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小小的身影剛一露面,秋語千立刻從沙發上跳了出來就向邵博奔去,邵博一把緊緊地抱在懷中。
眼淚成串地向下掉。
“孩子,你可終於回來,媽媽想死你了。”秋語千哽咽地說道。
邵博的臉上很彆扭,不習慣被人抱得這樣緊,他的頭微微後仰,試圖與秋語千拉開一點距離。
秋語千的情緒很激動,有些無法控制,淚水一直不停地向下掉,她又是哭又笑,雙手抱着邵博一直不撒手。
阮飛在一旁發現了邵博的不自在,又怕秋語千太激動了,他趕緊把秋語千抱在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說道:“語千,別哭了,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秋語千聽阮飛這樣一說,趕緊用手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笑臉,說道:“是,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我不應該哭,應該笑纔對。邵博走,跟媽媽回家。”
秋語千一邊說一邊擁着邵博向外走。
“我現在還不能走。”邵博輕輕地掙脫媽媽的手,看着媽媽的眼睛,沒有表情地說道。
“爲什麼?”秋語千愣了愣。
“因爲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邵博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也都是一個腔調,沒有一絲波瀾。
秋語千有些無法接受邵博現在這種狀態,以前的邵博雖說脾氣大了一點,人也暴躁一些,可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秋語千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可憐的孩子啊!到底不知道遭什麼罪,誰又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現在哪裡像一個孩子?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大人。
秋語千的心裡全是自責,是她不好,是她沒照顧好邵博,這才讓他被人帶走,扼殺了他美好的童年。
“邵博,跟媽回家去,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從此以後再也不要離開媽媽了。”秋語千淚眼朦朧地對邵博說道。
邵博一言不發,眼珠子慢慢轉動,落在阮飛的臉上,冷冷開口了:“你把你的女人弄回去,她現在還懷着孩子,情緒太激動,對孕婦不好。”
“哦!”阮飛愣了愣,輕輕地哦了一聲,想想又不對,他爲什麼要聽一個孩子的話?
阮飛啞然失笑,雖說邵博只是一個五歲多的孩子,雖說他說話的聲音帶着稚嫩,可是他說話的表情語調,卻讓人感覺到他在跟一個成年人在說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向了壓來。
這種感覺很怪異。
“寶貝,跟媽回家去吧?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想你?”秋語千不捨得與邵博分開,她流着眼淚哭着對邵博說道。
“等我忙完了我會回家看你的。”邵博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
秋語千聽邵博這樣說,越發傷心了,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哭倒在阮飛的懷中,泣不成聲。
邵博伸手很笨拙地在秋語千的臉上擦了擦,擦去秋語千眼角的淚水,隨後他看着阮飛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做,暫時不能回去,就麻煩你照顧她了。”
阮飛的視線落在邵博的臉上,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向他點頭,然後對秋語千說道:“語千,別傷心難過了,我們回家去吧!邵博的事還必須忙完以後,他一定會回家的。”
阮飛的心裡其實全是疑問,他不明白一個五歲的孩子到底有什麼事情那麼忙?再說了,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什麼事情可忙的?
秋語千悲咽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淚水漣漣地看了一眼邵博,在阮飛扶持下,她流着眼淚悲傷地離開了。
邵博自始自終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秋語千哭得那樣的傷心,他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安少黑着臉抱着安安從樓上走了下來,身後跟着一臉怪異的左玲。
“又怎麼啦這是?”晏晨把秋語千送出門,一回頭就看到安少這副表情,她挑了挑眉。
安少抿着嘴巴不說話,黑着一張臉,身上呼呼地直向外冒冷氣。
“安安,爸爸這是怎麼啦?”晏晨的目光轉向安安的身上,柔聲問道。
安安也是一臉的迷茫,不知道爸爸爲什麼生氣。
“撲哧”一聲,站在後面的左玲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大家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安少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左玲趕緊止住笑聲,輕咳一聲,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左玲,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晏晨看向左玲。
左玲看了一眼安少,欲言又止。
“說。”晏晨淡淡地說道。
左玲把目光收回,開口了,“安安和邵博剛纔互訂終生了。”
“啊?!”晏晨愣了愣,屋裡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左玲的話是什麼意思。
“左玲,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於依性子急,聽左玲這麼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有些急了。
“就是邵博剛剛向安安求婚,安安同意了。”左玲簡單地說道。
“啊——”屋裡的人集體石化,隨後來轟堂大笑。
邵博的臉上反倒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視線一直落在安安的臉上,臉上微微帶着一絲微笑。
何鑫這時止住了笑聲,輕咳一聲,清清嗓子說道:“邵博,這樣求婚可不行,要鮮花和戒指的,你有嗎?”
