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小公主周心紫淡淡地道了一聲。
藍夜皺了皺眉,笑道:“怎麼,有人不讓你走?”
“嗯!”小公主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現身麼?”藍夜朗聲道。
空間波動,一道身影浮現。此人一雙丹鳳眼似睜還閉,不怒自威,全身漆黑的鎧甲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
“大將軍?”藍夜笑了笑。
“藍公子竟然還記得老夫,不錯,不錯!”大將軍易連城冷笑道。
“大將軍手握全國兵馬,位高權重,我想記不住也難!”藍夜淡淡地道。
“廢話少說,你是來劫獄的?”易車城沉聲道。
“這裡明明是小公主的府邸,何來劫獄一說?”藍夜笑了笑。
“小公主現在是戴罪之身,這裡當裡便是牢獄,有什麼不對麼?”易連城冷聲道。
藍夜看了看小公主,見她木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你一定不會同意我帶她走吧?”藍夜笑道。
“你說呢?!”易連城咬了咬牙根,右手已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可是我真的一定要帶她走,這可怎麼辦呢?”藍夜無奈地皺了皺眉。
“簡單,殺了我!”易連城冷冷地道。
“可是我與大將軍遠無怨,近無仇,沒理由殺你呀?”藍夜道。
易連城兩眼微閉:“皇命在身,今日你既然來了,就別想活着出去,除非我死!”
藍夜搖了搖頭,道:“那就是沒得談咯?”
“也不盡然!”易連城道:“如若藍公子能效命於人皇,還有一線生機!”
藍夜笑了笑,道:“你這麼說,感覺好像我一直都在與人皇作對一樣,呵呵!”
“難道不是麼?”易連城道。
“人皇麾下能人異士多如牛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我只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大將軍是不是太擡舉我了?”藍夜淡然道。
易連城仰頭一笑,道:“哈哈,藍公子果然是個明白人。現在你意下如何呢?”
藍夜嘆了口氣:“我似乎沒得選。”
“既然如此,藍公子便隨老夫一同覲見人皇吧!”易連城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藍夜又看了一眼小公主,取出一枚傳訊石塞到小公主手中,道:“小公主,這枚傳訊石請務必收好!”
小公主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藍夜又對一旁的蛋蛋道:“好生保護小公主,我去去就回!”
蛋蛋怯生生地應了一聲。
“藍公子,這裡可是皇宮,除了人皇,還有誰敢爲難小公主?!”易連城頗有微詞。
“呵呵,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走吧,大將軍!”藍夜笑道。
“哼!”易連城冷哼一聲,轉身朝屋外走去。
待得二人離去,小公主終於長出一口氣,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蛋蛋連忙給她倒了杯清茶。
“公,公主,叔叔本是來救你的,怎麼,怎麼就……”蛋蛋不解地小聲嘀咕道。
小公主揮了揮手,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亂打聽!”
“公主,我都成年了,已不是小孩子了!”蛋蛋不服氣地道。
小公主看了看他,雖然眼神略顯青澀,但剛毅的臉龐已初現威武之氣!
“他不是不想救。”小公主呷了口茶,道:“是因爲我根本就不需要救!”
“啊?”蛋蛋驚呼道:“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怎麼不需要了呢?”
“人皇若真想要我的命,直接出手殺了我豈不省事?”小公主道:“何必還要放我回宮?”
“您好歹也是皇族的公主呀,身份在這呢!”蛋蛋爭辯道:“若是一般的臣子,那肯定是打入死牢,聽候發落了!”
“好,就算你說的對,那爲何只派大將軍一人來暗中防備?”小公主瞅了瞅他,道:“皇族的人誰不知道我對唐大人的心意?我若有難,唐大人肯定會來救我,對不對?”
“對啊!”蛋蛋摸着腦殼道:“可是,爲什麼來的人是藍叔叔呢?”
小公主柳眉輕蹙,幽聲道:“也許,也許他傷未痊癒,無法來救我罷。”
“好,就算是這樣,那跟大將軍有什麼關係?派誰來防不都一樣麼?”蛋蛋道。
小公主搖了搖頭,道:“明知道有人會來救我,卻仍只派大將軍一人來看着我,想來人皇早已算準,來的人一定是藍夜!”
“我,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蛋蛋痛苦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唐大人沒什麼朋友,唯一會爲他挺身而出的便是藍公子了。”小公主道:“大將軍多年前暗中幫助過藍公子,是以這次由他來對付藍公子,比別人更合適!”
“哦,原來如此,藍叔叔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情重義了,唉!”蛋蛋搖了搖頭。
小公主笑了笑,道:“怎麼,重情重義有什麼錯麼?”
蛋蛋一愣,道:“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重情重義的人大多心都太軟,會吃虧的!”
小公主嘴角一勾,幽幽地道:“重情重義跟傻還是不一樣的!”
蛋蛋抿了抿嘴,沒有繼續掰扯這個話題。
小公主站起身,道:“好了,趕緊收拾一下,只要必需之物,其他的都不要帶,隨時準備離開這裡!”
“啊?!”蛋蛋吃了一驚,道:“剛纔藍叔叔說要帶你走,你不走,現在怎麼又要走了呢?”
小公主詭異地笑了笑,道:“好戲開始了,皇宮這下有熱鬧可看了,呵呵!”
