼得已經受不住,眼淚生生地逼了出來,對阮飛的話哭笑不得,哪裡還有心情回答他的話。
安少直接罵開了,“你他孃的不是廢話嗎?你沒看到她眼淚都疼得掉下來了?給爺輕點,輕一點你知不知道?”
阮飛直起脫下手套對安少說道:“我當然要問清楚了,看她還能忍受的樣子沒傷到骨頭,皮外傷,一會兒我給她配一點藥,回家一天擦三遍,輕輕地揉開,估計過年就能下地了。”
“真的?”晏晨喜出望外,眼中含着淚水看着阮飛。
“當然,這五十萬可不是白花的。”阮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瞥了一眼秋語千。
秋語千一聽到阮飛提到錢,立刻把視線移開,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一臉若無其事。
阮飛看得眼睛都是疼的,他輕呼了一口氣,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白色的液休,塗抹在晏晨的腳上,避開傷口輕輕地揉了揉,然後又用乾淨的紗布把晏晨的腳重新包好。
晏晨感到一股清涼從腳底直接傳到心上,頓時疼痛減輕了不少。
果然地下有名的神醫,這名字不是浪得虛名。晏晨看着阮飛,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阮飛,你醫術這麼高明,幫我奶奶看看,看看我奶奶還能不能站起來?”晏晨一臉懇求地看着阮飛。
安風聽晏晨這麼一說,目光立刻投在阮飛的身上,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眼睛眯了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裡快速地閃過,速度之快,讓人根本捕捉不到。
“我只是外科醫生,對心腦血管方面的沒研究。”阮飛看了一眼安老太太搖搖頭。
“試一試吧!”晏晨一臉哀求地看着阮飛,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對着阮飛輕眨了一下眼睛。
阮飛眼睛微微一眯,不露痕跡地低下了頭,輕描淡定地說道:“好吧,我試一試,不過我不能保證老太太能不能站起來。”
晏晨喜出望外,“那實在是太謝謝你了。老公,你去跟醫院說說,讓他們給阮飛給空出一間手術室,讓阮飛給奶奶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打住,打住,你這是在替我拉仇恨值是不是?你想讓我被醫院的醫生追殺嗎?我求求你,你還是饒了我吧!只是檢查一下,你們都出去一下就行。”阮飛趕緊對晏晨搖手,一臉的驚恐。
“這?!”晏晨看着安少,臉上有些遲疑。
安少甩了甩頭髮,抿着嘴脣什麼也不說,直接擡腿就走了。秋語千看看晏晨再看看阮飛,很有眼色的向外走去。
安風臉上有些猶豫,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安總,您也請吧!人太多了,我沒法檢查。”阮飛看安風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揚了揚眉毛,對他說道。
安風看了看阮飛,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晏晨,眼睛暗了暗,最終還是擡腿向外走去。
病房裡只剩下晏晨阮飛和安老太太了。
“說吧,你想幹什麼?”病房的門剛一關上,阮飛抱着雙臂吊兒浪當地看着晏晨。
“奶奶根本沒有病。”晏晨簡單地對阮飛說道。
“…?!”
