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服氣,年輕貌美非常重要,有時候,長得好看,真的可以當飯吃。
在帶上面紗之前,可能是太緊張,急於想找到一點自信,我飛快的去照了一下大銅鏡,只這匆匆一眼,我也看呆了,鏡中的女子,身上是薛掌櫃提供的深蘭色美裙,這裙子質地和設計都十分絕美出衆,穿上它,那種飄逸美妙讓人難忘,無論這裙子質地,還是頭髮上插的藍色寶石珠釵,都是我買不起的東西。
人家給我梳的這如雲的美人髮髻,是我這兩隻豬蹄手這輩子也梳不出來水準。
關鍵是這鏡中人,眼底裡全是深情和美好,身上的神采,如星辰大海一樣動人,我眯上眼睛,細細打量這個女子。。。。。。我要是個男人,這妞要是喜歡我,我可能真會動心。
行,有自信了,
我滿意的對鏡子裡的人點點頭,長這樣,足以震得住場子了,好吧,董深蘭,你夠牛,被某個男人那樣狠狠的打擊過,深夜痛哭過那麼多場,還是這樣一臉美好嬌俏,這也算得上: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吧。
真的不是我矯情,我有重度社交恐懼症,內心嚴重自卑,真的主動上臺去面對着幾百個陌生的面容,還要現場唱歌,真的要鼓起憑生所有的膽氣。只有確信鏡中人是美美的,才能讓我找到上場前的那份珍貴的勇氣。
我表面上裝得大氣的不得了,手心裡卻全是汗水,到了上場的時刻,看看下面七八十張大圓桌子的大排場,暗暗估算,怕這現場能有七八百人了吧,剛剛給自己的打氣及時又重要,不然以我的小膽兒,現在一定肝顫了吧。
來的時候薛掌櫃只說,這裡是一家重要官員的私宴,給老夫人過生日的。
我當時沒在意,到了這裡,聽別人說了,我才知道是楊府的私宴,也是,我忘記了能請得起我這樣的七兩銀子一場的歌手的,可能只有當朝楊首輔楊大人家了,我怎麼能想不到呢。
今天是最後一場了,大氣一點吧,反正,蒙上這面紗,只能露出兩隻大眼睛,誰能分得清我是誰。最關鍵的是,哪怕剛剛知道是楊府,我心裡並沒有起一絲波瀾,我已經不怕在這裡萬一會遇到那個冷冷的男人了,哪怕他身邊還帶着那個嬌媚的楊明珠。我猜自己也能應對自如了。
真好,不再單相思,不再去暗戀着一個男人,真的好舒服。我坦蕩蕩的望着底下好幾百雙眼睛,感覺難得的心安,哪怕,就是眼睛對上那個男人,我現在也是不怕了吧,這次,我這顆寶貴的心終於迴歸了。
蒙着個面,我到底怕什麼啊,前世今生,只有賺錢的時候,我是最認真的。姐們兒論別的沒有,論專業態度我一流的,看在七兩銀子的份兒上,我真的用了真心,很認真的開始唱了:
青春少年是樣樣紅
你是主人翁
要雨得雨 要風得風
魚躍龍門就不同
青春少年是樣樣紅
可是太匆匆
流金歲月 人去樓空
人生渺渺在其中
榮華富貴呀飛呀飛
世上的人呀追呀追
榮華富貴呀飛呀飛
何時放下歇一歇
能不能願晝吉祥夜吉祥
願用家財萬貫
買個太陽不下山
青春少年是樣樣紅
你是主人翁
要雨得雨 要風得風
魚躍龍門就不同
青春少年是樣樣紅
可是太匆匆
流金歲月 人去樓空
人生渺渺在其中
榮華富貴呀飛呀飛 ωwш⊙ тtκan⊙ c○
世上的人呀追呀追
榮華富貴呀飛呀飛
何時放下歇一歇
能不能願晝吉祥夜吉祥
願用家財萬貫
買個太陽不下山
能不能願晝吉祥夜吉祥
願用家財萬貫
買個太陽不下山
願用家財萬貫
買個太陽不下山
。。。。。。
一曲完畢,全場都靜了,不出意外的,響起了好一番讚美聲,今天人多,主人有錢,氣氛異常的熱烈,很多人都要求再唱一首,薛掌櫃上來小聲和我商量,我大方的說,那再加三兩吧,看我並沒有坐地起價,他感激的答應了。
曾經真的以爲人生就這樣了
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那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瞭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
是命運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願意隨你到天涯海角
