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着站起來的葉小曼跟着沈畫一起慢慢的跟着隊伍後面。而程朗坐在車裡時不時的從車頂探出頭衝他們兩個吼一頓!
“沈畫,你先走吧。別管我了,我會拖累你的。”葉小曼聽着程朗一遍一遍的催促聲,心煩再加上肚子疼。她準備跟程朗攤牌,但是爲了以免殃及池魚還是要先把沈畫支走。
“我是那種拋棄隊友的人嘛,你豬腦子啊!”沈畫聽到葉小曼這句話,肺都要氣脹了。竟然支走她,她是那種丟下隊友不管不顧的人嘛!
“不是的,沈畫。我不想拖累你。你想走吧,我後面還有教練跟着呢。你怎麼能讓咱們二人組落後呢,我是不行了,擔子都在你肩上,你要肩負起啊!”葉小曼語重心長的訴說着各種原有。
“那……”沈畫被葉小曼說的,覺得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又不想放棄她,又不想看到他們二人組落後於其他人。
“哎呀,我沒事的。我慢跑就沒事了,你快去啦。要不然,我生氣了。”葉小曼使勁把沈畫推出去了。
“那好吧,你要跟上來啊。實在堅持不住就跟教練說啊,讓他載你。”沈畫跟葉小曼交待了一下,就開始追趕其他隊員去了。
程朗一直站在車上,看着這一幕。心想:沒想到這丫頭遊說功底還不錯呢。但是,他決不允許自己的運動員出現落後。於是,又是衝着葉小曼一陣狂叫。
葉小曼聽到他再次的狂叫。乾脆不跑了,停下腳步,走到路邊坐下來。也不去理會他。
這下惹怒了程朗。竟然不把他放眼裡,這幾個月的訓練白訓練了!於是,他讓司機停下車。款款的踩着他四十七碼的皮鞋子出現在葉小曼面前。
葉小曼只是看着眼前自己的腳前站着的這一雙大皮鞋。嗯,皮鞋保養的很好,擦得也倍亮。都能當鏡子用了。
程朗看着只給她頭頂的葉小曼。二話不說,直接就上手,抓起葉小曼的胳膊給抓起來了。而事情的突然讓葉小曼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的突然被提留起來。再加上身體的柔弱,慣性的往前傾去。
竟然有那麼一瞬間,靠近了程朗的懷抱,在靠近心臟的地方,葉小曼聽到了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葉小曼突然就臉紅了。
就在葉小曼跌進程朗懷裡的時候。程朗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突突”跳動了起來。他心想,也許是許久沒有跟女生接近過了的原因吧。
可是,葉小曼柔軟的身體卻讓他突然有種不想放開的感覺。在山林小道上,背後是綠樹紅花,而路邊靜靜的兩個人,互相站立着。如果忽略他們之間的師生之分,還真是挺相配的情侶呢。
“教練,你離我太近了。”葉小曼聽着他胸膛處傳來的“撲通,撲通”的跳動聲,帶動的她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這真是一種奇妙的現象啊!
“嗯。”程朗這樣應了一聲,但是還是沒有鬆開她的肩膀。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教練,咱們距離前方隊伍太遠了。該出發了!”有時候啊,就是有些眼睛不管事的跟班,破壞領導的好事。
程朗“刷”轉過頭去。瞪了負責開車的助理一眼。助理一看被教練瞪了,嚇得一縮脖子,躲進車裡去了。
葉小曼看着這一幕,突然就笑了。程朗看着她臉上的笑,純真,乾淨又沒有雜質的真心微笑。心裡涌出了淡淡的暖意,這是不是就是喜歡的開始呢?
“教練大人,我們要站到什麼時候呢?真的該去追隊伍了。”葉小曼看着他這表現,以她專業的心理角度分析,程朗絕對心不在焉的在想其他的事情。也許,想起了某任前女友呢?而葉小曼不知道的是,程朗現在想的就是她。
“嗯。”這次程朗不僅應了聲,還拉起葉小曼的胳膊就拖上了車。都沒有留給她反駁的機會,葉小曼心裡有些訝然,卻什麼都沒說。就乖乖的坐上了車。
“坐後座上,別說話!”霸道的男人總是隻知道下命令,而不去顧慮別人的感受。
“……”葉小曼很無語的通過車視鏡,看到了司機助理在偷偷的竊笑。葉小曼心裡又對程朗增加了一條評論:妖孽帶出來的運動員,也必定是妖孽!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之後車子裡呈現出一陣沉默的氛圍。不過,司機助理的技術是相當嫺熟。中途經過了無數個危險的坡度,他都能安全的駕駛過去。在慢悠悠的行駛中,葉小曼竟然感覺到了一陣睏意,眼皮漸漸的擡不起來,最後徹底閉上了。
“這種時候還能睡着。真是心大啊!”程朗通過車前的指示鏡看到葉小曼歪着頭,靠着座背睡着的樣子。滑稽!