阮飛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明白她們在搞什麼名堂。
“這裡面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阮飛,我想在過年的時候站起來,你能做得到嗎?”安老太太看着阮飛,緩緩出聲問道。
“嗯!”阮飛點頭,既然沒病,讓他找個理由讓安老太太重新站起來,信手掂來的小事。
安老太太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在她裝病的這段時間,除了韓憶,安家的子孫倒也是規規矩矩,對她也是恭敬有加,這讓她非常的欣慰,同時在心裡認爲是時候該站起來了。
“阮飛,這件事安少都不知道,我希望你能保密。”晏晨臉色一正,凝重地阮飛說道。
“我不是多嘴的人。”阮飛看了一眼晏晨,淡淡地說道。
晏晨點點頭,與安老太太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在阮飛的身上。
阮飛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套布包來,打開,一排排銀針出現在晏晨和安老太太的眼裡。
“這?!”安老太太滿臉疑惑地看了一眼阮飛。
“我給你扎幾個銀針,對外說化頭部的淤血,這樣離站起來就不遠了。”阮飛解釋道。
“這樣的解釋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別人能相信嗎?”晏晨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阮飛。
“在醫學的領域呢有一個詞叫奇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阮飛頭也不擡地說道,拿起一根銀針輕輕地紮在安老太太的頭上,接下來是第二針,第三針。
晏晨的眼角抽了抽,對於發生在醫學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往往都會用奇蹟兩個字來解釋。
病房外安風和安少靜靜地站在走廊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任何交流,甚至雙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撞在一起,靜靜的,默默地,各自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秋語千感覺到有些悶,一會兒坐在長椅上,一會兒又站了起來趴在門口透過玻璃向裡面張望,臉上一片焦急。
安少被秋語千的舉動惹得心裡一陣煩躁,要不是看在她是一個孕婦,安少早一腳飛過去了,這個女人能安靜一點麼?安少對着秋語千刷刷地飛着眼刀子。
陸塵從走廊那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看到安風,他微微一怔,隨後又恢復了正常。
“安少,安總。”陸塵向安少和安風打了一個招呼。
安少看了陸塵一眼,陸塵向安少微微點點頭。
安風則是對陸塵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怎麼都站在外面?”陸塵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門,又看了看這外面的三個人,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阮飛在給老太太看病。”秋語千扭過頭對陸塵說道。
“那老太太是不是有希望站起來了?”陸塵一臉興奮地說道。
“現在不知道,都過去好長時間,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情況?”秋語千臉上無限擔憂地說道。
“再等等。”陸塵安慰秋語千。
正說着,病房的門打開了,阮飛從裡面走了出來。
秋語千搶在安少和安風的面前一下子衝到阮飛的面前,抓住阮飛的胳膊,一臉着急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奶奶是不是能站起來?”
阮飛聽到秋語千的話恨不得一巴掌把秋語千給拍飛了,她又不是安家人,看她的樣子比安家人還着急,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嗎?她就沒有看到安少那一臉不耐煩嗎?沒一個眼力勁。
阮飛地瞪了一眼秋語千,把她的手拂開,眼睛看着安少說道:“老太太左腦壞死,血管被淤血堵住,我用銀針替她打通血管,至於能不能站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只要努力了奇蹟總是會發生的。”
安少明顯地阮飛的答案不滿意,斜眼看了一眼阮飛,從他的則面向病房走去,安風的跟隨其後。
秋語千跟着向裡面擠去。
安老太太閉着眼睛坐在輪椅上,滿頭銀絲的頭上扎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看着有些嚇人。
“奶奶,你感覺怎麼樣?”安少皺了皺眉頭,安老太太頭上的銀針他看着有些眼疼。
“很好。”安老太太緩緩地睜開眼睛對安少說道。
“奶奶,你疼不疼?”秋語千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老太太對着秋語千輕輕地搖頭,慈祥地說道:“不疼,扎銀針一點也不疼。”
“那你的腿有沒有什麼感覺?”秋語千又問道。
“好像有一點感覺,有點發熱。”安老太太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然後再次睜開眼睛對秋語千說道。
