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精靈女長老如今身負重傷,而娜諾哈則是僅僅只有僞七階的實力,但兩人聯手的攻勢威力,卻仍舊是相當驚人的。
可就是這樣足以令大多數七階強者都會手忙腳亂一番的攻勢,在五十年前實力就已經算得上是大陸頂尖,如今更已經是大陸上屈指可數的七階高手的光魔的從容應對之下,卻是根本就沒有揮出一點像樣的威脅性就被徹底擊潰。
當然,看似輕鬆,但實際上釋放出這樣強力的魔法背後所意味着的損耗絕對不會像光魔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若無其事,不過能夠做出這副樣子,也確實是說明了光魔自五十年前假死之後,隱姓埋名積蓄至今的驚人實力。
五十年前,光魔在東大陸作亂之際,正巧是塔菲爾身上變質者素質開始覺醒,令原本身爲西大陸級天才的他以自己的禁忌魔法實驗爲開端,開始對世界本源秩序法則產生了懷疑和反感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塔菲爾雖然還並不像如今這麼徹底地確立了要與本源法則秩序爲敵的立場,但也確實是已經開始走上了隱隱有着這樣傾向的道路,因而他借爲了魔法研究而考究歷史爲由,開始在大陸上到處尋找上古遺蹟,希望能夠從中覺到一些被隱藏在上古歷史之中的有關於神魔戰爭以及本源法則本質的真相。
就是在那個時候,塔菲爾十分偶然地來到了東大陸來探索遺蹟,並且正好碰到了東大陸這邊衆多強者也要一同圍剿光魔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塔菲爾經過一段時間的上古遺蹟探索,已經隱隱地掌握了不少有關於上古混沌的被隱藏的信息,並且心中的毀滅欲.望也開始了萌芽。圍剿光魔一戰,塔菲爾原本只是作爲一個外來的知名強者出於好奇才去旁觀壓陣,可在目睹了光魔那種充滿了瘋狂與強大的氣質之後,塔菲爾卻臨時改了主意。
作爲一個變質者,親身經歷了由一個正常的秩序生靈朝着混沌信仰者的轉變過程的塔菲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看似水火不容的秩序與混沌之間所存在着的那種藕斷絲連的關聯。而除了變質者所具有的那種極其特殊的能夠在秩序和混沌的界限之間將兩者混淆的天賦特徵之外,對於正常的秩序生命來說,最能夠令它們身上的秩序產生出朝着混沌演化的趨勢的,莫過於各種各樣瘋狂到了極點的負面情緒。
當然了,除非是像聖城事件中墮落威辛格爾那樣認爲地將成千上萬人的血仇怨恨擊中於幾個人身上並在環境中輔以真正的混沌之力做引子,否則在正常的情況下,無論一個秩序生命再怎麼瘋狂再怎麼充滿了負面情緒也是絕不可能會因此墮落成混沌生靈的。但對於當時纔剛剛在混沌墮落過程方面有所瞭解的塔菲爾來說,這畢竟是他當時纔剛剛現的僅有的幾個或許可能接觸到更多混沌力量的途徑,因此他也是對此格外上心。
在看到光魔之後,塔菲爾立刻就看中了光魔的那一身從在東大陸上的一場場血腥屠殺之中養出來的充滿了瘋狂的煞氣,也正因如此,在最終光魔終於是勢單力薄無法再和討伐他們的高手們對戰試圖逃亡之時,塔菲爾纔會假裝出手堵截,卻實際上用一個東大陸諸位強者從未見過的來自西大陸魔法傳承的秘傳法術將無力抵抗的光魔弄成了假死狀態,矇混過了衆人救了他一命。
再後來,塔菲爾爲了讓這個瘋狂的殺人魔頭徹底服從,並且盡力協助他做那些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可能比大屠殺還更加瘋狂的與混沌之力有關的研究實驗,塔菲爾在被他抓住無力反抗的光魔身上施加了數道禁制和主從契約類魔法,然後又不止一次地展示了他自己作爲西大陸千年難遇的魔法魔導雙料天才所具備的貨真價實的才華和實力,終於讓光魔最終臣服,和死神之手以及虛空劍聖(就是三年前聖城事件中因爲受塔菲爾指使使用混沌武器攻擊代行者妮恩,因而被歸來的米拉阻止並且通過法則審判抹殺掉的那個杯具)一同成爲了塔菲爾手下除了四名人造魔法師之外的最強打手。