……
泰和殿。
人皇周牧秦正端坐於龍椅之上,木無表情地翻閱着案上的奏摺。
藍夜與易連城靜靜地站在大殿之中,人皇不開口,他倆自然也不會開口。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就只有這三人,另有一名小太監站在大殿門外,時不時地扭頭偷瞄殿內。
案上的奏摺足有五撂,每撂都有兩尺高。
安靜的大殿中只有人皇翻閱奏摺的聲音。
良久,人皇終於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奏摺,擡起眼皮瞄了瞄臺下二人。
“唉,每天都要批閱這麼多奏摺,朕實在是身心俱疲,委實有些吃不消啊!”周牧秦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大將軍易連城行了一禮,情真意切地道。
“嗯!”周牧秦點了點頭,道:“還是大將軍體諒朕啊,現下紛爭四起,大將軍你也要保重身體,勞煩你的事多着呢!”
易連城連忙跪伏在地,道:“此乃微臣份內之事,爲皇上分憂,微臣願肝腦塗地!”
“好,好,平身吧!”周牧秦滿意地揚了揚手。
“卟!”藍夜突然笑出了聲。
周牧秦臉色一沉,道:“這大殿之上有何事令你發笑?”
易連城也是嚇了一跳,忙道:“皇上,他初來乍到,不懂禮數,請皇上恕罪!”
“嗯,既然大將軍求情,朕就不計較了!”周牧秦緩緩站起身,朝臺下走了過來。
“藍公子,此次你能爲皇上效力,確實是天大的福份,還不快謝恩?!”易連城捅了捅藍夜,一臉着急。
藍夜並未迴應,而是盯着周牧秦走到自己面前。
“朕該怎麼稱呼你,藍公子,藍大俠?”周牧秦似笑非笑地盯着藍夜。
“一個稱呼而已,不必如此較真!”藍夜笑了笑,他也同樣盯着周牧秦。
易連城在一旁直看得心驚膽顫,藍夜可是隨他進來的,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他自然脫不了干係!
“藍公子,注意你的言辭,不得放肆!”易連城沉聲呵斥道。
“無妨,又不是上朝,再說都是老熟人了,不必拘禮!”周牧秦大方的擺了擺手,轉身踱了兩步。
“皇上英明!”易連城鬆了口氣。
周牧秦復又轉過身,道:“我只是好奇你爲何發笑?!”
藍夜笑了笑,道:“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皇上卻可以氣定神閒地坐在這大殿之中批閱奏摺,這難道不好笑麼?”
“藍公子……”易連城剛剛平復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哦?”周牧秦擡了擡手,制止了易連城,道:“看來你還真是心繫天下啊,唉,你不坐我這個位子真是太可惜了!”
“你這個位子我還真沒興趣!”藍夜冷笑道。
“呵呵,口氣這麼大?”周牧秦也笑了笑。
藍夜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那依你高見,朕該如何做?”周牧秦繼續問道。
“你是皇上,身邊又有那麼多能人,不該由我來回答吧?”藍夜笑道。
“呵呵,話雖不錯,可是朕偏偏就想聽聽你的高見!”周牧秦眯着眼道。
“對外派兵鎮壓叛軍,對內肅清奸佞!”藍夜揚了揚下巴。
“就這麼簡單?”周牧秦愣了愣。
“簡單麼?”藍夜反問道。
“不簡單麼?”周牧秦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東西南北四域均有叛亂,爲首的都是一些稱霸一方的超級宗門,現在已掃除異己,大有聯合進攻中土皇城的趨勢!”藍夜沉聲道:“若是四面來攻,你有幾成把握能勝?”
周牧秦眼皮抖了抖,冷笑道:“呵,少嚇唬朕,那些宗門雖強,但在朕眼中卻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皇族的實力有多強你是永遠無法想象的!”
“對,皇族的實力有多強我真的想象不到!”藍夜笑了笑,道:“可是,南域的逍遙門朱遺生擁有五行神石,你不會不知道吧?”
“哼!一個南蠻子而已,擁有五行神石又能如何?朕可是稟承天地氣運,有上天諸神的庇護,怕得誰來?”周牧秦怒道。
“呵呵,這話你自己信麼?”藍夜冷笑道:“若人皇都是有氣運加身,那上一代人皇又怎麼說?還不是遭了你的暗算,現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住口!”周牧秦突然大喝一聲,渾身靈力迸發,眼中盡是殺氣!
易連城在一旁嚇得兩腿一哆嗦,差點跌倒在地。
“你好大的膽子,敢污衊朕,就不怕治你死罪麼?!”周牧秦咆哮道。
“怎麼,戳到痛處了?還是你真的做過?”藍夜一點也不着急,不緊不慢地道。
“你……”周牧秦指着藍夜的鼻子,怒目而視,過了一會,終於放下手來,臉上一展,露出和悅的笑容:“你好壞,差點就被你坑了,呵呵!”
藍夜道:“所以,朱遺生一定是你的心頭大患,這一點你不承認也不行!”
“好,好,朕承認了!”周牧秦連連點頭,也不與藍夜爭:“不就是一個逍遙門麼,我派大將軍帶兵前去剿滅不就行了?有什麼好說的呢?”
“大將軍去自然沒什麼問題,朱遺生雖然擁有五行神石,但現在的實力依然不可能是大將軍的對手!”藍夜沉聲道。
易連城聽見藍夜誇他,頓時挺了挺胸,甚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