“真的嗎?那簡直是太好了。阮飛,要是奶奶能走路,你又是大功一件。”秋語千扭過頭一臉興奮地對阮飛說道。
“記得付費的。”阮飛對安少說道。
“只要奶奶能走路,你要多少錢爺都給你。”安少的眼睛閃着亮光一臉興奮對阮飛地說道。
“那你可要把錢給我準備好了。”阮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安少,走到安老太太的身邊,把銀針一根根從安老太太的頭上輕輕地拔了出來,插進布包裡,裝進醫藥箱。
“以後我每天都會替安老太太活血一次,但願過不久奇蹟會出現的。”阮飛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希望如此。”晏晨躺在牀上一語雙關地說道。
“安少,這是給安太的藥,你拿好了。記得每天擦兩次。”阮飛把一個瓶子遞到安少的面前。
安少看了一眼,順手把瓶子收起裝進口袋裡。
“那我們就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阮飛把東西收拾好擡眼看着安少,對他說道。
安少微微點點頭。
阮飛提着醫藥箱向外走去,看到秋語千還杵在那裡,一把拽過她就向外走去。
“晏晨姐,你好好在家養傷,等我有時間了,我一定會去看你的。”秋語千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了進來,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我們也回吧!”晏晨一臉期盼地看着安少。
“那就回吧!”安少斜了一眼晏晨,晃晃悠悠地來到晏晨的病牀前,連人帶被子一把把晏晨抱起擡腿就向外面走去。
“小心一點,看着路,別碰着我的腳了。”晏晨雙手緊緊地抱着安少的脖了,嘴裡不住地對安少叫道。
“閉嘴,再出聲,爺把你給扔下去。”安少不耐煩地說道。
“你敢?奶奶還在後面呢!你要是真敢把我扔下去,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晏晨抱着安少脖子不放,就怕安少一生氣把她給扔了。
安風推着安老太太后面走着,安老太太臉上帶着笑容直搖頭,這一對小冤家喲!
“安風,你看安靜和晏晨那麼恩愛,你就沒動心有結婚的念頭?”安老太太對安風問道。
安風笑了笑,“奶奶,我現在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等找到像嫂子那樣的女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娶出門。”
“你這孩子又胡說了。”安老太太搖頭嘆了一口氣,抿上嘴巴不說話了。
鬱慕兒沒想到在醫院下個樓又碰到安風,看到安風她白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她,跳着腳從安風的身邊離開了,在經過安風的時候鼻子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個女孩認識你?”安老太太扭過頭看了一眼安風。
安風也沒意到又遇到鬱慕兒,有些意外,看到鬱慕兒跳着腳從他身邊路過,眉毛挑了挑。
這絕對故意的,這一定是安靜安排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剛好就在醫院碰到了呢?
他不會上當呢!
安風盯了一眼鬱慕兒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安風,我問你話呢!”安老太太見安風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有過一面之交。”安風回過神對安老太太說道。
“那我怎麼感覺到她對你敵意呢?”安老太太皺着眉頭說道。
“我和她之間有點誤會,沒事。”安風笑了笑,輕描淡寫地把他和鬱慕兒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筆帶過,推着安老太太向醫院落外走去。
安家別墅
安少抱着晏晨踢開門直接穿過客廳向二樓走去。
何鑫正在陪安瑞玩,一看到安少抱着晏晨回來,立刻丟下安瑞跟了上去,“表哥,你怎麼把學姐給抱回來了?學姐的傷怎麼樣了?”
安少理也不理何鑫,擡腿上了樓梯。
晏晨從安少的懷裡伸出腦袋對何鑫說道:“我沒事,醫生說我可以回家靜養。”
“真沒事嗎?當時看着好嚴重的。”何鑫一邊說一邊跟在安少的身後向樓上走去。
安瑞這時也傻笑着湊了上來。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離老子遠一點。”安少停住腳步,黑着一張臉對安瑞冷聲喝道。
安瑞被安少的喝聲嚇了一大跳,愣在原地,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臉上一片害怕。
“你幹什麼?你別嚇着她了。”晏晨嗔怪地看了一眼安少。
“今天要不是她,你會受傷嗎?”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
“她不是腦子不清楚嗎?行了,快抱我回房去吧,何鑫,你別跟着我們了,你陪安瑞玩一會兒吧!”晏晨知道安少本就不喜歡安瑞,現在又出了這件的事,心裡肯定越發對安瑞不滿了,討厭她那是一定的,趕緊讓何鑫把安瑞從安少的面前弄走,省得他又不高興了。
何鑫也知道今天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安瑞的身上,趕緊拽着安瑞離開。
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這才擡腳繼續向樓上走去。