“教練,葉小曼還是第一個坐您的悍馬車的女生呢。”助理實在忍不住了,就打開了話匣子。
“你是屁股又癢了?找練呢!”程朗直視着前方,頭都不轉一下。說出的話,都讓助理覺得瘮的慌。
車子平穩的追上了隊伍,只是葉小曼歪在車裡睡的也很安穩。絲毫不知道,程朗已經在給她開綠燈了。即使是平穩的睡在車裡,也還是會有小腹墜痛的感覺困擾着她。程朗透過鏡子看到葉小曼眉頭都擰結到一起了,心想:很痛麼?
天色漸漸暗下去了,在這個尚且無人煙的小山林裡穿梭的女運動員們。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程朗看着車子上的葉小曼,卻不忍心叫醒她。於是,他只是帶着司機助理走下車。獨獨留她一人在車子上。
“集合!”中氣十足的男性氣體給女孩們帶來了無盡的安全感。這就是女孩們會選擇程朗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吧。
女孩子需要的就是一個安全的臂彎,而不是外表花裡胡哨的男生。對於尚且接觸過體壇之外的這些二十歲左右的小女運動員們來說,沒有進體壇之前接觸的是同齡的幼稚,沒有安全可依靠的男生。而程朗正是顛覆他們心中男子形象的一個真實存在體。
隊伍中,只有沈畫還在四周尋找着。但是就是沒有看到葉小曼的身影。看着程朗的眼神,但是程朗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這讓沈畫感覺到很詫異甚至是費解。
她心想,還是等人少的時候問問吧。現在這樣,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天色已晚,我們已經來不及回學校了。今晚在此宿營,現在開始準備你們的揹包。半個小時後,我挨個檢查!”程朗說完這些話,就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大石頭,坐上去。準備查看女孩們的行動速度。
“報告教練,我有疑問?”沈畫跟着程朗後面,隨他走到了石頭旁。
“你想問她怎麼樣了?”程朗直接阻止了沈畫再問下去。
“嗯。”沈畫其實想說的是,‘我把葉小曼丟給你,你怎麼還給我看丟了呢?’
“她在車上睡覺呢!你不放心可以去看看。”程朗根本沒有去看沈畫的表情,當然他自己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感**彩。
“哦。那我去看看吧。”沈畫悻悻然的離開了程朗身邊。避開正在打地鋪的女運動員們。開始往車的方向走去。
程朗把葉小曼一個人丟在車裡,就去盯其他人了。而他也根本沒有想到也許會存在的潛在的危險。
沈畫越靠近越覺得心裡有陣陣的寒意,她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而在今晚,就在慢慢靠近那輛載着葉小曼的車子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突突的往上竄至頭頂。她突然不敢上前了,她站定在那裡,盯着還有十步之差的悍馬。試圖從其中看出一些端倪來。
“報告教練,各小組已經整理完畢。請指示。”宿營的女運動員們整理完畢後,請出一個代表打報告給程朗。以往的時候,這些事情基本都交給沈畫和葉小曼。但是今天這個時候,他們卻都沒有出現。
“嗯。時間上是達到了,但是隊形比較散亂。沒有一個劃一的標準。”程朗坐在石頭上,大晚上的還低着墨鏡。
“教練,我害怕。”沈畫遠遠地邊跑邊大喊。即使這樣也擺脫不了她心中的恐懼感。
“鬼叫什麼!”程朗‘噌’的從石頭上站起來,沈畫不知道人心難穩。尤其是都是女運動員的夜晚,在一個尤其沒有安全感的地方。最容易失去的就是如臨大敵的陣腳。
“教練,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下葉小曼。”沈畫跑到程朗面前,一手覆上胸口,慢慢的安撫自己不平的心。一手指着車的方向。
“不是告訴你,她在車裡麼?難道你還不會開車門?”程朗聽到沈畫的話,眼皮就在突突的跳。這是多麼嚴重一項紀律性問題。
如果被好事之人揭發,他這個教練還當不當了?葉小曼這個運動員,輕的說,記大過處分;重的說,開除學籍。對於一個學生來說,開除學籍是一件一輩子恥辱的事情。
“不是的,我總感覺車子裡有古怪。程哥哥,你去看看吧。”沈畫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是哽咽了。
“女生就是大驚下怪的,在車子裡,還能有什麼古怪。”程朗心裡卻沒有了底。他發現這個山地時,並沒有做全面的考察。只是準備讓這批學員先來探探地形與適應度。然後,會提交書面材料給上面。請求上面將這片山地作爲訓練的一個基地。
“助理,跟我一起去看看!”程朗看了一眼,一直往女運動員那邊使勁的助理。“其他人留在原地等我回來。任何人不許私自行動!”對於程朗這個教練來說,這些個女運動員唯一的好處就是比較聽話。
在程朗走向車子的時候,心裡竟然跟沈畫一樣出現了一陣陣的涼意。此刻在他心裡崩出的感覺竟然是:如果葉小曼出了事,他該如何是好。他快步走到車子邊上,讓助理打開車門。
當助理走進車門,正要去碰觸車把手時。看到了車門封處露出了一條蛇尾巴。這一發現驚嚇到了助理,助理其實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男孩。並沒有接觸過危險性的動物。他定在那裡不敢動了。
