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給他看了一眼,唐離就把手機寶貝似的藏了起來。
事情到這個地步了,裴礪也不打算瞞着,問唐離,“你想做什麼?”
唐離一拍桌子,大笑幾聲道,“讓任景陪我睡一晚,我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繼裴礪之後,任景的臉也成功黑了。
裴礪不厚道的笑了笑,看了任景一眼。
任景的臉頓時不能看了。
以裴礪這麼小心眼的性格,怎麼可能真的安排一個男人在程肅身邊,他千挑萬選的馮文閣,實際上是個gay。
這件事他向誰都沒透露,但是裴礪知道。
所以裴礪不擔心馮文閣對程肅做什麼,只是前段時間聽說程肅領他回去吃飯,見了程媽媽。
裴礪酸酸的想,他都還沒見過丈母孃,被馮文閣這個路人甲捷足先登了。
只是沒想到馮文閣這麼不知收斂,在大門口就跟他的男朋友搞上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馮文閣,當天他生日,心愛的男朋友主動獻身已經很考驗人了,偏偏裴礪讓他做這做那,有點耐心都磨沒了。
裴礪點頭,“我答應你。”
唐離嗷嗷叫喚了兩聲,賊兮兮的問,“第二天程肅一身吻痕回來,把她睡了的是不是你?”
裴礪不說話,低頭看電腦。
唐離顧不得那麼多了,興沖沖的跑到任景身邊,“走走,我們抓緊時間去開房。”
任景額頭青筋暴跳,半天才說了句好。
結果唐離一轉身,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任景動作飛快的接住她,從她兜裡掏出手機遞給裴礪,緊接着啪嗒一聲有什麼掉在地上,任景低頭一看,滿臉黑線。
是一盒安全套。
……
唐離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程肅家裡,動一動腦袋還是暈的,後腦勺鈍痛無比。
她委屈得要爆炸,坐起來就跟程肅把那事說了。
程肅肯定不會信,從唐離嘴裡說出來的十句有八句是假的。
唐離嘿了一聲,拿出手機給她看那個視頻,結果找半天找不到了,那叫一個無奈,只好爆一番猛料,“你回來之後,任景還去a市調查了你,他還向我確認伯父去世的消息。”
程肅正在吃飯,聞言差點咬到舌頭。
“任景知道我爸爸去世了?”
那裴礪肯定也知道了。
唐離說,“不然我怎麼會突然來找你,就是跟着任景回來的,任景爲什麼調查你啊?如果不是裴礪吩咐的他會去做嗎?說明裴礪壓根就沒放下你,並且藏着事不讓你知道。”
唐離這麼沒頭沒腦的分析,讓程肅心慌意亂,不停地往嘴裡塞飯,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離嘆了一口氣,“那天晚上睡你的人根本不是馮文閣,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那天早上馮文閣來找程肅,程肅看見他脖子上的吻痕,就知道不是他了。
那晚的性愛讓程肅說起來痛苦又難以啓齒。
雖然愛她的人是馮文閣,她由內心是抗拒的,但是到後來兩人配合得極好,她感受到了快樂,可是她很清醒,沒有和他接過吻,更沒有動過他身上任何地方。
但是馮文閣來找她的時候,脖子上有很多咬痕。
程肅定定的看着唐離,“你說的都是真的?馮文閣喜歡男人?”
唐離揪着她的臉扯了扯,“千真萬確啊寶貝兒!我昨天去找裴礪了,我說你被馮文閣睡了,他眼睛都沒眨一下,除了他還有誰?”
程肅冷笑了一聲,將筷子放下。
唐離問,“怎麼着,想跟他和好啊?就這麼便宜他了?”
程肅正要說話,突然捂着嘴巴乾嘔了一下,任景迅速去了衛生間。
唐離喊了聲媽呀,跟着去了。
程肅抱着馬桶吐,唐離不停給她順背,震驚到,“這麼快?!”
程肅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漱了口白了她一眼,“吃多了而已。”
唐離撇撇嘴,程肅說,“那天晚上之後我第一時間就吃了藥,你覺得我會有機會留馮文閣的孩子嗎?”