當天,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切和以往一樣,表面看似很平靜。
安風的房間
“你說老太太能夠站起來?”蕭莉莉一臉驚訝地看着安風。
安風向蕭莉莉點點頭,“極有這個可能。”
蕭莉莉坐在沙發上,臉上有些急躁,“這怎麼可能?醫生不是說她站不起來嗎?”蕭莉莉嘴裡喃喃自語。
“你話你也只有當我一個人說說。”安風盯着蕭莉莉的臉一臉冰冷地說道。
蕭莉莉縮了一下脖子,對着安風訕訕一笑,“安風,我不是你想象的樣,我也沒有想要咒老太太的樣子,我剛纔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以後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在心裡掂量以後再說。”安風冷冷地說道。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了。哎,你今天把我叫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蕭莉莉連連點頭,隨後一臉不解地看着安風。
“明天就是過小年了,家裡一定非常熱鬧,奶奶也一定會下樓和大家聚一聚,那個時候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我拖着奶奶,你去奶奶的房間把到她的遺囑,看看她把財產到底留給了誰。”安風微眯着眼睛一字一頓地對蕭莉莉說道。
“安風,我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白,你怎麼一直對老太太的遺囑那麼感興趣?要是老太太的遺囑把所有財產都給了安靜你能又怎麼辦?我們總不能逼着老太太改遺囑吧?”蕭莉莉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安風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陰狠,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他有的是辦法讓老太太把遺囑給改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明天晚上看我的眼色行事。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安風陰沉着一張臉對蕭莉莉說道。
蕭莉莉一看安風這個表情,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乖乖地起來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書房
安少正在和陸塵通電話。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安少坐在椅子上大腿蹺着二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子上有節奏敲着。
“這不是一個突發事故。”陸塵扭過頭看了一眼病牀上躺着一臉恐懼的那個肇事摩托車手,慢慢地說道。
“誰幹的?”安少手指停了下來,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
“他現在嘴硬的厲害,死活不肯說,等我給他一點厲害瞧瞧然後再向你彙報一下情況。”
“別把他給弄死。”安少毫不在意地丟了一句話,隨手把電話扔在桌子上。
果然是人爲的。
到底是誰想要對晏晨不利?安風嗎?不,不是他,他沒這麼傻。那到底是誰呢?誰和晏晨有這麼大仇恨,居然對一個孕婦下手?
安少沉入一片沉思中,手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靜靜地,等着陸塵的消息。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如果你說出來,還會少受一些皮肉之苦。”醫院的病房裡,陸塵坐在椅子,大腿蹺在二腿上,腳尖晃過來晃過去,他一臉陰狠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那個肇事摩托車手。
“呵呵…”躺在病牀上頭上包着厚厚繃帶的年輕男人突然間輕笑出來。“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嘴硬?”陸塵嘴角微微一笑,“我見過許多嘴硬的人,一開始他們也和你一樣,可是到了最後,他們還不是乖乖地什麼都說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的手段,我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手段讓你開口說話。不過你一點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把你弄死的,因爲你死了我還要負法律責任,這對我來說不在划算了。”
陸塵說完直直地看着那人,一臉的笑意。
那個男人打了一個冷顫,眼裡的恐懼更深了,他抿嘴脣看着陸塵。
陸塵的手緩緩地落在男人的打着石膏的腿上,見男人還不說話,他的手突然在男人的受傷的腿上使勁地敲了一下。
“啊——”男人剛想張嘴發出一聲慘叫,斜刺裡有人伸出一隻手,他的嘴巴立刻被捂住,他只能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還不說是嗎?無所謂。”陸塵聳聳肩,搖搖頭,又是一記重重地敲在男人的腿上。