五十年在塔菲爾身邊隱姓埋名的蟄伏,令光魔那份曾經在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煞氣雖然被抹消了很多,但不可否認的是,通過和塔菲爾這樣一個極具才華的魔法天才的相處,光魔的實力也在不知不覺中獲得了極大的提升。五十年前的光魔,雖然確實做過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確實是公認的強者,但實際上足以支撐他兇名的武器也就只有那一招令人防不勝防的非常規二段魔力壓縮技巧,以及殺人過萬拼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成名的七階強者的瘋狂煞氣。可如今化名變成了鳳凰國師的他,從魔法實力和技巧而言卻已然是一位真正的大陸最強光之主宰者,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在光明系魔法領域,他比在聖城事件中隕落的那位前索蘭教皇還要強。
化解了娜諾哈和白精靈女長老的攻擊,可那些受到鳳凰國師操控的白金光絲卻並沒有立刻消失掉。國師陰狠地笑了笑,一隻手朝着女長老的方向做出了推手的動作,而另一隻手則是朝着娜諾哈做出了一個五指均向前伸瞄準娜諾哈,看起來像是在虛握東西一樣的古怪手勢。
隨着國師的動作,半空中的白金絲線也頓時開始井然有序地分成兩部分開始了動作,一部分順着國師的推手動作開始浩浩蕩蕩地朝着白精靈女長老那裡壓了過去,而另一部分的絲線則是開始膨脹模糊起來,變粗到一定程度之後紛紛解散,重新變成了一開始的那種細碎的光點,朝着國師伸出來的那五根手指的指尖處匯聚了過去。
很顯然,鳳凰國師這是要開始對二人進行反擊,因爲之前國師所表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女長老和娜諾哈二人自然是不敢有一點怠慢。
知曉國師就是五十年前的光魔的女長老幾乎是動用了體內全部剩餘的魔力,一層層翠綠色的生命守護結界築起,與此同時腳下的魔法密林之中那些原本應當去糾纏魔獸們的草藤和枝木也都在女長老的操控下放棄了原本的職能目的,瘋狂地拔高冒出森林,結成一張張巨網朝着推移過來的光絲陣列迎了上去,即使是和之前一樣攔不住它們,但至少消耗這些光絲所具有的魔力卻還是做得到的。
另一側,娜諾哈儘管並不知道有關於五十年前的光魔的事情,但之前的這一系列交手也足以讓慄少女明白這位突然間反水的國師的實際實力,絕對是比羅傑斯他們三個人造魔法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託大地一邊防禦一邊反擊,娜諾哈將生體魔導迴路中的魔力全部輸入到身上契露絲爲她製作的魔導戰袍之中最大限度地啓動了上面的魔導術式。
由於娜諾哈除了身體裡被移植了生體魔導迴路之外其餘方面的身體狀況與普通人無異,因此契露絲在爲娜諾哈配備這一身魔導裝備的時候,在起到防具作用的魔導戰袍上下的功夫甚至比那根魔炮威力十足的魔導長槍更多,魔導戰袍上通過魔導迴路記錄的防禦術式,配合娜諾哈生體魔導迴路的全功率輸出甚至能夠完全抵禦契露絲在七階初階實力水平下釋放的帶有法則之力的奧術。
再加上娜諾哈本人尤其在空戰中頗具天賦,依靠魔導戰靴實現的空中飛行足以保證她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傻傻地被敵人的魔法正面擊中,因此理論上來說依靠着這身行頭和體內的生體魔導迴路配合,娜諾哈在面對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敵人時只要體內蓄積的魔能沒有用完就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纔對。
可是就在今天,在距離獸潮開始已經經過了不短的時間,黎明快要結束初陽馬上就要從東方露臉灑出第一縷陽光之時,那些收縮於國師另一隻手上的五指指尖處的光點所彙集成的小光球和之前那陣流光之雨動的前兆一樣猛然間開始了收縮,緊接着,突然在國師身上流蘇一般的光暈略過他的全身最後聚集到他的這五指指尖之上,下一秒,五指指尖上的光球竟是直接收縮成了米粒般大小,然後眨眼間便消失了蹤跡。
就在同時,突然間在已經全力全開最大功率地啓動了身上魔導戰袍的防禦系統的娜諾哈身上,伴隨着五聲悶響,五朵鮮豔的血霧之花在娜諾哈的胸前毫無事先徵兆地綻放開來。娜諾哈悶哼了一聲,在半空中因爲攻擊慣性而向後仰倒,從慄少女臉上那錯愕多過痛苦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搞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手又是怎麼讓自己受傷的。
就在同時,從魔法密林的外側,一聲驚呼響了起來。
“娜諾哈……不——!”