雖然歲月總是匆匆的催人老
雖然情愛總是讓人煩惱
雖然未來如何不能知道
現在說再見會不會太早
曾經真的以爲人生就這樣了
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那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瞭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
是命運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願意隨你到天涯海角
雖然歲月總是匆匆的催人老
雖然情愛總是讓人煩惱
雖然未來如何不能知道
現在說再見會不會太早
。。。。。。
說真的,這首歌,我自己很喜歡,因爲,它真的很有韻味,所以我唱得很深情,不用銀子,我也會認真歌唱,因爲所有的女子都想有一個優秀的男人愛戀着自己,自己也一樣深愛着他。我現在沒有人愛我了,也沒有所愛之人了,只有在唱歌的時候,我通過歌中人的心境,才能體會到那份愛意和真情。那個深愛自己,專一又優秀男人,這是身爲女人,都渴望得到,卻終其一生,很難得到的吧。
一曲終了,大家熱情高漲,讚美聲音響起一片,場上的氣氛異常熱烈。。。。。。
這算是完美收關了吧,我鬆了一口氣,這次唱歌,對我來說,是有一定風險的,因爲身上的箭傷還很嚴重,我真是怕這一通的走動折騰,背後要是滲血了,把人家這麼高貴的裙子搞髒了,我就白忙活了,肯定是要賠錢的。
還有一點,這次傷確實不輕,我唱歌用力的時候,肺部都是痛的,這次唱歌真怕自己肺部不給力,當場唱不上去,或者失音,就丟大人了,現場演唱,就立馬變成現場出洋相吧,好在,菩薩保佑,一切順利。
算上今天是第三次出來唱歌了,今天這場沒出洋相,一共就有二十四兩銀子到手了。不是萬不得已,我這種社交恐懼症是不會讓自己上臺的,可惜,現在,我除了唱歌,真的沒有別的本事了。後廚洗碗,我去打聽過了,實在是錢太少了,一個月忙三十天,每天工作時長十幾個小時,每個月連一天休息日沒有,一個月的工錢,只有區區的一兩五錢銀子。一兩五錢?真的什麼也不夠。
我蒙着面,鬆了一口氣,輕輕走出楊府時,沒想到好幾個年輕官員模樣的男人在堵我的路,看情形都是一些年輕的官員,一起起着哄還耍着賴,他們就是手挽手,攔着我前路和後路,就不讓我走過去,也不肯讓我退回去。
今天來的,都是楊大人的門生吧,大多都些年輕的文臣學子,都湊在一起,正是愛說愛笑的年紀,還喝了不少的酒,他們正值年少,正是我歌中唱的青春少年樣樣紅的年紀,一天沒有什麼心事,就是熱血沸騰的想做事,想報國,想出人投地,也最能惹事生非。
有一個長的高大粗壯,圓臉大眼睛的年輕男人,大大咧咧的說對我一見鍾情了,另外有一個一臉倔強的年輕男人,對我說,剛剛和別人打了二兩銀子的賭,別看我這一身衣服和樣子好看,如果揭開這款面紗,我的臉一定醜的嚇人,因爲聲音好聽的姑娘,一般都是醜女,旁邊好幾個人說,我一定是一個美人,他們都說,現在如果我不揭開面紗,這場賭局沒辦法公佈結果了。這些年輕人,雖然外表文質彬彬,儒雅有禮,但行爲卻特別固執,這幫人起鬨了半天,一致的決定,還是請求我一定把面紗給摘了,還說,哪怕就一秒,只看一眼,就感激不盡了。
我捂住臉,專心保護着我的面紗,生怕不被他們一個不小心給我拽下來,被這幫傢伙這麼圍困賴皮着,如果保不住我的面紗,一旦真的露出我的面容,最丟人現眼就會是我爹吧,到時候,京城的傳言一定是:董大人的女兒想錢想瘋了,爲了區區十兩銀子,就上門賣唱。
正窘迫至極的關頭,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大步過來,根本沒理會那些人,只把我的手用力緊緊拉着,大步就往外走,我低頭只看到他身上那條十分精美的腰帶,這款腰帶是三品的官員才能佩戴的吧,所以這個人的氣勢強大到,這幫年輕男人,只敢面面相覷,硬是沒人敢攔,不錯,楊家夫人的家宴,於廷益這未來的孫女婿怎麼可能不來參加呢。他是當朝三品,皇上心尖的大紅人,誰又敢不給面子呢。