男人臉上是一陣疼痛的痛苦扭曲,但是偏偏他怎麼也叫不出來,只能一臉恐懼地看着陸塵,鼻子呼哧呼哧地冒着粗氣。
“嘴巴還挺硬的,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你好好玩玩。”陸塵一點也不在意男人的態度,漫不經心地說道,揮揮讓人鬆開的嘴巴。
男人的嘴巴一鬆開,他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臉上因疼痛而一片瘋狂猙獰和扭曲。
“我說,你們不要再折磨我了,反正我也是將死的人了,活着也是一種痛苦。”年輕男人喘了一口粗氣,隨後咬着牙齒痛苦地說道。
“我就喜歡那些識時務的人,早說晚說反正都是一個說,早說還是少一些皮肉之苦。”陸塵對男人讚揚一句,點頭稱讚。
“我是華姐的兒子,我要爲我的母親報仇。”年輕男人停頓了一下,眼裡充滿了恨意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對陸塵說道。
“你是華姐的兒子?”陸塵愣了愣,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身上,仔細地端詳,怪不得他看着有幾分眼熟,原來他是華姐的兒子,搞了半天是來尋仇的啊!陸塵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大意,居然把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給疏忽了。
“我的母親死在安少的手上,你說我能不恨他嗎?”華姐的兒子恨聲對陸塵說道。
“你的母親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她害死了安少的母親,又差點害死了老太太,法律判她死刑,那是理應所當的事情,你爲什麼要把所有的恨轉嫁到安少的頭上?”陸塵一臉疑惑地看着華姐的兒子。
“不,不,這都是他的錯。”華姐的兒子突然一臉激動地吼了起來,“我母親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好好地生活結婚生子,她做了那麼的事情完全都是爲了我。我明明已經躺在手術檯上,我的胸腔明明都已經打開了,我差一點就是可以成爲一個正常人了,可是就是因爲他,我打開的胸腔被縫住,我滿腹的希望突然在這一刻變成了絕望,你說我能不恨他嗎?如果不是他撤走了手術費用,我現在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好好地地生活了。”
華姐的兒子情緒非常激動,一想到他之前所遇的一切,他的心裡就充滿了恨意,他就恨不得讓安少去死。
“你恨的人是安少,可是爲什麼你要對一個孕婦下手?你又是怎麼知道安太今天要出門?是誰和你通風報信的?”陸塵冷眼看着華姐的兒子,等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他慢慢開口說道。
“我原來是想對安少下手的,可是他出行總有一大幫的人跟着,我根本沒有辦法下手。我之所以對安太下手,那是因爲想要一個痛苦,最好的辦法不是讓對他自己下手,而是對他最親的人下手,讓他痛不欲生。沒有人給我通風報信,我一個人一直在安家的別墅外守着,靜靜地等着機會的到來。”華姐的母親臉上帶着瘋狂的微笑,慢慢地對陸塵說道。
“你在撒謊!”陸塵突然對着華姐的兒子嚴厲的說道:“沒有了華姐的照顧,沒有了收入,你一個整天在外流浪在垃圾堆裡撿東西吃的人,你哪裡來的摩托車?還有你身上的手機,那是一款很新的手機,雖然裡面沒有手機卡,但是你絕對使用過,如果你說背後沒有人指使,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
華姐的兒子臉色一窒,被陸塵問得一塞,遲遲半天沒有吭聲。
“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哼!”陸塵對着華姐的兒子重重地冷哼一聲,對着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一個彪形大汗立刻向華姐的兒子的走去,兩隻手交叉放在一起,捏的啪啪的響。
“你別過來,我說,我說。”華姐的兒子自小在病痛中長大,對於疼痛他有一種莫明的恐懼感,他害怕疼痛,他害怕那種死去活來每天折磨他的痛苦,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他寧願死也不願意承受那些非人的疼痛,因爲有些疼,不是常人所一般能比的。
“識時務者爲俊傑,說吧!”陸塵對着大漢揮了揮手,大漢停了下來,一臉兇狠地看着華姐的兒子。
“是一個女人,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誰,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爲她做事。”華姐的兒子嚥了一下口水,眼裡充滿了濃濃的恐懼,他對陸塵說道。
“女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陸塵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不知道,每次她來見我的時候,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戴了一個很大的墨鏡,又戴着一很大的口罩,我根本看不清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再加上她找我的時候總是選擇在晚上,我就更看不清了。”華姐的兒子緩緩地說道。