-----
---
娜諾哈覺國師反水,前去支援白精靈長老之後,抵擋羅傑斯三人的任務就完全交給了契露絲灰風還有塞卡莉婭三人來負責。
雖說娜諾哈退出戰圈,主要是爲了在後面補充生體魔導迴路之中消耗過度的魔能,但慄少女那一手精準且威力不可小視的魔炮攻擊卻也給予了實力遜於對手的灰風和塞卡莉婭極大的幫助。娜諾哈離開後失去了這樣一個待在後方的遠程援護高手,對戰法蘭和萊森的塞卡莉婭與灰風立刻就吃力了起來。
法蘭的火系魔法攻擊力暴烈,而萊森的土元素領域更是奇詭無比只要一經踏入幾乎就很難再脫身出來,面對這樣的對手,塞卡莉婭和灰風自然光是見招拆招地應對就已經是竭盡全力,根本就沒有任何還能夠左顧右盼的餘裕。
不過契露絲卻不一樣,從一開始實力就和羅傑斯大致對等的契露絲儘管短時間內贏不了這位水系人造魔法師,但卻並沒有像灰風和塞愛開煉獄一樣被逼到那樣的地步。自然而然地,在交戰之中她也就有了那個資本偶爾溜號——比如說分神去看看三位小夥伴們那邊的戰況。
因此對於國師的反水,契露絲也是相當清楚的,看到反水的國師擊落了那位白精靈男長老,之後以一敵二對戰娜諾哈和白精靈女長老居然佔盡了上風,契露絲心中頓時警笛大作,她看得出那人絕對是個實力不亞於死神之手的七階高階,如今狀態不好的白精靈女長老和根本就沒有到達七階只是憑藉生體魔導迴路的特殊能力纔算成是僞七階的娜諾哈,兩人根本就不會是那人的對手。
她有心想要脫身去換下娜諾哈,讓娜諾哈來應付羅傑斯而自己則是去對付那個反水的鳳凰國師,大不了就打破本源封印強行提升實力,可她的意圖卻立刻就被羅傑斯看破,並且費勁了心思來橫加阻撓。
水系魔法想比風火土其他三系,同等級別的條件下頗有些攻不成守不就的感覺,可唯獨這困敵的能力卻是比土系還要難纏上幾分。羅傑斯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光魔的所作所爲,早就清楚光魔真實身份的他們知道,這位原光魔應該是看事情展到這一步已近不需要再臥底掩飾什麼所以才挑明瞭身份來支援他們,爲了能讓傷亡有些出預期的混沌獸潮趕緊通過龍族和白精靈們的封鎖,羅傑斯自然是不能放契露絲走人,最好是讓光魔就這樣順利地幹掉兩名對手,然後趕緊毀掉那片該死的魔法密林。
被羅傑斯糾纏得一時無法脫身的契露絲無奈之下,正想要開口喊娜諾哈讓她主動靠過來別在那裡和那個危險的對手硬拼,可就在她剛喊出了娜諾哈的名字,就看到了娜諾哈被鳳凰國師詭異的一擊直接擊穿了身前的魔導守護結界和身上的附着在魔導戰袍上的擬態魔力鎧甲,胸前開出了五朵紅色血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