邵博臉上有些茫然,微微搖頭。
“沒有鮮花和戒指,我們安安是絕對不會就這樣同意嫁給你的,剛剛的求婚不算不算,等你買了戒指和鮮花以後再來求婚吧!”何鑫一般正經地對邵博說道。
“老子是絕對不會同意把安安嫁給這個小臭小子的,小小年紀毛都還沒有長齊就出來騙女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安安,以後不要理他。”
安少的心裡一肚子的火,看到邵博深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眼睛都是疼的,心裡煩躁的要命。
“可是邵博哥哥說他會保護我。”安安現在還不明白嫁人是回事,她只是知道邵博哥哥會一直陪她玩,還說要保護她,就像上次詩博翰搶了她的東西,邵博哥哥就把詩博翰狠狠地揍了一頓,當時她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爸爸也會一直保護你的。”安少信誓旦旦對安安說道。
“不好。”安安搖頭。
“爲什麼?”安少愣住了,心中隱隱有些受傷,他本以爲安安至少要長到二十歲纔會離開他們,可是沒有想到才三歲就要跟別的男孩走了,他的心,痛啊!
“爸爸要保護媽媽,安安看到媽媽偷偷地哭了好幾次了。”安安很認真地對爸爸說道。
屋裡頓時靜了下來,視線全都投在晏晨的身上。
晏晨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楚,這一刻,她的鼻子發酸,眼眶發漲,她默默地從安少的手裡把安安接過來,緊緊地抱在懷中。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有安安,她這一輩子真的值了。只是她讓安安受苦了。
安少的心中同樣有着說不出來的複雜,五味雜陳,百般滋味齊齊涌上心頭。
是他沒有保護她們母女,是他讓她們擔驚受怕了。
安少想說些什麼,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其他人一陣噓唏,安藍猶爲甚,這幾年晏晨過得什麼日子,她比誰都清楚,晏晨真的是受苦了。懷孕那段時間什麼也不能吃,吃一點吐一點,在醫院裡一待就是好幾個月,工作全都是在病牀上完成的,這生了孩子以後就開始操心安少的事,美國國內兩邊跑,一個女人能堅持到現在也着實不容易了。
安少在這纔回來,緊接着安老太太去世,安少悲傷過度,拒絕所有的的一切事情,這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全是晏晨在張羅,她一個女人真的是太辛苦了。
“安靜啊你以後一定要對晏晨好,她這幾年真的是太辛苦了,如果沒有她,這個家說不定早就散了。”
安藍說的是實話。公司在這幾年裡出現各種危機,全都是靠着晏晨一一化解危機,安氏集團纔在這風雨飄搖中存活了下來,慢慢恢復以往的輝煌。
這全是晏晨的功勞。
晏晨的眼角溼了,她笑着搖頭,“這都是大家一起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可沒有姑姑說的那麼強大。”
安少嘴巴張了張,剛想說話,這時邵博開口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安叔叔,我們該出發。”
安少一臉的惱怒,向着邵博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小兔崽太會找時候說話了,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想娶安安?哼,門都沒有。安少在心中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們要去哪?”晏晨看着安少,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其實隱隱有了答案,他們是打算出發救安風去了嗎?