“說話的聲音你還記得嗎?”陸塵追問。
“她壓低聲音,我根本分不出她的聲音來。”華姐的兒子輕輕地搖搖頭。
“她是怎麼指使你的?”陸塵又問道。
“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讓我把身體養好,什麼也沒有讓我幹,後來有一天她突然間問我想不想報仇。我當然了想了,於是,她就對我說,如果想報仇的話一切都聽她的指揮,讓我在家裡等消息,爲了此次的行動,她還專程爲我買了一輛摩托車,直到今天早上她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在安家別墅外等着,有今天安太會出門。順便讓我把手機裡的卡給抽掉扔在垃圾桶裡。”
華姐的兒子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陸塵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着。
好一會兒華姐的兒子這才說道:“我一大早就來到安家別墅大門口,悄悄地躲在路邊,伺機等候。果然大約九點鐘左右,有兩輛車緩緩從裡面開了出來,我趕緊騎上摩托車悄悄地跟在後面,車開出沒有多久然後車突然停了下來,有一個女人從車上路了下來,我認得那個女人,是一個瘋子,不是我要找的,接着車子的另一扇車門打開了,另一個女人要下車了,當時她只是露出一條腿,我也沒看清她到底是誰,當時我非常的慌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了上去,接下來後面發生的一切你們都知道了。”
陸塵聽完華姐的兒子抿着嘴脣沉默不語,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飄舞雪花,陷入沉思中。
女人?是哪個女人?陸塵的大腦裡想不出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從華姐的兒子裡也得不到半點有用的消息,這一切毫無頭緒。
手機的鈴聲這時又響了起來,陸塵掏出手機一看,是安少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
“怎麼樣?”安少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事情很清楚了,他是華姐的兒子,他把華姐的死和他自身的不幸全歸到你的頭上,他是爲他母親和他自己來報仇的,但是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女人在指使。”陸塵把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對安少說了。
“那個女人是誰?”安少問道。
“暫時一點頭緒也沒有,實在是想像不出是哪個女人這麼惡毒,也想像不出安太和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仇恨。”陸塵老老實實地對安少說道。
“再多問問,看看還能不能從他的嘴裡問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他不說的話,就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安少陰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從他的聲音裡陸塵不難可以聽出,這一次安少動了真怒了。
“安少,你放心我知道了。”
“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安少咬着後牙齒冷冷地說了幾句,說完直接把手機掛斷了。
陸塵怔怔地看着手機,慢慢地把手機收起來,裝在口袋裡,又靜靜地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外面的雪景,這才又重新又來到華姐兒子的面前。
“你再好好想想那個女人你見過嗎?或者有沒有熟悉的感覺?”陸塵問道。
華姐的兒子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她捂得那麼嚴實,就算我之前有可能認識,但是在晚上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講出來,要是有一絲隱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陸塵盯着華姐的兒子陰森森地說道,站在他身後的幾個大漢,一臉兇狠地看着華姐的兒子,手指關節捏的啪啪的響。
華姐的兒子被陸塵等人的兇狠嚇住了,他沉思半晌突然間對陸塵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女人讓我把電話卡抽出來銷燬,我那時只顧着想如何去報仇了,忘了去銷燬,我把電話卡抽出來就放在家裡的電視上面。那上面有那個電話號碼,我想順着電話號碼,你們肯定知道她是誰?”
“你說的都是真的?”陸塵微眯着眼睛看着眼裡冒着冷光看着華姐的兒子。
“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有騙你們的必要嗎?”華姐的兒子面呈灰色,對着陸塵悽慘一笑。
“留一個人守着他,其他人跟我走。”陸塵立刻站了起來,沉聲吩咐一句,讓其中一個人留下,其餘幾個人和他起向外面走去。
------題外話------
女人是誰呢?猜猜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