現在有把握那天晚上的人是裴礪,程肅懸着的心也放下來,捂着胃眼裡閃爍着不明的光芒。
最近裴礪上班有些心不在焉。
那天晚上他和馮文閣調了包,摸黑把程肅吃幹抹淨,程肅雖然不反抗,但是也不配合。
最主要的是裴礪沒有盡興,一想到她以爲愛她的人是馮文閣,裴礪心裡跟一把刀捅一樣,恨不得把程肅吃進肚子裡。
因爲不盡興,裴礪做什麼都想着,導致做什麼都不好。
最後憋不住了,他打算把程肅約出來,順便把事情講清楚。
結果拿出手機,就點進了相冊,目不轉睛的翻着一張張老照片,看得出神。
任景突然開門進來,步履匆匆。
“裴先生。”任景手裡拿着一疊照片,臉上隱約有焦急的神色,“裴先生,這是眼線發來的照片,你看看。”
任景很少有這種慌張的時候,裴礪直覺有事,拿過照片看了看,上面是程肅在醫院的抓拍,裴礪盯着她手裡的報告看了許久。
拇指幾乎要把照片捏穿。
“她現在在哪。”裴礪的聲音如同悶雷,沉得讓人心驚膽戰。
任景道,“還在醫院。”
裴礪扔掉照片,外套也不拿直接往外走。
任景趕緊跟上去,加快腳步下樓備車。
車子直奔市醫院。
任景忍不住看了後視鏡裡的裴礪一眼,額頭青筋爆起,眼裡全是嗜血的預兆。
程肅正在醫院裡跟醫生溝通,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巨響,醫生臉色突變,緊接着又是第二聲,門開了。
裴礪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程肅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手握着醫生的手,讓她別擔心。
裴礪穩步走進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肅的心坎上,又悶又疼。
裴礪走到程肅身邊,出其不意扛起她就往外走。
程肅險些尖叫出聲,還好及時捂住嘴。
任景在後面收場。
“所有的損失我來承擔,麻煩帶我去見見你們院長。”
裴礪扛着程肅走出醫院,打開車門本來要直接扔進去,想到她剛動過手術,在扔下去的那一秒硬生生把人給托住了。
程肅被輕放在後座上,裴礪一鬆手她就坐起來。
裴礪跟着坐進去。
很久沒有這麼並排坐過了,程肅聞着他的味道,說不上來心裡的滋味。
裴礪將程肅壓在角落裡,刺人的目光緊盯着她的臉,呼吸粗重。
程肅沒有退縮,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裴礪將照片拿出來,扔在她身上。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裴礪咬牙切齒。
引流,誰允許她碰他的孩子!
程肅瞥了那照片一眼,道,“又不是你的,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看見了他烏黑的眼眸裡有傷痛,憤怒,憐惜。
雖然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但是程肅還是忍不住爲他心疼。
裴礪緊握着拳頭,看了程肅半響,最後擲地有聲說了三個字。
“你有種!”
程肅立即道,“跟了你那麼久,這點種都沒有還怎麼混?”
裴礪一腳踹開門,上了駕駛座開車。
程肅沒有說話,攥緊了手心的衣服。
裴礪帶着程肅回了原來的公寓,一切都暴露了,那就索性都回到以前。
途中裴礪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
程肅聞到一股腥味,到家之後看見裴礪拿着進了廚房,挽起袖子洗剛殺好的烏雞。
程肅簡直受寵若驚,站在門口呆看了半天。
裴礪熟練的把烏雞切塊,開水撩一會,然後依次是當歸之類的補血品,丟進鍋裡小火慢熬。
裴礪做好這一切之後轉過頭來,眼裡的煞氣還在。
程肅怕暴露自己的心軟,轉身就走。
裴礪上前兩步把她抱進懷裡,把她放在牀上的時候還替她擦乾淨因爲自己不小心蹭在她身上的水,整個過程陌生又毫無違和感。
程肅心裡噗噗亂跳,開始愧疚不安。
裴礪坐下來,皺眉不着痕跡的嘆了一口氣。
“你心疼麼?”裴礪問。
程肅抿了抿脣,道,“這個孩子和你沒有關係。”
裴礪身子前傾,寒氣撲在程肅臉上,“我們的恩怨和孩子有什麼關係?你至於用這個極端的方法逼我現身?”
“終於承認了。”程肅咬了咬牙,大吼道,“我一直以爲那天晚上要我的人是馮文閣,是別的男人,你知道那種感受嗎!”
“因爲我他媽想你,我能怎麼辦!”
裴礪的憤怒,多半是傷心於失去了孩子。
程肅扭過頭,閉上眼睛調整情緒道,顫抖道,“你都不要我了,何必說這些。”
再度見面,程肅是心痛的。
她只要一看到裴礪就想起他的決絕,他的狠心,那種心如刀割窒息般的疼痛彷彿要了她的命。
裴礪猛的把她拉進懷裡,貪婪的嗅着她脖子裡的味道,低沉的說了句對不起。
程肅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軟到自己都痛恨的地步。
因爲他的一句對不起,就想把之前帶給自己的傷害一筆勾銷。
最後程肅紅着眼睛推開他。
“我不稀罕了。”
裴礪再度抱着她,力度很大,“有些事我會找時間慢慢跟你解釋,現在你要把身子養好,養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程肅冷笑道,“不好意思裴先生,我沒那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