何鑫已經知道安風席慕兒被劫持的事情,眼睛看着安少和邵博,沉默不語,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擔心。
他本欲要與安少一起去的,被晏晨阻止了,他什麼也不會,去了能幹什麼?只能給他們添麻煩。
“你們去哪啊?”安藍這時也湊上來隨口問了一句。
“出去轉一轉。”安少什麼也沒說,隨口答了一句,他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臉上,什麼也沒說,只說兩個字,“等我。”
晏晨看着安少,眼中全是不捨,她向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輕輕地說道:“保重。”
安少與晏晨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切都不用多說,只一眼,彼此間的心意此時全都明白了。
“安安,等我回來。”一旁的邵博向安安露出一個笑容,很淡,而且還很僵硬。
“嗯!”安安向邵博點點頭。
“磨嘰什麼呢?廢話真是多,趕緊走。”安少一聽邵博這樣說,心裡的火滋滋地向外冒,手一伸,二話不說拎着邵博的衣領就向外走去,轉眼消失在大家的眼中。
“晏晨,小靜去哪裡?”安藍有些奇怪地說道。
“嫂子,我哥會不會對人家小孩子做出什麼事吧?”安寧擔心地問道。
“沒事,不要擔心,大家都各自去忙吧!”晏晨對大家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抱着安安去了外面。
安少和邵博已經不見人影了,晏晨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就只有安少和邵博兩個人嗎?陸塵他們呢?
但願他們此去平安歸來。
晏晨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安少一進門就把邵博扔開了,邵博的反應很快,在空中做了一個側空翻以後,穩穩地站在地上,隨後面無表情地看着安少。
安少的眉毛挑了挑,有些驚訝,這小子的身手還算靈活。安少在心中這樣想着,但是一想到這傢伙居然敢覬覦安安,那絲好感瞬間即逝,安少的有又板了起來。
“我警告你,最好離安安遠一點。”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打開車門坐上車。
邵博什麼也沒說,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小小的身體崩得緊緊的。
安少看邵博的那張臉看得眼睛疼,這個臭小子還能有沒有別的表情?一天到晚崩着一張臉,不嫌累嗎?安安如果嫁給這樣一個人,每天對着這張臉,生活了無情趣。
安少的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能離這小子有多遠就有多遠,他是堅決不會同意安安跟這麼一個成天到晚板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
車子很快駛出去安家別墅,兩個人一路上沒有任何的片言紙語。邵博不說話,安少根本不屑與一個五歲的孩子交談。
安少給陸塵去了電話。陸塵雖然心裡不放心安少與一個五歲的孩子去冒險,但是拗不過安少,只好給他們配置武器和乾糧,用直升飛機把他們送到邵博指定的地點。
在飛機上安少接到了安風的電話,如邵博預料的一樣,把地點定在了那片原始森林三不管的農莊,時間是在兩天後。
安少沒有多說,一口答應,掛了電話以後,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邵博,怪聲怪氣地說道:“小子,有兩把刷子啊!來,跟老子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邵博看也不看安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你?”安少被邵博的話氣得無話可說,手在邵博的面前點了點,最後氣哼哼地放下來了,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太丟他的臉了。
安少在心中這樣想着,扭過頭理也不理他,把視線投向窗外。
邵博的手錶這時又滴滴地響了兩聲,他按了一下,有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出發了沒有?”
“出發了。”邵博繼續沒有表情的語調說道。
“我會在農莊等你,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給你的。”邵博冷冷地說道,也不說一聲謝謝,直接結束了談話。
安少的視線又落在邵博的身上,他對邵博起了好奇之心,在這個小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顏興都教了他什麼?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厲害。
“哎,臭小子,你說說你都會一些什麼?”安少伸出腳踢了一下邵博。
邵博平靜的看了一眼安少,身子讓了讓,嘴巴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安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小子,而且對方纔五歲,這心中的火蹭蹭向上冒。
手心又開始癢癢,他想把這個小子從飛機直接扔下去,這樣的話就不會看着眼疼。
邵博還是一句不吭,面上繼續保持着沒有表情的表情。
“小子,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開口的話,老子非把你從這裡扔下去不可。”安少心中那個氣啊,直接對邵博撂下狠話了。
他就不信這小兔崽子一點都不怕。