。。。。。。
那天,真的親眼看到已經變成一連片的烏黑的廢墟的街道,看到餘家麪館裡的斷壁殘垣,一地淒涼,我才相信,這大火真的把餘姐的店燒燬了,是隔壁那個失心瘋的姑娘,半夜點了火,一夜的火光沖天,才把這一條街和房子燒成了這樣,當時,我最擔心不是這個店,也顧及不到其他的可憐人怎麼樣了,一心只是想着餘姐和一郎怎麼樣了。
我騎着馬瘋狂的往餘姐什剎海的房子跑,直至看到餘姐和一郎還好好的活着,我這顆心才放回肚子裡,餘姐說,當時她們從火海里逃出來的以後,心裡滿是對我的愧疚,本來說好的可以盈利的店,就這樣化爲烏有了,都不知道如何面對我,餘姐說,等她和一郞緩緩勁,湊夠了本錢就上街做一點小吃,存夠錢一定把八十兩銀子還給我。
餘姐右邊的胳膊我都不敢看,燙傷是最痛苦的,那種疼外帶着可怕的燒灼感,讓人坐立難安。一郎救餘姐出來的時候,背部給倒下的房樑砸到,腰部的骨頭砸傷了,挺重的,只能臥牀靜養一段時間,治病和生活費都需要一大筆銀子。餘姐什麼都沒說,但我打量了一下這對母子貧寒的家,就能猜到,如今,他們現在是連買藥治傷和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本來朱天宇身體好了,我打算這就要離開京城了,但是看餘姐他們的本錢二十兩也化爲烏有了,現在別說治傷,可能吃飯都成問題。我算了算手上的銀子,有五十兩人家都少初的見面禮,這錢不能動,我隨時都可能要退還給人家的。除了這錢之外,我總共也只有四兩銀子了,這錢,也只夠我和小珍一兩個月的生活費。
我跑回家,把家裡生活費的四兩銀子全都拿給了餘姐,讓她抓緊給一郎找個大夫給治一下,怕她不收,我給餘姐吹牛,我還有很多辦法賺錢呢。
當天傍晚,我約了薛掌櫃,我就說了一句:我只去三次,一次七兩銀子,都要蒙着面。可以,我就答應,不可以就算了。
。。。。。。
一切都很順利,就是這第三場,爲什麼是楊家的私宴呢。
剛剛經歷了那一晚被他質疑我是深海怪物,還說,我一系列的行爲古怪,匪夷所思,今天又被他又抓到蒙面上臺唱戲,我真的是夠能丟人的,爲什麼,老天爺給我安排的劇本這麼讓人難堪,只要在他面前,我總是這麼丟人,不是即將變成人妖,就是變成箭豬,要麼就是賣唱被他逮到,難道我就不要一點面子的麼。
好吧,就算是痛快分手以後,各自安好,我也不想被這個男人看不起啊。
記得,我以前看到過一個短視頻,有一個年輕男人一臉悲壯的對着一個女人說:你不就是嫌棄我窮,才和我分手的嗎,你等着吧,我不混出個樣子,讓你仰視我,此生我都不會和你聯繫了。
那情形,大有一副今日你瞧我不起,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志氣。
結果,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這姑娘的手機微信一響,她低頭一看,是這個男人發過來的一個P多多的網址璉接:請幫我點擊助力一下,我就能拿到P多多一百元現金。
現在,我就和那個男人一樣吧。總是這麼丟人又苟且的活着,總是爲了碎銀幾兩掙扎求存。
現在前男友風光無限,我卻依然灰頭土臉。分手後,再次見面的場景,分手之後的我,過得就是這麼麼寒酸,這麼悽慘。當場見證我寒酸的人,還是拋棄我的前男友。
說穿了,全世界的男人發現我爲了錢來唱歌,我都不怕,可是,爲什麼偏偏是這個男人抓到我出來唱歌。
他把我拉到一個僻靜的街角,才低頭把我的面紗摘下來,剛看到我的臉一眼,他就深吸了一口氣,雙眉緊蹙的問我:“果真是你,董深蘭,你才受了箭傷幾天,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爲什麼要到這裡來唱歌,你沒有銀子了?我想只要你開口,無論是周王殿下還是大德銀莊的都公子,都有足夠的能力給你想要的銀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憤怒的瞪了他一眼,爲什麼他想着我要管這兩個男人要銀子花,一旦我要是開口了,那麼大的人情,我以後拿什麼還給他們。
