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再次見到李淵的時候,李淵眼中的已經佈滿了血絲。
“明日就是你所說的太白經天之時,突厥是否進犯,前方軍情不明,若不是滴血認親證明你就是朕的女兒,朕現在就會懷疑你是不是突厥的探子。”李淵略顯疲憊的對着李秀寧說道。
“若是突厥有我這樣的探子,他們就該偷笑了。”李秀寧笑了,對着李淵行了一禮說道,“父皇,若是明日兒臣所言之事應驗,兒臣需父皇答應兒臣一個條件。”
李淵說道,“你一個神仙,還有什麼事情能求到朕的頭上?只要你的條件不危及朕的大唐江山社稷,朕沒有理由不答應。”
李秀寧大喜,說道,“父皇金口玉言,口含天憲,必是不會誆騙與我吧。”
李淵頷首道,“自是君無戲言。”
成了,最後一把火的拼圖有了,就等燒起來了。
李秀寧剛剛舒了一口氣,又聽李淵說道,“齊王上奏,說是想念皇后,祈求見皇后一面,朕未準,梓童不願沾染凡塵俗世,還是讓他們少打攪的好。”
李秀寧眉頭皺了起來,李元吉這時候搞什麼幺蛾子?
李淵說道,“我疏忽了,太子妃,秦王妃均已請安,齊王妃卻是漏了,但是你母后自三胡幼時,便不喜歡三胡,朕也是想到這點,也是爲了避免你母后不快,便刻意的避開了。”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少拿竇媽做幌子,竇媽是我李秀寧的大腿,你李阿婆少來沾邊。
你這不是明擺着挑撥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關係麼?
不讓李元吉的王妃來請安,只是讓李建成的太子妃和李世民的秦王妃來問安,擺明了區別對待,依照李元吉的性子,這會應該已經開始跳腳了。
都是一個媽生的嫡子,李淵這麼做,是不是要告訴李元吉一個殘酷的事實,皇位是老大和老二的,你李元吉這種狗肉是擺不上臺面的東西就不要惦記了?
不對,李淵根本用着對自己說這些,這老頭肯定在憋着壞呢,自己不知道他想幹嘛,但是絕對沒有好事。
李秀寧掃了一眼李淵的大腹便便,這裡面不是脂肪和肉,是壞水吧,自家的兒子都算計,有這麼一個爹真夠倒黴的,咦,按道理來說,這也是自己爹,李秀寧瞬間鬱悶了。
“三胡頑劣不堪,處死陳善意的事情,母后耿耿於懷,三胡還是不要見母后爲好,免得母后一怒之下拍死這個孽障,如此一來,反而更加棘手了。”李秀寧說道,不管李淵打什麼主意,反正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元吉這智障被怎麼算計是李淵的事情,老孃只要保住他不死便是。
李淵悠悠一嘆,“陳善意之事,確實令人惋惜。”
陳善意這事情要從李元吉出生說起,這智障兒童長得有點難看,竇媽因爲身體原因沒辦法餵養,侍女陳善意就想辦法餵養李元吉。
等這小子長大了,性格兇猛多疑,喜歡練兵。
經常讓家中奴僕和歌姬妾室穿上甲冑練習戰陣,互相劈砍,死傷無算。
有次這倒黴孩子受傷了,陳善意就勸他不要怎麼整了,這癟犢子就生氣了,讓人將陳善意給弄死了。
竇媽評價四個字,“禽獸不如。”
自此母子再不相見。
李元吉這是來刷存在感的,如果說李淵讓李元吉的齊王妃來問安,這就是說將李元吉擺在了和李建成,李世民一樣的位置來考慮,再加一個繼承人?
老大老二都不可開交了,再加上一個老三,李淵是有多想不開。
而且李淵不會單純以個人好惡來去做一件事情,這是一個皇帝的基本素養,他拒絕李元吉的提議,是看出李元吉不甘寂寞了。
李淵絕對不會讓李元吉來湊這個熱鬧,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癟犢子滾遠一點。
李秀寧腦海中思考着,想起前幾日和李淵的談話,心中一震,若是明天太白經天,突厥起兵,除了派李元吉出征已經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自己好像告訴過李淵,但是李淵爲什麼要一意孤行呢?
也許李淵真的讓李建成和李世民這對臥龍鳳雛折騰的不輕,索性就不要其他人下場了,冒出一個打一個。
不管了,反正無論李淵怎麼想,都和自己已經無關了,自己的佈局已經完成,現在就是坐等副本完結罷了。
此時的齊王府中,李元吉大發雷霆,整個府邸都噤若寒蟬,就是剛剛齊王妃楊氏入內,也是捱了李元吉一記耳光。
“怎麼敢,怎麼會,怎麼可能?”李元吉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憑什麼老大老二的媳婦都能去給母后請過安,放到我這裡就不行了?父皇你何其偏心!”
李元吉也不是甘願一個久居人下的人物,大家都是嫡子,你老二敢和老大爭,我老四憑什麼就不行?
就憑我長得沒有你們兩個好看?
都是一個爹媽的兒子,憑什麼我李元吉沒有機會登上那把椅子?
“來人,今日我要練刀。”李元吉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老子要發泄。
一衆王府奴僕兢兢戰戰的進來給李元吉着甲,收拾妥當之後,李元吉仔細觀詳着手中的陌刀,寬闊的刀刃上閃爍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刀面反射出李元吉那一張有些陰鶩的臉,李元吉看着自己的臉,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是不是自己長得難看,母后不喜歡自己?
可是這是你們爹媽的事情,長成這樣又不是我的錯。
看了一陣,李元吉對着眼前的一名王府僕役說道,“本王這大好頭顱,何人可以取走?”
僕役腳下一軟,徑自跪倒在地,不住的叩頭苦苦的哀求李元吉,“齊王殿下,小人家中尚有妻兒老母在堂,求王爺大發慈悲,饒小人一命。”
李元吉一聲冷笑,手中陌刀寒光一閃,僕役的頭顱咕嚕一聲就掉在地上滾出老遠。
李元吉道,“本王的大好頭顱無人能取,爾等的頭顱本王隨時能取。”
接着拖着陌刀走出殿門,淡淡的說了一句,“收拾利索了。”
就有一羣面色木然的僕役手持清水,破席,抹布等一應事物,各自分工明確的收拾起殿內的屍體和血跡,從異常熟練打的手法來看,必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李元吉站在王府大殿前,大呼,“擂鼓,召集衆人,今日操練戰陣,死傷自負。”