邵博不是故意不和安少說話。這是他的性格所致,以前在訓練營時,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說錯了要捱打,說對了對方高興也是捱打,在裡面他是學了不少的東西,可是他也捱了不少的打,久而久之,他就不再說話,別人吩咐的事情他直接辦就成了。
因爲這樣可以少挨很多的打。
邵博見安少發火,眼睛盯着他看幾秒,隨後終於開口了,“他們教了我很多,打架殺人電腦以及各國語言。”
“殺人?”安少愣了一下,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邵博。
“他們殺人,讓我在旁邊看着。”邵博面無表情地說道,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那你不怕嗎?”安少的心中突然對邵博涌出絲絲同情來,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在旁邊看着殺人,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一開始很怕。”邵博略略遲疑了一下,緩緩地對安少說道。
一開始他真的害怕,第一次見殺人就是他才基地不久,傑斯帶他去的,一槍打在對方的額頭上,他清楚地記得,血從對方的額頭上慢慢地流了出來,額頭上現出一個血窟窿,那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直直地向後倒去。
那天回來以後他就開始發燒,晚上一直做惡夢。
那個時候沒有人理他,也沒有人管他,也沒有人安慰他,顏興只是給他服了幾片退燒藥,然後就接着開始對他訓練。這件事情過了不久,獵鷹出去執行任務時又把他帶上了。
獵鷹殺人不用槍,她的手錶裡有一根鋼絲,她是等到對方鬆懈的時候,用細鐵絲把人活活地給扼殺。
很奇怪地是,邵博這一次心中沒有過多的恐懼,很平靜,回來以後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發燒,和平常無異。
再後來,邵博對殺人就司空見慣了,一絲反應也沒有。
安少想象不出邵博到底經歷了什麼,這一瞬間,他對邵博充滿了同情,第一次覺得這個小子,很可憐。
“你殺過人嗎?”安少忽地又向邵博問道。
“沒有。”邵博搖頭,“他們說殺人很貴的,如果不給錢,不要隨便殺人。”
邵博很認真地說道。
安少沒噴邵博一臉的口水,他孃的,這還挺有職業道德的。不給錢堅決不殺人。
“來,透露一下,這一次請你來,花了多少錢?”安少饒有興趣地問道。
“沒人給我錢。”邵博搖頭。
“哦!”安少的眉毛挑了挑,頗有興味,但是接下來邵博的話頓時讓安少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
“顏興讓我說,他說此次成功了,我就有機會娶安安了。”
邵博平淡無波地說道。
安少差點暴走,沒錢?這是沒錢嗎?安安對他來說就無價之寶,他想娶他的無價之寶。
想娶安安?做夢,門都沒有。
安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心中對邵博的那些同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希望這此事件了結以後,邵博從此滾得遠遠的,至此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機艙裡陷入一片沉寂,安少不說話,邵博默默地坐在座位,自此再無任何的交流。
安家別墅,安心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奶奶的後事處理好,遺物也清理的差不多,也是她該離開的日子。今天看到邵博她吃了一驚,之前她見過這個孩子,對他的印象頗深,也知道他是顏興帶出來到的,就是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臨行前她找晏晨談話,一是辭行,二是想問問邵博的事情。
晏晨的意思是想安心再等一段時間再走,因爲她一出去,就會立刻席慕兒和安慕然失蹤。而且她還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你等安少回來再走吧!”晏晨看着安心,平靜地說道。
“我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席慕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安心說的是實話,上次她悄無聲息地被人給綁走,把公司一大攤子的事情丟給席慕兒,而且她還帶着一個孩子,她一定忙不過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在家裡多住幾天,多陪陪二嬸和二叔。”晏晨想了想又對安心說道,極力挽留。
“我媽有這麼多人照顧,我很放心。”安心的心裡其實很感謝晏晨,他們把蕭莉莉照顧的很好,這次回來,安心發現蕭莉莉變了很多,少了以前的張牙舞爪,她的臉上多了一份溫柔,整個人都顯得很溫和可親,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她很放心。
“你不用勸我了,遲早我都是要走的,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邵博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誰出事了嗎?”
安心去意已經決,見晏晨還要相勸,就對她輕輕地搖了一下頭,隨後話鋒一轉,問起了邵博的事情。
晏晨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安心,不想她擔心受怕,但是看到安心執意要回美國,無奈之下,她只好對安心說道:“你哥出事了。”
“啊!?”安心愣了愣,心猛地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哥又出什麼事了,他不是在監獄裡嗎?