但是這些我都不想說,只是在他面前丟臉至此,真的是讓我尷尬極了,如果不是一郞的傷,如果沒有那一場火災,我就不至於此了吧。一直想爭氣的,偏偏,在他面前,我就是最丟臉的那個女人,比不及他的楊明珠,千嬌百媚,從來不用爲了銀錢發愁吧。我這樣的窮妞,實在沒辦法保持嬌滴滴的,因爲一直都要忙着爲了碎銀幾兩拼命。象他這樣官宦世家出身的男人,哪會理解我的苦衷。
被他這麼緊緊握住手腕,眼睛深深的注視着我,現在我的感覺,就象一個窮人因爲餓得厲害,剛在超市偷了一塊麪包,正打算美美的大吃一通的時候,卻被超市老闆發現了一樣的狼狽慌張。
一時之間,臉上發燒,這幾天因爲找銀子而焦慮的我,一種難言的屈辱感涌上心頭,眼淚馬上就盈滿了眼睛,我瞪着於廷益:“於大人,爲什麼你就認定我和周王或是都公子一定是要成親的關係,我說過了,我和周王是摯友,和都公子只是剛認識,所以我要用錢,只能靠我自己。這次是最後一次我出來唱歌了,你不用擔心,我一共就出來了三次,每次都蒙着面,不會給我爹丟人的。”
說完,我就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打算走人,他怔在那裡:“董深蘭,你是遇到什麼難事需要錢麼,我可以幫你----”未及他說完,我感激的笑笑:“不用了,我還欠你二百兩銀子沒還呢,心意領了,你的錢,我一時還不起,以後我肯定會還給你的。”
說完我就慌慌張張的逃走了,真的,我這輩子都實在沒臉再見這個男人了,我這臉上發燒的啊,就說不能出去唱歌換錢吧,老話說的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抓,這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吧。今天的遭遇,對我來說,不亞於就是沒穿衣服在大街上裸奔時,正面遭遇了衣冠楚楚,高貴帥氣的前男友,用冷冷的眼光,把你看個通透。這情形,實在太酸爽了。
一回到家,我用被單矇住臉,趴在牀上半天起不來,心中的那種羞臊感,真的讓我不知所措。
平靜了好一會兒,我把這三次唱歌賺來的24兩銀子都擺在桌上,發了好久的呆,好吧,這是我正大光明賺回來的,有什麼丟人的,只要有足夠的錢能給一郎治傷,也能當一段時間的生活費,我就不丟人。算算,給自己留4兩下來就夠了吧,我換下那身華貴的衣服,這就出門打算給餘姐送去20兩銀子去,一出門,不知道爲什麼,於廷益的馬車在我門口正等着我,看情形,他一直都在門等着我:董深蘭,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坐就坐,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真等賭氣坐上他的馬車,我纔想起來,這是人生中,我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坐馬車,曾經,做爲水亮劍,我和他相濡以沫,共坐一輛馬車,就好象是不久之前的事,又好象已經是很遙遠了。
在馬車上,他也不說話,只問了我要去哪裡,就一路沉默了,及至到了餘姐家的小院,他扶我下車,見到餘姐,我心情纔好起來,能用自己的勞動所得,幫自己的摯友,真的是一件快事,一郎腰傷已經敷藥,好一些了,我把二十兩銀子給餘姐的時候,餘姐眼睛都紅了,堅決不肯要,我說,餘姐,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這個你不收下,我沒辦法安心的回永豐啊。看倔強的她還是不肯收,我一笑:餘姐,反過來,是我遭遇了這些,你有錢,是不是也會一無反故的幫我。她決然的點點頭,我說,那麼,今天,我也會一無反故的幫你啊。