程朗看着一動不動的助理,本能的反應讓他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他快速的運轉頭腦,試圖想出一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解救眼前的危險。
程朗慢慢靠近助理,並輕輕的從背後抓住他的肩膀。幾乎是抱着他離開了車門。程朗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助理,用眼神給他加勁。助理慢慢的回過神來,卻還是不敢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蛇這種動物太容易受驚動。一個不小心就會招致蛇的反擊。程朗一看,助理已經回過神來。程朗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助理,你幫我找幾樣東西。咱們一齊把它們趕走,救出葉小曼。”程朗雙手扶着助理的胳膊,輕輕的跟他說這話。傳遞着一種正能量。
“嗯,教練需要什麼。我都配合,只希望這些東西能遠離我們。”助理眼睛中的恐懼慢慢減退,一種熱血的情緒在胸腔中沸騰着。
“跟我來。”助理跟着程朗走到樹叢中,找到了一些乾枯的樹枝。程朗又從路邊的野草中,挑撿着一些形狀怪異的草枝。然後輕輕的圍繞着悍馬車擺放了一圈,只在車門處留出了一點空白。
程朗又在距離車子十米的地方用那些枯樹枝擺成一個圓圈的形狀,然後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備用火機,等在圓圈外面。
一直留在車裡的蛇估計是聞到了艾草的味道,很快就從車裡爬出來。並且順着程朗擺放的樹枝方向慢慢爬過去。助理以爲就只有一條蛇,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隨後又爬出來了三條蛇。這讓本來已經消失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他的右眼眉頭一直在‘突突’的跳着。一種不祥的預兆。
程朗一直等四條蛇全部都爬進了圈子裡,抓起一直放在身邊的其他艾草把圈子圍起來。拿起火機點着了艾草,並快速離開。
程朗剛一離開,助理就看到了這四條蛇。馬上騰起身體,嘴裡吐着長長的蛇信子,眼睛綠森森的盯着他。他嚇得趕緊走到程朗面前並且抓起程朗的胳膊擋在了自己眼睛上。
“沒事。你再去找一些這個草。然後去拿給他們,讓他們找更多的草。圍成一個圈,待在圈子都不許出來。懂麼!”程朗眼睛盯着車子,僵硬的給助理下達命令。
“葉小曼,你千萬不能有事。”程朗慢慢靠近車子時,心裡這樣祈禱着。
助理快速跑到女運動員集合的地點,把程朗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沈畫。在沈畫的帶領下,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就找來了全部的艾草,並且迅速用艾草圍成一個大的圈,全部女生都待着圈子中央。
“助理,教練和葉小曼呢?”大家都不放心程朗和葉小曼。其中一個稍微有些年長的女運動員,出後叫住要走的助理。
“教練正在盡力救出曼姐。我過去接應一下教練,你們在這裡不要出來。等我的消息。”助理說完,頭也不會的就開始往車子處跑。
“教練,曼姐,你們千萬不能有事啊!”助理邊跑,心裡面卻一直在祈禱着。如果教練出了什麼事,他就不活了。教練一直待他如親生弟弟一樣對待。有時即使犯了錯,程朗都會替他擔待下來。如果不是這次他沒有攔着或者是多幾句嘴,也許就可以避免這種危險的發生了。
只是世上沒有第二次機會,時光也不會倒流。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禱葉小曼可以吉人自有天相。
程朗走到車子旁,手放到車門把手處。心裡卻出現了一絲驚慌,他慢慢的打開車門。就在車門緩慢打開的時刻,他多希望看到的是,葉小曼驚喜的臉龐,或者是等待着他出現的那種歡喜。
但是,當車門打開時。出現的一幕卻讓程朗比之前的驚慌更要驚恐。車子是空的,哪裡還有葉小曼的身影?
程朗將四個車門全部打開,並且繞着車子走了來來回回四圈。他終於要接受這個葉小曼已經消失了的事實了。當助理跑回來時,看到的就是程朗正在圍着車子,像是在找什麼的樣子。
“教練,我回來了。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助理即使在危機時刻,也不忘記學生的紀律。
“葉小曼不見了。”程朗頹廢的靠着車,他竟然在這一瞬間失去了一個學生,甚至是一個領導該有的清晰頭腦。
“教練,我們快找啊。她肯定就在這個山林去。我們快去找吧,否則她也許真的會有危險呢。”助理看着他的教練突然頹廢的樣子,都有些於心不忍了。跟着教練這麼久,從來沒看過他們教練這樣失落過。
助理確認他們教練的心裡已經種下了情的種子,唯一可以解開的就是葉小曼了。這就是別人常說的:解鈴還須繫鈴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