“他越獄了。席慕兒和安慕然也被傅傑給綁架了。”晏晨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對安心說了一遍。
安心整個人傻掉了,緩緩搖頭,嘴裡喃喃自語,“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呢?這關席慕兒和安慕然什麼事情?爲什麼他們要把他們母子兩個人弄走?”
“因爲傅傑現在需要錢。”晏晨很冷靜地對安心說道。
安心怔忡半響,突然一把抓住晏晨的手,急切地說道:“我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們。我哥是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席慕兒和慕然是無辜的,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救救他們母子兩。”
安心知道晏晨的心裡恨安風,她知道讓安少和晏晨原諒安風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席慕兒和安慕然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受這種罪。安心不奢望晏晨去救安風,她只希望能看在她的面子上能救出席慕兒母子兩個人來。
“安少已經出發了,和邵博一起。”晏晨說到這裡臉上顯示出濃濃的擔心來,她真的很擔心安少和邵博。
安少的身體不好,邵博又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們真的能把安風一家救出來嗎?
“你是說堂哥和邵博兩個人?他們能行嗎?”安心呆了呆,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同時心中又涌出擔心來。他們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別到時安風一家沒有救出來,他們又落入危險之中。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邵博那麼有把握,他們一定會成功地把他們救出來的。”晏晨幽幽地說道,微微嘆了一口氣。
安心的臉上一片苦心,他們現在幾乎是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身上嗎?
這會不會太荒唐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安心有些煩躁起來,她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安心,等等。”晏晨從後面叫住了安心,“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你二嬸和二叔,他們的身體不好,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知道。”安心回過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向她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有些彆扭地說道:“嫂子,謝謝你!”
晏晨怔了一下,隨後無聲地笑了。
這是安心第一次叫她嫂子,是不是就表明她忘掉了安少而從心裡接納了她呢?
這是一個好的現象,從此安心就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只是她和顏興?晏晨一想到顏興,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是顏興不好,只是顏興的身份擺在那裡,他過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他給不了安心幸福。
“安心,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本來我不打算問,只是你叫我一聲嫂子,我有責任問一下,你和顏興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安心正欲打算離開,晏晨的聲音從背後似傳來,她擡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慢慢轉身看着晏晨。
眼裡一片迷茫。
“就這樣,兩個人就在一塊了。是我主動的。”安心幽幽地說道。
“他給不了你幸福,甚至連一個穩定的家都給不了你,你真的打算決定就這樣和他過着擔心受怕的日子?”
晏晨聽安心這樣說,情緒略顯得激動了一些,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淡定了。
安心的嬌軀微微一怔,低下頭看着腳尖,沉默不語,許久她擡眼看着晏晨,幽幽地說道:“嫂子,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晏晨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安心的臉,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對安心說道:“算了,你已經是成年人,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也不需要我多說,我只是希望你好自爲之,不要將來後傷心難過。”
安心懂晏晨話中的意思,默默地向她點點頭,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回到房間後,安心掏出手機給顏興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顏興頗有些興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我哥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安心什麼也沒說,直接對顏興說道。
“嗯!聽說了。”顏興有自己的情報網,傅興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安風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希望你能救他們出來,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安心一個字一個字地對顏興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救他們了。”顏興對安心說道。
“是邵博嗎?”安心的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你認爲一個五歲的孩子真的很把他們全救出來?”
“別人或許不可能,但是邵博可以。爲了以防萬一,我還讓傑斯也去了。你放心,有邵博和傑斯安少,你哥他們一家三口一定會沒事的。”顏興安慰安心。
安心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可是一顆心還是揪得高高的。傅傑殺人不眨眼,安少他們真的可以把他哥和席慕兒母女救回來嗎?