餘姐含着眼淚收下銀子,要留我和於廷益吃飯,我說不用了,等一郎徹底好了,我一定好好來大吃一通。餘姐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於廷益是我的什麼人,我說,是一個哥們,朋友,餘姐說,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上次那個坐輪椅的男人就夠好看了。餘姐說,深蘭,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啊。
第一次,心中沒有了心痛和酸楚,我坦蕩蕩的對餘姐說,他這樣的男人,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輪不到我喜歡。
於廷益在外面的馬車旁等我,只是輕輕的望了望我們這邊的女人對話,他肯定猜不到我們在說他。
回來的路上,我們一路都沉默着,想了想,我對於廷益說,小珍很喜歡栓柱,兩個小屁孩有緣份,咱們幫小珍和栓柱成個親吧。
他一路上都蹙着眉,好象在想着什麼,聽我說要給小珍和栓柱的成親,他才從自己的沉思裡清醒了過來:“董深蘭,你去唱歌就是爲了幫被火燒傷的朋友?”
我點頭:“雖然他們很窮,不過對我真心。”
他靜了幾秒鐘:“你說,你和周王,還有那個都少初,都不是情侶,所以你寧可出去唱歌換錢,都不肯和他們開口,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我啞然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難道說,我現在已經迴歸本心了,誰都不喜歡了嗎。只好反問他,“於大人,你快要和楊明珠小姐定親了嗎。”
他怔了一下:“沒有,是楊大人總是讓她來叫我去吃飯或是叫我去他書房。”
我點頭,這男人這方面很誠實,他說了,就是他真實的感受。
不過,他和哪個姑娘好,這好象與現在的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了。我沒說話,他只是專心的想着什麼,就默默的趕着馬車,兩個人就一路沉默着。
及至到了我的小院門口,我給他道了謝,就要下車的一瞬間,他喊了我一聲,我訝然,正要回頭問他有什麼事,他輕輕的說:“董深蘭,你知道麼,和你共同經歷過那麼多生死,在你面前,要一直保持着冷漠,把你當成陌生人,對我來說,是很艱難的事。”
我笑,沒說話。我又何嘗不是,我們之間雖然沒了愛情這件奢侈品,但是他是一個可以託付真心的兄弟和朋友。所以我萬分珍惜現在的時光,如果他定親或是成親了,以明代這規矩,我是連和他見面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下了馬車,我認真的看了一眼於廷益:“於大人,以前你在軍中說要和我結拜的,我當時沒答應,如果你不棄,以後,我們結拜爲親兄弟吧,今後,咱們以兄弟之誼相處。”
不等他回答,不看他的表情,我就快速回到我的房間。結拜,多年之前,他還管我叫藍妮的時候,我真心要結拜,他拒絕了,堅持要當我的夫君。在軍中的時候,他以爲我是亮劍,真心要和我結拜,我拒絕了,因爲我,實在是不想當他的兄弟,只想當他的意中人。
今天,我主動要和他結拜,是因爲,雖然他對我那顆充滿愛意的心已經死了,但是,我不想當一個格局那麼小的人,我不喜歡失戀以後,把對方當仇人。
做人,我最喜歡象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那首歌中表現的那種氣度,那種大氣非凡的處事處人態度,所以,我實在不想象個失意的小女人一樣躲着他,象個永遠都得不到愛的怨婦一樣,暗戀着或是怨恨着他。那樣,真的很沒意思。
對我來說,他真是值得結拜的好兄弟,夠義氣,也夠優秀。好吧,董深蘭,自此之後,且收了你的女兒情女兒心,那個一腔幽怨,苦苦愛戀的小女人,讓她如風一般的消失吧。就把這個男人當好兄弟,我們還象大漠軍中一樣,從此,殺伐果斷,快意恩仇,暢聊人生,不是一件最美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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