安心的心中充滿了擔心。
“你還來嗎?”手機那頭又響起了顏興的聲音,有些遲疑。
“再說吧!”安心也不知道未來怎麼樣,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把安風席慕兒他們救出來以後,她在好好地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那你想我嗎?”顏興又問,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安心一陣沉默,她抿了抿嘴脣,什麼也沒說。
“安心,你在聽嗎?”等了好久,不見安心的回答,顏興追問了一句。
“在聽。”安心輕輕地說道。
“不管你有沒有想我,我想告訴你,我很想你。白天黑夜,我的腦子裡幾乎都是你的影子。”
顏興鼓起勇氣向安心說道。
安心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這算是表白嗎?這是她第一次聽安心這樣說,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
安心沒有回答顏興的話,而是默默地把手機掛斷。她不知道要怎麼和顏興說。
她也想他,只是她不想告訴顏興。因爲對未來的不確定,安心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些話告訴顏興。
顏興的眼中全是失望,望着手機發呆。
安心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天邊的雲彩,明明離得很近,卻偏偏無法觸摸到,很遙遠。
月紅走了過來,看到顏興在發愣,她上前輕輕地拍了他一巴掌。“哥,又在想她了?”
顏興把手機收起,側過頭看向月紅,笑了笑,“事情都忙完了?”
“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該死的人都死了,那些願意留下的人全都留了下來,不願意留下,我把他們的命留在這裡。”月紅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們呢?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顏興問道。
“你是說我的那些哥哥們?”月紅歪着頭看着顏興。
“嗯!”顏興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們活着就是一種受罪,我讓他們全解脫了。”月紅咯咯地笑着,然後隨意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臉色一正,認真地對顏興說道:“哥,傅傑與赤晃聯手的消息你知道嗎?”
顏興點頭,“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我們不能讓他們聯手,一旦傅傑得到赤晃的幫助,那麼他一定全帶人捲土重來,現在這裡正處於人心惶惶的時候,如果傅傑回來,我們必敗無疑。”
月紅自小就在這裡長大,傅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再次攻回來。
經過上次的一仗,這裡的人死的死的傷,剩下的人還不知道會投靠哪一方,如果一旦傅傑攻回來,形勢就危險了。
所以,他們必須趕在傅傑與赤晃聯手之前把傅傑給幹掉,不然的話後患無窮。
“你要怎麼做?”顏興問月紅。
顏興只知道殺人,對於計謀他比不上月紅,他聽月紅的安排。
“我要親自走一趟,這一次一定要把傅傑給幹掉。”月紅慢慢地說道,臉上佈滿了殺機。
“殺傅傑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這裡的情況你比我熟悉,你留在這裡比較好。”顏興對月紅說道。
月紅看了一眼顏興,然後慢慢地點頭,“好。那隻能讓你走一趟了。”
“那好,我現在就出發,估計趕在明天早上能到達目的地。”顏興嘴裡說着,立刻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如果這次你見到安心,你就把她帶回來,男人就應該有魄力一些,要不然哪有女人喜歡你?”月紅衝着顏興叫道。
顏興看了一眼月紅,娃娃領上一片若有所思,他在考慮是不是把安心給帶回來,做一個壓寨夫人其實也挺不錯的。
約十分鐘以後,顏興收拾好了,輕裝上陣,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他擁抱了一下月紅,隨後便離開了。
“哥,保重。”月紅對着顏興的背影叫一聲。
顏興沒有回頭,只是手伸了出來,做了一個OK的姿勢。
月紅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另一邊,飛機在距離農莊二十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安少和邵博從飛機上跳了下來。
安少本想扶邵博一把,邵博看了一眼他伸過來的手,理也不理,隨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直接把安少給忽視了。
臭小子,挺狂啊!行啊,老子倒要看看接下來這二十公里的路他要怎麼走下去,別忘了,不管他有厲害,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體力各方面相對來說,會弱一些。
安少也不生氣,斜關眼睛看了一眼邵博,眼中全是幸災樂禍,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邵博全然不知道安少心中在想什麼,他從揹包裡拿出地圖,又用指南針測了一下方向,然後指東面對安少說道:“我們從這裡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在天黑前趕到農莊。”
安少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微眯着眼睛對邵博說道:“小子,你確定嗎?二十公里的山路,還是翻越一個大峽谷,你確定能在天黑前趕到?”
“爭取。”邵博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檢查了一他的背後,擡腿就向前走去。
安少看邵博那裝酷的樣子,眼睛都是疼的,恨不得擡腳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一腳。
居然在爺的面前耍酷扮狂,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什麼人,臭小子,老了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在心裡看笑話,擡腳慢悠悠地向邵博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